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璞穿好衣服,出來接過請帖,打開一看,殷景琪親筆,邀他晚上殷府一叙。
陳璞自嘲到,十幾年無人問,一朝成了搶手貨?師兄不用功啊,是不是覺着師兄弟就不用上心了?看看人家老殷,親筆請帖呢。
陳璞回到房中,茶娜已經穿好衣服,桑柔還在賴床,陳璞幫她蓋好被子,小聲的說道:“你要在皇宮外面等我,我也不攔着你了,不過我讓嶽父給你準備了牛肉幹,等會兒路上再買些糕點,好吧?”
茶娜依偎進陳璞的懷中,“嗯,我去給你打水洗臉。
趁着茶娜打水的時候,陳璞來到龍靖雪的房間,火盆讓房間很溫暖,陳璞卻帶進了一點涼氣,龍靖雪被涼氣一激就醒了,看到走進來陳璞,笑了笑。
陳璞到床邊,俯身吻了一下妻子的額頭,“我還一直沒有好好問過你,喜歡這樣忙忙碌碌嗎?”
龍靖雪一把摟住陳璞的脖頸,把他的臉拉近,直至兩唇相接,長吻之後,龍靖雪微微喘着氣道:“喜歡,看到那些孩子和無依無靠的女子,慢慢變的快樂,慢慢的學會識字,慢慢的能靠雙手生活,我就充滿了自豪和滿足。自豪我的夫君有如此的胸襟和善念,滿足我們的努力都有結果。”
“嗯,那我的判斷還是準确的,我就是看出來你喜歡做這些善事,但是你不喜歡生意,說白了就是個敗家媳婦兒,就會花錢。”陳璞笑道。
“我還不是一般的敗家媳婦,我敗出去的可是成千上萬的銀子,我這也算是敗家的頂峰了吧?”龍靖雪說道。
“如果從花錢的量上看,确實可以問鼎天下了,穩坐敗家第一把交椅。”陳璞深以爲然。
龍靖雪就喜歡陳璞煞有其事的胡說八道,又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去看看念雲,她比我累。”
陳璞來到張念雲的房間的時候,她已經起來了,正在挑選衣裙,看到陳璞進來,指着床上鋪開的三套衣裙問道:“穿哪個?”
陳璞深知這個時候不能敷衍了事,故作深思的挑選了一番,然後随便拿起距離他最近的一套青藍色襖裙,“穿這個,好看!”
張念雲果然喜滋滋的接過,“嗯,我也覺得這個好看,就穿它。”
陳璞坐在床邊,把張念雲橫抱在腿上,柔聲道:“你每天要去碼頭看旅行社的進程,還有對每天送過來雲陽的生意做決策,還要琢磨擴張,擔子是不是太重了?”
“照看生意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我也隻會這個,我要是不幫你做這些,那我就變成了你的附庸,我不要那樣。我要成爲你的臂膀,我要你爲我驕傲!”張念雲說道。
陳璞捏了捏妻子的瓊鼻,越來越有女總裁氣質的張念雲在外說一不二,在他面前就像小貓一樣溫順,“你已經是我的臂膀了,等都運轉起來就不用這麽折騰了,到時候在府中找一處房舍,給你做總裁辦公室,那就安逸多了。越是成功的生意人,越不用親力親爲,掌控方向,定制戰略就好。”
“嗯,好呀,那什麽總裁辦公室,可以讓褚大娘,給我弄些花草嗎?”張念雲說道。
“你的辦公室,你說了算。”陳璞笑道。
從張念雲的廂房出來,洗漱完畢,陳璞去找冬軒丞。
一進冬軒丞的房門,就一股濃重的酒味兒,這貨正睡得像死豬一樣,連衣服都沒脫。
陳璞有心幫他脫衣服,這時候蘇且還進來,“東家,外面有一對女子主仆,說要找炳辰,我把她們帶到了中廳等候。”
如今的蘇且還已經恢複了昔日溫文爾雅的公子狀态,一身簡單的武士服,腰上的寶劍也恢複幹淨如新,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狀态。可陳璞從他的眼神就看出,蘇且還蛻變了,他的劍已經不再是他的執念,而成爲了他的夥伴。
“可是一個高大美麗,一個嬌小可愛?”陳璞問道。
“正是,東家怎麽知道?”蘇且還詫異道。
陳璞,一指船上死豬一樣的冬軒丞,“那是他媳婦兒和婢女,他昨天就是在他老泰山家喝成這樣的,估計人家是來照看他的,知道我這裏沒有婢女,心疼情郎呢。”
“炳辰好福氣。”蘇且還贊道。
“我去看看,你把旬哥兒叫來,我正好問問你們兩個的情況,最近一直顧不上。”陳璞說着就走了出去,蘇且還答應一聲去找吳旬。
陳璞來到中廳,栾顔冰主仆正坐在其中,有憐花衛已經給他們沏好香茗,看到陳璞過來,主仆都站起身萬福,栾顔冰說道:“陳大人,我是來照顧炳辰的,他昨天在我家因爲太高興了,多喝了幾杯,誰也勸不住,還執意要回你這裏。我知你府上的規矩,沒有下人,所以我來照顧他。”栾顔冰落落大方,直接說明來意,不扭捏,也不隐藏。
“能有你這樣的未婚妻,是那竹竿兒的福氣。走吧,跟我來。”陳璞說道。
路上陳璞大緻跟栾顔冰講了陳府布局,好方便她們在府中行走,“基本就是這樣,需要什麽,或者哪裏不知道怎麽走,看到誰都可以問,都會幫你們的。你們直接說你們是炳辰的未婚妻主仆就行,大家都知道你們。”
栾顔冰此時才有有一些羞赧,“是嗎?貴府上都知道我啦?”
