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家沒有妻妾之分,若非要說妻子,那他們四位都是妻。說到這這事兒啊,臣還鬥膽,請求皇上,若是臣以後立了功勞,您要賜封诰命,要麽您就給臣四個诰命,要麽您就别給,您看成不成?您要給一個,她們誰也不會要的。”陳璞竟然提起要求來。
楊湛愣在當場,還有這樣聞所未聞的要求,哈哈笑道:“行啊,朕記住了,不過你剛剛不是說要辭官嗎?怎麽又要起诰命來?”
“臣看皇上對臣這麽好,臣決定再試試看。”陳璞倒理直氣壯。
“好,朕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楊湛對四女溫和的道:“朕知道,從到京城以後,你們跟着陳愛卿受了不少的委屈,今日朕親自送你們回家,就是要讓天下人看到。今後誰再爲難你們,就是打朕的臉。”
聞言,四女再次施禮,拜謝。
楊湛把手中的木牌丢給陳璞,“明天中午來,順便陪朕用膳。”
陳璞一把接過,“遵旨。”
楊湛重新上了龍辇,調轉了馬頭往皇宮而去。
陳璞和四位嬌妻,回到府中,燒水洗澡,重新換上衣衫,準備趕往淩雲山莊。
可一出大門傻眼了,門口全是人,有百姓也有刺探消息的人,百姓目的單純,就是想看看皇帝駐足的地方到底是什麽人的府邸;刺探消息的人就不一樣了,各方勢力都有可能,皇帝用龍辇親自送人回府,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陳璞江湖揚名以後,這次恐怕要天下揚名了。
抵達淩雲山莊時天色已經暗了,畢竟已經十月中旬,天黑的早,步入淩雲山莊,好不熱鬧。
直接在中廳的院中搭起兩個竈台,孫流雲和薛丁山一人一個,正在眼花缭亂的做菜,孫青牛給兩人打下手,正好可以練習對力量的掌控。
二十八宿的人第一次在淩雲山莊迎接這麽多客人,這樣熱鬧的氣氛他們也沒經曆過,有的在觀摩孫流雲和薛丁山的烹饪,有的在看夜心和王遠山下象棋,有的圍着師弟打轉,有的在贊歎赤骥的神駿。
張守陽最是有趣,總算找到一群門外漢,拿出自己最近研究出來的小玩意兒,可勁兒的顯擺。
費崇古幹回了老本行,竟然在給人看手相,還排起了隊。
肖循可逮到機會,把整壇的酒往自己的酒葫蘆裏面灌。
這樣有趣的一群人,到哪裏都是熱熱鬧鬧,陳璞特别喜歡這種氛圍,溫暖,輕松。
小蝶看到陳璞幾人到了,高興的跑了出來,“秀才哥哥,你真的是狀元了嗎?”
“是呀,你不信嗎?”陳璞說道。
“信是信的,可我總覺得不真實,狀元竟然是我的秀才哥哥,明天的報紙我要刊登你連中三元的新聞。”小蝶笑道。
小蝶的話提醒了陳璞,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加一把火,“除了我連中三元的消息,頭條消息要刊登瓊林宴後,皇帝用龍辇親送今科狀元陳璞回府。”
“你是說,剛才是皇帝送你們回府的?”小蝶眼睛張的大大的,一臉的震驚,特别可愛。
“是呀,厲害不?”陳璞笑道。
“厲害,太厲害了,我本以爲秀才哥哥中狀元的事情就已經是天字第一号新聞了,現在看來山外有山。”小蝶贊歎道。
晚宴開席,陳璞舉杯說道:“在坐的都是我的家人,我就不說場面話了,我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平安,喜樂。這次的家宴,一是爲了慶賀一下我自己連中三元,二是給兩隊要奔赴蜀川路和甘泉路的叔叔、姨娘踐行。”
衆人共飲杯中酒,放下酒杯,柳宜生問道,“少爺,要我們何時啓程?”
