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陳璞提醒,幾人也都恍然,薛丁山道:“這确實不對勁,一個大集市,怎麽可能沒有女人和孩子。”
“這詭異的集市應該不是沖我們來的,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放我們走。我得弄清楚怎麽回事兒,彭彪的壽宴在即,出現這麽個詭異的地方,很可能有什麽關聯。”陳璞說道。
“就你們兩個去行嗎?他們那麽多人,萬一被發現怎麽辦?”袁玉瑤有些擔心。
“他一個人他能保證我們不被發現,再帶一人,才危險。”茶娜幫陳璞解釋道。
可越解釋袁玉瑤越發懵,怎麽茶娜說的好像是陳璞在保護她一樣,雖然不解,可是她知進退,不再多言。
桑柔也沒有再要求跟去,隻是叮囑陳璞要小心,不要涉險。
陳璞和茶娜沒有上官道,就從此時深入樹林的位置,往回走去,集市和他們隐藏馬車的位置在同一邊,前往懷沙城方向的官道左邊。
陳璞和茶娜走的不快,因爲陳璞一直在思考那剛剛跟随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人嗎?
即使走的不快,也沒有用多久就接近了天心鎮的外圍,陳璞和茶娜直接沿着外圍往裏深入,可是剛走沒多遠,陳璞就拉住茶娜,“不對勁,前面的地上全是黑色的水坑,密密麻麻,有問題。”
陳璞一直在時不時的用意識探查四周,剛剛他發現,狹長的天心鎮這一邊的外側,全部都是黑色的水坑,沒有能落腳的位置,除非飛過去,不然無法接近那白沙客棧。
停止再深入後,陳璞慢慢的接近前方的一個房舍後側,根據記憶,這裏應該是賭坊,接近以後,陳璞聞到一股新木料的味道,在查看四周,心裏有了底。
此時天已經黑透,天心鎮上,一點火光也沒有,剛剛還嘈雜的街市,猶如鬼蜮,毫無聲息。陳璞放開意識,百步内,沒有一個人影,就在他們快馬奔馳這一段時間,所有人就消失了?
現在變成了進退兩難的局面,不但什麽東西都沒有探聽到,反而又多了個大疑問,這些人呢?
陳璞沒有敢貿然進去查探,雖然他去查探可能會有結果,可他不敢冒和這個險,畢竟現在他不是孤家寡人,身上擔負的責任越來越多,不能依着心情蠻幹了。陳璞決定不再逗留,和茶娜又原路返回。
薛丁山幾人聽了陳璞的述說後,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像剛剛經曆的一切都是做夢一般,難道剛剛那些男人都是鬼魂?桑柔想到這,往陳璞身邊靠了靠。
陳璞拉起她的手,笑道:“都是活人,不會錯的,不用害怕。”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一起回去看個究竟?“袁玉瑤問道。
“不看了,對方的底細我們一無所知,有什麽手段我們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我們沒必要冒險,對方又針對我們的。冒這樣的險,不值得,我們還是繼續趕路。”陳璞說道。
衆人繼續上路,官道幾乎是筆直的,野外的時候馬蹄聲會傳的很遠,如果對面有什麽人馬會提前聽到避讓的,也不怕發生什麽碰撞。
悶頭一直趕路,直到子時,在官道的右側出現一片開闊地,周圍比較空曠,陳璞停下馬車說道:“就在這休息一夜吧,這裏空曠,輪番守夜,也不怕有什麽人靠近。”
把馬車停放在開闊地的中央,一共四匹馬都拴在馬車上,薛丁山和褚青絲值守兩個時辰,然後換茶娜。
等輪到茶娜的時候,陳璞和她一起盤坐在馬車頂上,茶娜默默打坐,陳璞也學她打坐,可是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
站立起來,借着月光向四周看去,就在此時,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再次襲來。
陳璞放開意識,方圓百步内,沒有任何異動,甚至連地下都查探了,也沒有任何異樣。
“跟我下去四處走走。”陳璞碰了一下茶娜,輕聲道,并且對茶娜使了個眼色。
茶娜會意,兩個人下了馬車,開始沿着開闊地的邊緣走動,走了一圈,陳璞始終把意識外放,查探四周,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感覺到被監視,以他的本事竟然都無法找到對方,現在連陳璞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不會真他娘的鬼吧?
兩人又回到馬車邊,坐上左右的禦位,陳璞進入如意空間把自在帶出來,問道:“你能感覺到周圍有人監視我們嗎?”
“能啊,就在那個方向,在地底下。”自在說到。
陳璞心中驚喜,可是郁悶的說道:“你現在隐身啊,我怎麽知道你指向哪裏,你說我面向的前後左右吧。“
“你的左邊,三百步左右的位置,地底很深的地方。”自在說道。
他們現在是面朝官道,左邊三百步就是樹林中,遠遠超出了陳璞探查的範圍,怪不得無法察覺,陳璞問道,“那是人是鬼啊?怎麽可能在那麽遠還能監視我們?”
