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處心積慮的打出那兩支鋼針的時候,想過放過給我條生路嗎?你奸殺那些女子的時候,想過給他們生路嗎?現在你跟我要生路?”陳璞恨聲道。
“我有錢,我有很多金子,我打出鋼針的暗器也是無價之寶!都給你!全都給你!買我一條命!”劉添苦苦哀求道。
“晚了,現在沒有人可以救你。”陳璞說道。
陳璞說的倒是大實話,大腿動脈被割破,那血液的流量,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緻命。這裏又不能輸血,如果不能第一時間止血,就隻能等死。
劉添已經躺倒在地,氣若遊絲,陳璞蹲下來,看着他,“想想你這輩子幹過的那些壞事,能留個全屍,已經算老天待你不薄了。”
劉添并沒有幡然悔悟的意思,他後悔的是爲什麽自己要來找這煞星?爲什麽非要想出什麽名?
陳璞從劉添的屍體上解下了那發射鋼針的暗器,不看不知道,當看到全貌的時候,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
這暗器的主要裝置是兩個金屬的匣子,固定在手臂上,怪不得劉添要穿寬袍大袖的衣服,就是爲了隐藏這個東西。兩個暗器匣子都有機括,背後還背着一個圓盤,用一種極爲堅韌的絲線在圓盤上纏繞以後,另一頭固定在頭發上,隻要一歪頭,就可以牽動機括,發射鋼針。
怪不得劉添總是斜着頭看人,原來是因爲這個機關連在腦後,這設計太精妙了,如果不是陳璞現在體質值和智力值都已經非常高,就根本感受不到危機;如果不是他有閃,就算感到危機也不可能逃脫,換了董元坤的話,必死無疑。
董元坤和茶娜看到這暗器匣子,也都是捏了把汗,這太兇險了。他們更是在百步之外的地方才找到了那射空的兩枚鋼針,這威力可見一斑。
“要不是陳公子不讓我上場,恐怕我已經成爲一具屍體了,謝謝。”董元坤鄭重的緻謝。
“我也沒想到這老王八這麽陰險狠毒,還有這樣威力絕倫的暗器,我也差點着了道,真是太危險了。董兄弟,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輕敵啊,無論對誰,哪怕是幾歲的稚童也要認真對待,你不知道你對面的人到底會有什麽底牌。”陳璞由衷的說道。
随便刨了個坑把劉添草草埋了,陳璞帶着這全套的機關暗器,回到張府,馬上就去找王遠山。
王遠山仔細的查看了這暗器,然後找個沒人的角落,對着大樹放了一針,之後持續的扳動機括又放出八針,加上之前劉添打出的一針,等于每一個暗器盒子能存放十支鋼針。
王遠山走上前去,仔細的查看每一根鋼針入木的深度,然後拔下一根反複查看,又用鋼針敲打了那機關匣子,之後又查看那圓盤和絲線,神色越發的凝重。
“這金屬、絲線、機括類型,都已經失傳了,這是上古時期的東西,”王遠山說着,眼神飄忽,陷入了回憶,“老爺找到我之前,我就得到過一本殘缺的輕功秘籍,也就是我一直修習的輕功。在那本秘籍中就講到過這個暗器,名字叫做蜂尾袖,這種金屬的配方已經失傳了,還有那絲線,據說是一種雪山神物吐出的絲,堅韌無比,刀劍不傷。”
陳璞沒想到,還真是個稀罕物,“王爺爺,你們老說的上古時期,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梁以前的幾千年都可稱之爲上古時期,大梁皇帝秦桓天縱英才,武能奪天下,文能治天下。他取得天下以後,下令搜羅所有的史書和傳承千年的武林秘籍,必須要原本,然後全部燒毀。沒人知道爲什麽,可也沒有人能反抗。自那以後,天下間的許多武功和大梁以前的奇技淫巧,還有曆史都失傳了,如今三百年又過去了,更沒有人能說清楚。”王遠山解釋道。
焚書坑儒?可人家沒坑儒啊,那秦桓這樣做肯定有的他的目的,隻是現在已經無從考證,在陳璞看來,一定是要掩蓋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然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
想那秦氏大梁,僅僅傳了三代,國祚僅有五十一年,可對後世之影響,不可謂不大。這麽看來當時的卞和收集天下書籍,彙總出一部《諸子集注》,也應該是秦桓的授意,這其中究竟有什麽驚天秘密呢?
