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交換條件,那個組織承諾幫助覺靈奪得方丈的之位,以覺靈的佛法慧根,他一輩子也無法超越桑河圖,覺靈便答應了下來,在他看來,他也沒有做什麽壞事,沒準還是善事呢。
那組織接觸桑洛書和覺靈,正是在桑河圖雲遊天下的十年中。
就在去年,傳來消息,找到了桑河圖。并且還知道了,桑河圖好像探查到了那組織的蛛絲馬迹,正在以自己的力量追查那組織的内幕。
所以那組織布局,以王月秀的名義,給桑河圖傳了信,大概意思就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都老了,就讓恩怨過去吧,大家還是一家人,想帶着桑家大少爺,和桑河圖一起吃個飯。
桑河圖如約而至,然後被那組織的高手設下埋伏劫殺。
陳璞反複問了關于那個組織的事情,王月秀一無所知,隻知道那組織派來跟他們聯系的人,每一次都不一樣,而且都毀了容,根本看不出本來面貌。
陳璞聽過這些來龍去脈以後,把桑家大少丢在地上,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當初你兒子不是誤食草藥,而是被人投毒,罪魁禍首就是你們背後的那個組織,他們一箭雙雕,利用你兒子,既控制了你們,也控制了覺靈,被犧牲掉的就是一無所知桑河圖,還有你這無辜的兒子。”
王月秀從來都沒有如此想過,她始終被仇恨蒙蔽着雙眼,聽聞陳璞的話,她先是光着腳跳下床抱住兒子,然後不停的重複,“不可能!不會的!罪魁禍首是桑河圖!不會的!”她越是這樣越是證明她相信了陳璞的話。
“我奉勸你們,最好有多遠走多遠,隐姓埋名的跟你這苦命的兒子過完下半生,一旦這組織殺到,你們一家必死!”說完,陳璞拉着茶娜就離開了桑府。
出了桑府,三人趕奔逐日車行,陳璞和茶娜依然共乘一騎,揮别了薛丁山夫婦,往太華山趕去。
太華山的靈台寺,距離海濟城不遠,出了海濟城北門,一路奔馳,遇到岔路一直走右邊的,就可抵達上山的路口。
出了北門以後,陳璞一路風馳電掣,拼命的抽打馬匹,好在他們在桑府非常順利,沒有怎麽耽誤時間,終于在一個時辰以後追上了桑洛書的馬車。
陳璞爲了确認對方是不是桑洛書,并沒有放慢馬速,從馬車的邊上疾馳而過,擦身而過的瞬間,用意識探查了馬車内,确定是桑洛書以後,陳璞放下心來
率先抵達太華山的上山路口後,陳璞把馬牽到路口對面的樹林深處拴好,防止對方發現,也是爲了防盜,萬一馬被偷了,他們就隻能走着回去了。
等兩人出了樹林,遠遠的聽到馬車的聲音,兩人迅速的走入上山路,疾速奔行。陳璞時不時的放出意識,以防萬一。
抵達山頂後,見到一座寺廟,不是很大,但是能看出用料很精緻和考究,足見這靈台寺香火之鼎盛。
陳璞沿着橙黃的院牆,一路繞行,開始意識探查,不但是探查覺靈的位置,還要看看有沒有被困的孤兒。
找了一圈,覺靈的位置是找到了,可是并沒有孩童的影子,看來應該是近期被接走一批了。覺靈的位置比較遠,是不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陳璞又不會唇語,隻得讓自在先潛伏進去,他用意識探查他們的動靜。
桑洛書和随從很快抵達,桑洛書畢竟年歲大了,又不會什麽武功,來到覺靈的禅房後,呼哧帶喘的半天才恢複。兩人見面并沒有什麽寒暄,讓随從去屋外等着,桑洛書便直言,“出事了,桑河圖未死!”
本來老神在在的覺靈,悚然一驚,“不可能!上面跟我說,他被诓騙去以後,三個地榜級别高手圍攻他,最後他經脈盡斷,怎麽可能未死?”
