陳璞這一叫喊,很快就有村民跑出來,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排衆而出,看向陳璞身後的兵丁穿着,相信了陳璞的話,“官老爺,有何吩咐?”
“速速集合村民,帶着上糧食躲到山上去,馬上可能有突戎人來劫掠,動作要快!”陳璞急道。
那老裏正一聽突戎二字,吓的不輕,他身旁的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扶住有些哆嗦的老裏正,向身後的村民吼道:“快!帶着糧食和棉被!往山上跑!”說着也扶着老裏正往回奔。
陳璞沒有工夫管他們了,看向周圍的地勢,西面有一處山坳,陳璞問道,“這位虞候将軍,尊姓大名?”
“李恒。”虞候說道。
“李虞候,你帶着你的二百騎兵躲入那片山坳中,等下如果對方真的前來,我帶人正面迎敵,什麽時候支援,你自己看時機吧,我知道石将軍的軍令說了什麽,一切都看你,如果你覺得我們在送死,你不出來也沒關系,去吧!”陳璞說道。
李恒被陳璞的話說的有些激憤,可他确實有石長亭的命令在身,不得送死,猶豫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悶不做聲的帶人奔向山坳。
“茂然,謹言,你們帶二百騎躲入林中,等下我正面沖殺,你們支援。”陳璞指向東面的樹林,那裏的樹木雖然沒有什麽樹葉了,可是有大片村民積攢下來的稭稈堆,正好可以擋住北面看過來的視線,略作隐藏便足夠了。
“正面迎敵還是讓我來吧,你來支援我。”祝青林說道。
“少廢話,這是軍令!你以爲我在跟你商量?不聽軍令,就他媽給我滾蛋!沒時間跟你扯淡!”陳璞怒道。
祝青林還沒見過陳璞這樣怒喝,他其實是怕陳璞沒有領軍打過仗,正面吃虧。陳璞卻是希望硬撼正面由他來,盡量減少傷亡。
楊克勉拉了拉祝青林的衣襟,“聽命行事,祝将軍。”
與此同時,如意的聲音在陳璞的腦海中響起,“終于45級了!”
陳璞也在腦中驚喜的道:“真的?太好了!我現在正需要提升實力,有什麽好處?撿幹貨說!”
“你可以用身體任何部位發動掌心雷,還有你可以帶着一個人用閃,并且在閃的極限距離内,意識探查到的區域你都可以閃入。實用的就這些,其他的你有時間進來如意空間再說。”如意盡量簡單的說道。
自在這時也說道:“哥哥,你有時間快來哦,如意空間變了樣了!”
“好,我知道了,我這要拼命了!你們玩去吧!”陳璞說道。
陳璞一邊盤算,身體任何部位都可以使用掌心雷是什麽意思,一邊抱起茶娜默念閃,下一瞬出現在了後面百步外的第一棟房舍之上,“娘子,我好像掌握了了不得的東西。”
茶娜半天才說出話,“這,這就是你常用的身法?你現在可以帶着我一起用?”
“嗯!”陳璞也異常激動。
這44級到45級拖了太久了,一朝升級,質的飛躍!
陳璞放開意識,六百步!等于以他爲中心,一個直徑一千二百步的圓圈,這其中的一切他都可以了如指掌。就在他心情激動的想試試掌心雷的時候,他敏銳的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聲音非常小,但是在逐漸的擴大。
陳璞站在房頂吼道:“所有人退到到村子裏躲藏!快!”
陳璞剛剛消失的瞬間,這些殿前軍就發現了,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此時聽到陳璞的聲音,都紛紛看向源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陳璞竟然到了百步外的房頂上。
陳璞看他們驚詫的表情,再一個閃回到了自己的坐騎之上,再次吼道:“快!跟我進村子!”
這次他身先士卒,這些殿前軍總算從驚詫中回過神,一起沖向村落。
最後一名殿前軍剛沖進村落,這時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雪花越來越大,今冬的第一場雪,在這即将兵戎相見的時候紛紛而下。
進入村落以後,陳璞叮囑道,“自己找好沖鋒的位置,草原輕騎都是騎射高手,所以我要估算好最佳沖鋒時機,你們都聽我号令,我說沖,就随我一同沖鋒,不讓他們有騎射的機會,然後怎麽做就不用我教你們了!”
馬蹄聲越來越大,已經大到陳璞身邊普通的兵丁都能聽見了,真的來了!