“想不知道都難,冬竹竿兒,逮誰跟誰炫耀,他的未婚妻多好看,多懂事,多知書達理,多聰慧。雖然說的是事實,可也經不住天天說啊。”陳璞笑道。
“我會告訴他,不讓他這樣了,太羞人了。”栾顔冰赧然道。
“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這個廂房就是,他正在裏面呼呼大睡呢,我還有事,少陪了。”陳璞告辭。
栾顔冰和丫鬟,再次對陳璞一個萬福,“謝謝陳大人。”
走出去兩步陳璞一拍腦門,轉回身說道:“對了,冬府已經完工,栾小姐若沒有事情,中午就在我府中用飯,下午我回來,帶你們去冬府,那是你們未來的家,你們去看看,哪裏需要改動。”
栾顔冰說道:“好的,那我和炳辰就等陳大人回來。”
陳璞找來梁嗣道,返回中廳,吳旬和蘇且還已經到了。
吳旬已經不似以前那麽躁動,背誦佛經看來卓有成效,陳璞問道,“旬哥兒,背了幾本了?”
“四本,現在正在背第五本。”吳旬欣然道。
“感覺如何?可有收獲?”陳璞追問。
“我感覺自己平和許多,現在回想過去總是口出狂言的樣子,有些羞愧。佛經讓我眼界寬了,秀念小師傅,真的是佛學的大家,不知道他這麽小年紀是怎麽如此貼近佛性的。”吳旬贊歎道。
“悟性和天賦,那是天生的,你學不來,有收獲就好。”陳璞說道,轉向蘇且還,“且還,你對你的劍有了什麽更新的認識嗎?”
蘇且還一直把劍放在小桌上,自始至終沒有再去擦拭,也沒多看一眼,“過去我好像被劍奴役了,總想着去伺候它,去讨好它。現在不一樣了,它成爲了我的朋友,我需要他幫我施展劍招,它需要我賦予它光輝。”
陳璞點點頭,“我雖然不懂什麽劍道,但我知道執念是把雙刃劍,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執于劍道是好事,執于劍本身就是傻子,你能走出來,我想你的劍道也進步了吧?”
“嗯,我已經摸到了爺爺說的瓶頸,青元劍訣的瓶頸,爺爺說,以我的資質,至少還要五年。東家,你幫我省了五年苦修!”蘇且還語含感激。
“我可沒幫你什麽,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和積累。你等下去看看你的白叔吧,他估計擔心死你了,你得讓他看到你的進步,不然他肯定不會放心的。”陳璞說道。
“那我晚上就去,上一次白叔來,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禮數不周,他一定不高興了。”蘇且還說道。
“你白叔要是那麽容易不高興,他也到不了現在位置,你去看看他,在跟他對上幾招,他肯定滿心歡喜。”陳璞說罷,有對梁嗣道說道:“仇記快撐不住了,估計也就在這幾天,最後就是一個抛售糧食加轉行的結局,等他們來找我們賣鋪面,守心,你出面就行。”
梁嗣道點點頭,“我也憋悶太久了,要不是他們刁難,我們拍賣行早就開業了,我定要好好的殺殺價。”
“今後你們三個就是鐵三角了,守心是拍賣行的掌櫃的加鑒定師,旬哥兒負責賬目,且還兄暫時就做護衛吧,在拍賣行裏如果覺得自己能拎得起哪一塊,你跟守心提就行。”陳璞說道,頓了頓,看了一眼蘇且還和吳旬,“隻是不知道讓你們一個保護另一個,你們願意不?”
蘇且還說道:“我和吳黑子本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就是兒時的一些玩鬧罷了,後來大家都大了,汴京的環境需要我們對立起來,我們也就鬧着玩,隻是鬧着玩時間久了,習慣了而已。跟着你一路過來,到現在我們已經不是什麽汴京公子了,我自然是願意的。”
“讓告狀精保護我,我肯定也願意,哈哈,求之不得。”吳旬笑道。
“那行了,你們就等着仇記少東家上門吧,我要進宮面聖了。”陳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