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兒,你昨天已經露餡了,還裝什麽良家女子啊?良家女子天天揣倆匕首?良家女子恨不得光屁股出門?良家女子動不動就活剮了别人?你也太不走心了!”陳璞不耐煩的道。
月舞瞬間收起戚容,“你們怎麽才肯放過我?”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說說你們這組織的内幕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是了。”陳璞說道。
月舞說道:“我本來隻是個街頭打把勢賣藝的小女子,後來被藍老大相中,做了他的姘頭,也入了這個組織,加入他們以後他們給我提供武功秘籍和很多提升内力的靈藥,我的實力突飛猛進。但其實我對這個組織也所知不多,我隻知道我是藍老大的人,而藍老大上面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也不能打聽,亂打聽是會被剝皮的。我知道的,就是這個組織在不停的接收孤兒,女孩兒賣掉,男孩兒培養成牙。每幾個大城都有一夥人負責,藍老大和我們就是負責這海濟城和北面青陽城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接收來到的孤兒會被送到什麽地方?”陳璞問道。
“不知道,每次都是送到船上,之後船開往哪裏,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問。”月舞回答道。
陳璞控制中吉簽,從月舞的後心瞬間刺入,她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這也是陳璞最大的仁慈了,桑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爺爺死的太不值得了!他留着有用之身不知道會救治多少病人,爲什麽非要尋死。”
“當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被一份愧疚折磨的時候,活的越久,越痛苦。我想他是知道那是陷阱的,然後依然故我的踏入其中的,他确實算是求仁得仁了。現在你爺爺的仇我們是報了,可還有無數的孩童都變成了貨物,男孩兒被訓練成作惡的工具,女孩兒被轉賣,既然我們已經開了這個頭兒,那就得想辦法把這幫人揪出來!”陳璞說道。
秀念走過來,看向陳璞,“璞哥,這個女子已經悔改了,爲什麽還要殺她?”
“悔改了?你還記得昨天她的嘴臉嗎?你還記她得剛剛開戰前的嘴臉嗎?有的寬恕不是用寬容,而是用她自己的血!她開始的時候可能是個可憐人,可當她雙手沾滿血腥的時候,當她用販賣兒童和婦女賺來的錢逍遙快活的時候她怎麽沒有想過悔改?佛不但要悲憫人間,佛還可以金剛怒目!你這麽慈悲,那回去須彌禅院吧!”陳璞語氣冰寒。
秀念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疑問讓陳璞這麽大的反應,吓得不敢再說話了。
“挖幾個坑吧,這飛鳥坪,作爲他們的墳冢,也算是他們的福分了!”陳璞說道。
挖坑這活兒,孫青牛搶着幹,他總覺得他作爲大家中的一員,可他總是不能出力,有些難過,陳璞也沒攔着,看着孫青牛用那三股托天叉愣是刨出了六個大坑。
埋了這幾人,陳璞一行人來到太華山路口,重新登山。
當他們抵達靈台寺的時候,正是寺廟熱鬧的時候,善男信女們虔誠的拜佛,求子的求子,還願的還願。陳璞幾人因爲剛剛一場惡鬥,身上還殘存着肅殺之氣,和寺院中的人們格格不入,特别是師弟,所有人都驚異的看着這雄壯的黑牛。
在陳璞的帶領下,衆人直奔覺靈的禅房,路上秀念拉了拉陳璞的一角,“璞哥,我剛剛不該亂說話,你是對的,覺靈還是讓我和師弟處理,可以嗎?”
低頭看了眼這個可愛的不像話的小和尚,陳璞說道:“來到這個世間,我有我的使命,就是秉善心,持善念,做善事。鏟除爲惡之人就是對好人的善事,同樣,放走一個爲惡之人,他每做一件惡事,那就等于我在爲惡。這個世上每一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既然他選作惡,那我就選殺!”
“秀念,記住了。”秀念虛心的道。
來到覺靈的禅房,陳璞看向秀念,秀念領會,上前敲門,一會兒覺靈打開了房門,見到一個如此小的和尚,還挺高興。
“小師父是來化緣?還是來我靈台寺挂單的?”覺靈問道。
秀念沒有多說什麽。他解開自己的僧衣,扒開衣領,露出脖頸上佩戴一顆珠子,上面刻着須彌二字。這是須彌禅院的唯一标志,這顆珠子是西陀的一顆舍利,須彌禅院在世俗從來隻許一人踏足,這顆舍利就是踏入紅塵之人的身份憑證。
覺靈自然認得這标志,對秀念肅然起敬,絲毫不敢再小看這個小和尚,秀念說道:“你去把靈台寺的住持叫來。”
片刻後,覺靈就領回來一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穿袈裟,慈眉善目的胖和尚,法名覺遠。
“佛使,有什麽事情,我們禅房裏談吧。”覺靈恭敬的說道。
秀念雙手合十,“不必了,我問你,你可曾幫一個神秘組織收攏孤兒?”