這村落依地形而建,不是正南正北,而是西北和東南方向,打着斜建造的房舍,這就正好給陳璞他們提供了掩護。
陳璞從房舍後慢慢的探出頭,向北方望去,随着馬蹄的轟鳴聲逐漸增大,大地都在顫抖,這還是不到一千騎産生的效果,如果是萬騎奔襲,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場面。
以陳璞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到遠處地平線上一條黑線在逐漸的擴大,他放開意識,當對方進入六百步的範圍時,好确認人數,萬一對方一下來了一千多騎,他們就隻有逃命的份了。
七百到八百之間,略微的估算,陳璞心中有了數,這恰好是他們這六百多騎能戰而勝之的人數,就算李恒那二百騎臨陣脫逃,也不至于會一面倒。
距離在一點點的接近,因爲村子的煙囪都還有炊煙升起,所以突戎人一點防備沒有,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一個等待他們予取予求的村子而已,陳璞在一點點的計算距離,對方到達村落三百步外的時候,開始減速。
每一個殿前軍渾身肌肉都繃緊,夾緊馬腹,二百步,一百八十步,當到達一百五十步時,陳璞吼道:“沖!”縱馬而出,一馬當先。
沖出去以後,從馬鞍上抽出冥皇刀,跟茶娜說道:“等下進入人群就棄馬,步戰我們占便宜,輕騎速度提不起來,就是廢物!看到前面那個黑衣大漢了嗎?我們一起幹掉他!”陳璞說的黑衣大漢就是突戎這支劫掠騎兵的領頭人。
陳璞他們這二百多騎沖出村落的時候,正是對方速度降下來最難受的時候。提速的話,速度還未起來就已經和對方遭遇,減速的話,也不能瞬間停止。
可面臨突然襲擊,人的本能戰勝了理智,絕大部分突戎騎兵下意識的選擇勒緊缰繩,馬兒人立而起,後面的騎兵直接撞到了前面人立而起的人馬身上。
那突戎的頭領還算臨危不亂,既沒有提速,也沒有減速,撥轉馬頭,往邊上迂回而去,跟着他一起這麽做的,都是有經驗的老騎士。
陳璞哪裏會讓他如願,在和對方已經亂成一團的騎兵遭遇後,先是砍翻兩騎,然後一個閃使出,帶着茶娜直接出現在那黑衣大漢的頭頂,松開茶娜,雙手持冥皇刀,當頭劈下,冥皇刀挾着千鈞之力而下,力量太大,空氣都被撕裂的嗡嗡作響。
那黑衣大漢怎會想到虛空之中會突然出現兩個人,等到驚覺的時候,冥皇刀已經臨頭,他還想着這時什麽東西之時,就被連人帶馬劈成兩半,前沖的力量帶着人和馬的屍體搶出去很遠,人血和馬血飙了一地。
茶娜在臨空之時,就運轉雙輪,借着陳璞的力量,來到了那黑衣漢子身後的衆騎士之前,掌、刀交替出招,掌打馬頭,刀砍馬腿。中了茶娜滿含摩挪的掌力,馬兒直接暴斃,被砍斷馬腿的馬兒以頭搶地,茶娜一人就徹底節制了這一夥企圖迂回的騎兵。
此時的雪越下越大,大片的雪花飄落,陳璞砍翻一人一馬落地後,沒有絲毫停留,迎着風雪順勢前奔,那已經被茶娜節制住速度的騎兵隊,對現在的陳璞來說,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曾幾何時,這些突戎的強盜,也是這樣看待中原百姓的,那些哭泣的孩子,無辜的女子,孱弱的老人,在他們眼中都是牲口一般,予取予求,随意的屠殺、淩辱。
今天,報應到了!
陳璞的冥皇刀下,沒有一合之敵,完全的大開大合的劈砍和上撩,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每一刀都必須建功,要麽砍死馬,要麽砍死人,要麽連人帶馬一起魂歸西天!
這企圖迂回的一隊騎兵,僅僅二十幾騎,悉數被陳璞屠盡,陳璞深知,越是戰鬥經驗豐富的突戎騎兵,越是雙手沾滿無辜鮮血,因爲活的夠久,劫掠的次數便更多!所以下手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這些人死一百回也贖不清他們的罪孽。
屠滅這些人以後,陳璞已經是一個血人,從頭發到腳下,無一處不鮮紅,也隻有後背還算幹淨,因爲血飙不到,沒人能堅持到陳璞的身後,因爲他身邊還有始終護着陳璞左、右、後的茶娜。
這也隻是開胃菜,兩人一個渾身浴血,一個一滴血都未沾染,一齊奔向主戰場。
此時兩側的李恒和祝青林帶領的騎兵才沖出來,足見剛剛陳璞兩人的動作之快。這四百騎生力軍的加入,讓剛剛要重整旗鼓的突戎騎兵又陷入挨打,本來後面的騎兵已經停住馬兒,準備從兩側突出包圍前面的殿前軍,他們看出來對方人數非常少,即使己方損失了人手,還是數量占優。
可當兩側的騎兵再次沖出的時候,他們便萌生退意了,陳璞敏銳的覺察了對方的意圖,一把拉住茶娜,“快!找兩套跟你我身形差不多的突戎袍子。”
茶娜聽話的去找袍子,陳璞停止砍殺,操縱中吉簽救援可能被殺的是己方士兵,當中吉簽飙飛出去的時候,陳璞感覺到了不同,中吉簽的操控更加得心應手了。
過去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刺穿别人的心髒,但在前沖的力量消減以前想停住是不可能的,所以過去陳璞是不輕易讓中吉簽快速移動的,因爲停不下來。就在剛才他刺穿一個突戎騎兵心髒的時候,同時看到另一邊的殿前軍需要救援,下意識的就想停住中吉簽,過去這種情況是沒有辦法說停就停的,這次卻念起便停,直接停留在那突戎騎兵的體内,再次催動中吉簽,才繼續飙射而出。
陳璞體會操控如意簽的巨大進步,不停的救己方人的性命,茶娜這時回到陳璞身邊,手中拎着兩套突戎的袍子。
“走,換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