“明日就啓程。”陳璞說道。
甯風雪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那我就代表在場的兄弟姐妹,恭賀少爺高中,我們定然不會有負所托。”
二十八星宿和天誅五人,一起飲盡杯中酒,陳璞也滿飲一杯。
放下酒杯後,陳璞繼續說道:“此一去諸位的職責隻有一條,就是監視苯蕃的動靜,不需要動手,也不需要冒險,我隻要知道苯蕃三苯何時來中原和來中原以後的動向便可。請諸位謹記,你們每一位的生命對我來說都重要,你們早已還清了陳家對你們的所謂恩惠,所以任何時候不要做什麽舍生取義的事情,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好好的活着,看着我步步高升,看着我生兒育女,然後把你們的畢生所學和人生經驗,傳授給我的孩子們。”
“少爺,你這是教我們臨陣脫逃啊?”石黑塔玩笑道。
“有固定的戰鬥目标不去執行徹底,那才叫臨陣脫逃。面對不可戰勝之兇險,避其鋒芒,保存實力,叫智慧。你們想過沒有,若幹年後,我有了孩子,你們都還在。誰敢欺負我的孩子?他們可是有幾十位爺爺奶奶的人!”陳璞笑道。
陳璞說的風趣,衆人都哈哈大笑,笑過以後,剩下的就是窩心的溫暖,他們實實在在的體會到,陳璞真的把他們當成家人看待。
淩雲山莊這邊其樂融融,京城禮部尚書周弼的家中卻雞飛狗跳,先是周府的大少爺學成歸來,周弼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條腿上全是血,臉色蒼白,一瘸一拐。
“怎麽回事?你們遭遇了匪賊?”周弼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在大夫給兒子包紮的時候問道。
“我回來的路上,在白虎門外,被幾個小娘子駕着馬車撞到了,讓他們跟我到圓月派去給我賠罪,她們不肯,半路又殺出個唱戲的,身法了得,不知道用什麽武器制住了我,又在我腿上戳了八下。爹,我要将他碎屍萬段,将那些小娘子據爲己有!”周旭陽說道。
這個兒子,周弼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他太清楚兒子的爲人,一定是他看上了人家的娘子,用耍無賴的伎倆,結果碰到了紮手的人,受了傷。
周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周弼當年也是殿試高中二甲第一,可卻沒想到生出周旭陽這麽個兒子,自小頑劣,一頁書都看不進去,就喜歡舞槍弄棒,渾渾噩噩的混到了十五歲,周弼看再這麽荒廢下去,這兒子就徹底廢了,便央求殷太師,希望給兒子找一個好老師,好好的學一番武藝,将來考個武舉,做個将軍也好過混吃等死。
殷景琪對自己陣營的人,還是有求必應的,他跟圓月派的掌門是舊識,便把張旭陽引薦入了圓月派,周旭陽别的本事沒有,倒是把他爹溜須拍馬的本事學了個十成,甚至青出于藍,沒有一年就把圓月派的掌門,圓月飛仙刁靈,哄的十分開心,把這個關門弟子,當成了人才來培養,靈丹妙藥盡管吃,功法秘籍随便挑,還親自教授招式。
這周旭陽還是有一定武學天賦的,十五歲才真正的學習正統武學,二十六歲就已經摸到了地榜的門檻,已經很不易了。
也正是因爲刁靈的寵愛,和本身禮部尚書之子的出身,讓周旭陽越發的跋扈,惹是生非,江湖事就找刁靈擺平,官面上的事情就找自己的老爹,刁靈和周弼不知道給他擦過多少次屁股,卻有愈演愈烈,變本加厲的趨勢。
周弼看到受傷的兒子,雖然心疼,可也想到,沒準這是好事,讓他吃些苦頭,或許能收斂一些,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周夫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看到周旭陽纏成粽子的大腿,悲呼一聲,撲了上去,“我的兒啊!是哪個天殺的畜生傷了我兒?老爺!你一定要給兒子的報仇,旭兒長這麽大,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你要把兇手找到,千刀萬剮!”
周弼有些無奈,慈母多敗兒,自己這不争氣的兒子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自己這位夫人功不可沒。
雖然周弼能大概看清怎麽回事兒,但是他的兒子他自己教育,别人誰有資格插手?打了我兒子,誰也别想好,“旭兒,對方是誰?可有名号?”
“那唱戲的倒是有些膽氣,直接放狠話給我,說他叫陳璞,随時等我去報複他,還讓我告訴爹和師父,他的名字,哈哈!估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周旭陽哈哈的笑道,身體的顫抖牽動了傷口,趕緊閉嘴,絲絲哈哈的哼唧。
周旭陽哼唧了一會兒,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他爹也不說話了,他娘也不哭鬧了,老兩口對視一眼,周弼心存僥幸的問道:“你跟我詳細的說說對方的長相,和你見到他時,他的穿着。”
“不就是個唱戲的嗎?一身戲服,紅色的袍子,玉帶烏紗,長的倒算的上英俊。”周旭陽毫不在意。
周弼臉色陰沉,最後問道:“你們在哪裏起的沖突?”
“白虎門官道和瓊林苑官道的路口,難道真是什麽官宦子弟?”周旭陽總算看出了父親的凝重。
周弼剛要說話,管家跑了進來,“老爺!查問到了!今天皇上親自用龍辇送的人就是新科狀元,那宅子就是陳府。”
周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魂不附體。
周夫人上前輕輕搖了搖周弼,“真的是新科狀元?”
“十有八九了。”周弼也有些茫然。
“狀元?你們說那個唱戲的是新科狀元?”周旭陽不相信的問道。
“時間、地點、樣貌、穿着,都對的上,你也聽到了皇上用龍辇親自送陳璞回府,這樣的事情我聽都沒聽說過,若他要搬弄是非,我們非常被動。”周弼開始盤算如何避禍。
周旭陽雖然跋扈乖張,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皇帝的榮寵那就是天,沒有人能敵得過天,“爹,我們要怎麽辦?”
周弼思索很久,“你馬上和你的那些門派随從回圓月派,現在就動身。無論誰查到你身上,都要咬死你沒有離開過圓月派。”
“用的着這樣?我們去找殷太師,也不行嗎?”周夫人問道。
“殷太師如今正在想方設法的拉攏陳璞,如果我們如實告知,你覺得爲了這個陳璞,殷太師是幫我們還是幫陳璞?”周弼面色沉重。
“你鞍前馬後的跟着他殷景琪這麽多年,他會舍棄你幫陳璞?”周夫人十分的詫異。
“你不懂,我們都老了,陳璞才十七歲啊!十七歲!你明白這代表什麽嗎?”周弼頹然的說道。
周弼幾乎把一切都推算清楚了,可是唯一一點他沒算到的,就是陳璞所掌控的實力。
一子落錯,必然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