覺靈心中一驚,可是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确實如此,他們是行善積德的好人,幫助這些孤兒,這樣的好事,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好!我現在告訴你,他們是把孩子訓練成作惡的工具,把女孩子轉賣牟利,你當如何?”秀念沒有拐彎抹角。
覺靈痛心疾首道:“怎會如此?他們騙我?我不知道啊,我一直秉承佛心,貼近佛性,普度衆生。看來我是被奸人蒙蔽了,太可惡了!”
“那你可識得桑洛書?可識得王月秀?可識得桑河圖?可識得藍行媚?可識得月舞?可識得陸氏三雄?”秀念緩緩的問道。
沒說一個名字覺靈的臉色就難看一份,當秀念說完以後,覺靈雙手合十一臉的慚愧,甚至留下了淚水,就在此時,秀念身後的陳璞一把拉過秀念,退後兩步,“呵呵,安全距離,你要忏悔,現在開始吧。”
覺靈生吞了陳璞的心都有,他正要借着忏悔的僞裝突然發難,控制住秀念,卻不料被陳璞識破,“我……”剛說了一個我字,覺靈就突然發力撥開傍邊的覺遠,奔着院牆跑去,想着翻牆而出。
可就在他剛剛到達牆根準備運功躍起的時候,一個黑影閃電而至,将覺靈活活釘在了牆上。
除了師弟,還能有誰,兩個碩大的牛角把覺靈釘在了牆上,當他用力拔出自己的巨角的時候,那塊圍牆都塌了一大塊。
覺靈挂在師弟的巨角上,嘴裏一口一口的往外湧着血,眼中終于有了悔恨,隻是這悔恨是爲他的所作所爲而慚愧,還是爲自己的下場而悔恨,就不得而知了。
師弟來到秀念跟前,低下頭甩了甩,覺靈掉落在地。
“你身位佛門弟子,做出如此惡事,這樣的下場也是你應得的!”秀念說道。
覺靈緩緩閉上眼睛,斷了氣。
秀念又看向覺遠,“從現在起,你就是靈台寺的方丈了,記得到須彌禅院拜西陀和挂單。”
這覺遠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并沒有突然被餡餅砸中的喜悅,而是悲戚的道:“這幾十年,從這裏送出去的孤兒,成千上萬,這是多大的業障!我沒有發現,是我的失職啊!我也有罪,這方丈之位,我不配啊!”
陳璞這個時候走過來,說道:“就是因爲你有失職,才給你贖罪的機會。今後如果有善男信女送來孤兒,依然可以接收,但要暫時收容在寺院之中,我觀這靈台寺香火鼎盛,當不缺這點飯錢。等你聽說海濟城有一個叫做爲善基金會的組織開辦孤兒院的時候,你就去找尋這孤兒院的負責人,把這些孤兒送過去,那裏是真真正正幫助孤兒的地方。”
覺遠一臉慚愧的應承了這方丈之位,收斂了覺靈的屍體。
陳璞他們從靈台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覺遠親自把他們送出寺廟,到了山下,坐上一直在等待他們的馬車,返回海濟城。
所有人都沉默一路,回到宅院後,也沒有人說話,氣氛沉重。
他們都在盤算那組織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每幾個城都有負責人,如果都是藍行媚幾人這樣實力的話,那他們掌握了多少天榜級别的高手?多少地榜級别的高手?更别說多如牛毛的一流高手了。
與這樣的組織對上,換誰也不會覺得這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更何況從覺靈身上就能看出他們買賣孤兒至少已經持續三十幾年了,在這三十幾年中,被他們販賣和訓練的人有多少,他們靠賣女孩兒賺錢維持運轉,靠訓練男孩兒維持自己的武力。并且還有強大的洗腦能力,讓底層的人員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自盡。
這些年中,前期的那些男孤兒都已經達到壯年,那是數以萬計的男人,這些人在哪?他們要做什麽?
茶娜打破沉默,問道:“這個組織他們是要造反嗎?”
陳璞搖搖頭,“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假設他們找到覺靈的時候是事情的起點,那也三十多年過去了,十幾年前的時候,那前幾批的孤兒便已經是可以拿起刀槍戰鬥的青年了,當時正值天下紛亂,他們如果想獨霸一方,幹嘛不在那個時候舉事?那個時候稱王稱霸,可是比現在揭竿而起要容易太多了,奪得天下的機會也大很多,爲什麽非要選擇最難走的路?”
“或許他們覺得人馬還不足?”董元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