說起來秦桓還是自己的老祖宗呢,至少是身體的老祖宗,陳璞對這老祖宗當時的想法,充滿了好奇。
王遠山不無憂慮的說道:“這種機關暗器,終是小道,依賴它的人終将會變成個廢物,就如那劉添,如果沒有這個蜂尾袖傍身,連三流武人都算不上。這東西你不要碰了,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也沒打算用,這玩意兒綁在胳膊上,還要連在頭發上,别扭的很,萬一誰在背後叫我,一不留神回頭,沒準還會自己紮自己幾針呢。不過我打算拿去給夜老看一看,他們是傳承下來的上古夜郎族,對機關陣法都有傳承,沒準能破解出來,就算不能完全仿造,學到點皮毛也是好的。”陳璞說道。
王遠山點點頭,“那就好,我是怕耽誤了你自身的修行,你雖然不能修煉内力,但你的身體現在越來越厲害,再過個幾年你也才二十多歲,那時候會強成什麽樣子,沒人能知道。還是勤于磨煉你的身體,才是正途。”
“嗯,我明白,”陳璞感動于王遠山處處爲自己着想,“王爺爺,老讓你保護我娘,有沒有感覺被冷落?”
王遠山笑道:“這樣的日子才是一個殺手夢寐以求的啊,我明白,你是體諒我歲數大了,希望我能安享晚年,我也覺得挺好的,每天練練功,喝喝茶。不過真有什麽大陣仗,你别把我這老頭子忘了就行,兢兢業業一輩子,别最後的關頭,還被一群後輩比下去。”
“現在已經七月末了,再有兩個月就是會試了,一個月後我就得出發進京了,那時候是什麽局面,我也沒法預測,入了朝堂可就沒有什麽自由了,皇帝給什麽差事就得做什麽差事。楊浚這段時間沒有再派人來,等我有了官身,應該就更穩妥了,不過也要看他所圖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所以啊,以後您出手的機會肯定是有的,您老就勤練不辍就好。”陳璞說道。
下午的時候,陳宅改造完工的消息傳來,陳璞去看了一遍,非常滿意。
過去陳宅的大門變成後門,方便去西市買東西,也方便和老鄰居門聯絡感情。
大門開在了南面,兩條巷子之間的所有住宅都被買下,将近三個月才改造完畢,用的是幫張府建造院子的師傅,整個江南路首屈一指的園林師傅。
第二天就搬了過去,李秋楠、陳璞、王遠山、薛丁山夫妻、龍守仁夫妻、茶娜、桑柔、龍靖雪,還有董元坤,都跟着搬過去,隻有張念雲不行,因爲終究是沒有過門的媳婦兒,實在不能住過去。其他三女都是江湖兒女,并沒有這麽多的忌諱和講究,張家在雲陽時有頭有臉的,這種事情張念雲還真不好意思做出來,雖然她十分的想。
陳璞還跟張逢年要了張一,陳璞本就不喜歡太多的所謂下人,他認爲那是把自己的隐私置于别人的目光下,很無趣。好在陳府也不算大,大家各自管好自己的小院兒就好,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嬌生慣養的大門大戶,什麽事情都可以親力親爲。
中午在陳府擺了暖房的宴席,薛丁山親自下廚,桑柔也做了幾個菜,請來了張逢年一家,冬軒丞和梁嗣道。
席間,隻有張念雲悶悶不樂,張逢年豈會不知女兒的心事,端起酒杯,“親家母,藏鋒,你們看看,咱們什麽時候把藏鋒、念雲他們的婚事辦了?藏鋒馬上要進京趕考,到時候麻煩事一大堆,那時候再辦可就不方便了。”張逢年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如此優秀的女婿,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了,等到了京城,若是被皇上指了婚,或者哪個大臣看重,他就悔之晚矣了。
李秋楠現在是一切都看兒子的意思,真正做到了讓陳璞做家主,此刻她先看向陳璞。
陳璞笑容不改,“張伯父不說,我也打算在今天酒宴上說一下這個事情,過去因爲我這陳府一直沒有完工,我說什麽也沒意義,現在我有了自己的府邸,婚事自然要提上日程了,她們四個跟着我,沒名沒分的,我知道她們不在意,可我不能沒心沒肺的委屈她們。今天三位嶽父、嶽母都在,就把這個事情定下。”
“早就該定了,算你小子有良心。”龍守仁說道。
薛丁山也笑容滿面,“我們自然沒有意見,你定就是。”
張逢年哈哈一笑,“哎呀,丢人了。我不張這嘴好了,念雲回去,又要怪我了。”
張念雲在剛剛張逢年說話的時候,就鬧了個大紅臉,此刻根本不好意思擡頭,連耳朵都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