“他被汴京童家的小少爺救了,用一顆奪天丹。現在童家的兩位少爺正在海濟城,跟我要債來了。”桑洛書把他們會面的情形詳細的跟覺靈講了一遍。
“那些人會不會有假?”覺靈問道。
“絕無可能,那樣的衣服,那樣的氣度,還有那些随行高手,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騙子能做到的,如果有這樣的高手做手下,還用騙?做什麽不是賺大錢?再說如果他們是騙子,也不可能騙成功的,我們準備好金子,又不可能直接給他們,到時候一手人一手金子,怎麽騙?”桑洛書肯定的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桑河圖和他們一起做的騙局呢?”覺靈還是保持懷疑。
桑洛書有些不高興了,“你我都了解桑河圖,你覺得他能做這樣的事?爲了金子?退一步講,就算是他想出的騙局,上面拿出十萬兩金子,不會派出高手?到時候,誰來不也是送死?管他是騙子還是真的,我們的目的隻是殺掉桑河圖而已。目的達到以後,如何與童家周旋,那是不是你我該操心的。”
覺靈并不氣惱,看來常年與修身養性的佛法爲伴,還是确有奇效的,“确實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嗎你想過沒有,這麽多年過去了,殺掉桑河圖還有意義嗎?就算他真的知曉了一切,這麽多年,他要說出去的話,早就說了。如果他一直沒有說出去,以後也不會說,你忘了那醜嬰兒了嗎?如今那孩子也該有十九歲了,他如果把他所知的一切告訴你孩子,又當如何?還要滿天下的找個半臉胎記的女子?”
“那是你的想法,我是必須要殺掉桑河圖的,他害得我兒變成了傻子,我必要他死!這個事情,我告訴你,你報告上面就好,上面怎麽決定,不是你我有資格幹涉的。”桑洛書對桑河圖充滿了仇恨。
桑洛書說完就離開了,覺靈在他離開以後,自顧自的誦經念佛。
陳璞意識探查的時候始終注意兩人脖頸,桑河圖的看不到,覺靈因爲隻穿了内衣,可以看的清楚,并沒有蠍子紋身,看來他們要麽就不是雷豹那個組織的人,要麽就隻是外圍成員,并沒有被人家真正信任。
現在陳璞糾結的是要不要現在就幹掉這老和尚,可畢竟還沒有确定這一批批的孤兒是不是被販賣了,如果搞了個大烏龍,那就追悔莫及了,想來想去,還是等等再說。
桑洛書隻要腦子沒有毛病,今夜一定會帶着兒子和王月秀離開的,覺靈也會把消息傳出去,那麽他們背後的組織就一定會派人來,到時候打上一場再說,如果确定是和雷豹是一夥的,再來幹掉這個覺靈不遲。
陳璞和茶娜一路再跟着桑洛書回去,當桑洛書回到桑府,小半個時辰以後,桑洛書、王月秀、桑家大少爺、兩個随從,一起從桑府的後門走了出來,架起馬車,往南門而去。
陳璞特意跟随他們走出去一個時辰,确定他們是真的出逃了,才回轉。
回到租用的院落以後,陳璞把所有的事情跟桑柔和盤托出,并且說了,自己放了桑洛書一家人。
“小柔,這個決定是我做的,在我看來王月秀和桑洛書犯得最大的錯誤不是通奸,而是讓他們的傻兒子糟蹋姑娘,但被我們救了,也就變成了未遂。他們想給桑家留下血脈,畢竟桑家這個傻少爺是個桑家的獨苗。你爺爺當時不救那孩子确實有錯,他救不救得了另說,但他連試都沒試,這不應該。他們這些年一直把你爺爺當做了罪魁禍首去恨,其實也是可憐人。”陳璞輕聲對桑柔說道。
桑柔主動的依偎進陳璞的懷中,“說的好像我就不管不顧要殺他們一樣,我想通了的,你說的對,爺爺有錯,他們也有錯,但都罪不至死,我想就是爺爺在世的話,也不會想要殺了他們的,爺爺自己是有愧的,不然也不會被诓騙的去赴約。一切的錯都在那幕後的組織,這群人陰險毒辣,沒有人性,他們才最該死。”
陳璞輕輕的撫摸妻子的肩背,“你能想通就最好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飯的時候,陳璞把昨晚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然後說道:“現在我們就隻有等對方現身了,這期間,咱們的戲還要演,直到對方到來。”
秀念問道:“活佛,如果你的猜測都是真的,靈覺教給我和師弟吧,師父讓我來就是清理門戶。佛門出了這樣的敗類,佛光蒙塵。”從一個十歲的小和尚口中聽到這樣話,還是很異樣的。
師弟聽到秀念的話,在外面哞的叫了一聲,好像在表示同意。
“這自然沒問題,隻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活佛活佛的叫我,你可以叫我璞哥,藏鋒哥,你總這麽叫,我身份會洩露出去的,到時候惹來殺身之禍,你們三聖地怎麽辦?”陳璞說道。
“璞哥?”秀念摸了摸自己光頭。
“哎!秀念小弟弟!”陳璞痛快的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