自在說道:“我感覺到是人,隻是好像和這土地融爲一體似的,忽隐忽現。哥哥,要不我去看看吧,反正沒人看的到我。”
“不行!對方這麽神秘,我們不知道對方任何的情況,不能讓你冒險。”陳璞說着就把自在送了回去。
開始閉目思索,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是知之甚少啊,竟然還有這樣的能人異士?隐藏在地下?土行孫?封神榜?
陳璞和茶娜就這麽依偎在一起,直到天邊出現一抹亮光,那被監視的感覺才消散,看來是天亮了,就走了。
帶着滿心疑惑,衆人再次上路,午後終于到了懷沙城,跟陳璞估算的時間基本吻合,他之所以想提前到來,是希望調查一下曾經的白沙幫,究竟是因何緣由舉幫遷移,在彭彪的野心驅使下追求更大的舞台,可以理解,但那絕對不至于舍棄自己的根本,懷沙城完全可以當做洛水幫的一個重要據點。
可彭彪并沒有這樣做,洛水幫的勢力從來沒有再伸到過懷沙城,這裏面的因由太讓陳璞好奇了。
到了懷沙城後,陳璞并沒有打算找客棧,反而是四處打聽有沒有院落可租,最後找到了一個有東西廂房的小院,陳璞很滿意,付錢租用一個月。
從後門把馬車拉到馬廄旁邊,陳璞親自上手給四匹馬刷洗,邊洗還邊叨叨:“你們這一路辛苦了啊,沒白天沒黑夜的,吃了一肚子土吧,等會讓我找些好的草料犒勞你們哈。”
茶娜和桑柔想動手,陳璞沒讓,兩女隻得在旁邊看着陳璞羅裏吧嗦的給馬兒刷洗,這些馬好像能聽懂一般,頗爲享受的同時還時不時的拿馬頭蹭蹭陳璞的頭。
四匹馬刷洗完,薛丁山做的菜也都出鍋了,衆人美美的吃了一頓,袁玉瑤贊歎不已,“嘗過薛叔這手藝,以後吃什麽都食之無味了,我要知道是這樣的美味,我就不吃了,這真是給自己的找麻煩。”
“别說你,我現在都吃不到了,原來老饕酒館在的時候,想吃就去吃,給錢就是了,現在雖然免費了,可是不好意思總去蹭飯了,畢竟是老丈人。”陳璞唉聲歎氣的道。
薛丁山呵呵笑道:“小柔現在也在學了,已經有了三分樣子,不要着急。”
“呦?三分樣子了?可以啊!”陳璞笑道。
桑柔給他個大白眼,“幾分也不做給你吃!”
“正好,我還不敢試菜呢,等你十分全掌握,我再吃。”鬥嘴,桑柔哪裏是陳璞的對手。
吃過飯,衆人好好的洗了個澡,解乏又舒服。
下午的時候,桑柔一家三口在小院裏,又練功又教做菜,忙的很。陳璞、茶娜和袁玉瑤,一起趕奔挽月樓。
當來到挽月樓的時候,陳璞終于明白爲什麽生意不好了,挽月樓的對面也是一座青樓,百花苑。規模要比挽月樓大一倍,挽月樓三層,百花苑四層;挽月樓的牌樓三丈高,百花苑的牌樓四丈高。
總之,就是一切都要比挽月樓高一個層次,陳璞笑道:“這也太沒品了,就是沖挽月樓來的,走吧進去看看。”
因爲是下午,天還沒黑,所以挽月樓中沒有什麽人。門口的龜公沒精打采的,陳璞三人都要跨過門檻了,才擡起頭說道,“這位爺,我們不接待女客。”
袁玉瑤沉着臉,“叫月仙出來,說紅姑在等她”
那龜公還有些不情願,磨磨蹭蹭的進去,沒一會兒屁颠屁颠的跑出來,“原來是自家人,小的多有得罪。”
這龜公的身後走出一位和袁玉瑤差不多大的姑娘,身段要稍微矮一些,見到袁玉瑤,兩眼泛紅,一腳揣在那龜公的腰眼上,“滾出去!“
那女子說着還想打,陳璞攔住,說道:“先讓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整頓是要整頓的,但要注意方法,打罵是沒有用的。”轉向那龜公,“你去把所有的龜公、小厮、護院都集合起來,等下出來,我要見到所有人,少一個,你就别幹了。”陳璞面無表情的說道。
在那女子的引領下,陳璞三人來到一處雅緻的二層小樓,進到樓中,那女子關上門,沖陳璞跪倒,“瞿飛鳳見過小主人,飛鳳無能,請小主人責罰。”
“起來吧,先說事情。”陳璞說道。
瞿飛鳳起身,卻再也忍不住了,撲向袁玉瑤的懷中哭道:“師姐!我沒用,我對不起老師!”
袁玉瑤和瞿飛鳳還在冷翠身邊學藝之時就是關系最好的姐妹,後來陸續被派出去,分管各地挽月樓後,就少有往來了,挽月樓間的情報系統是禁止她們傳遞私人信件的,所以袁玉瑤雖然知道瞿飛鳳這裏出了問題,可沒有冷翠雲的命令也隻能幹着急。這次冷翠雲點頭,她才有機會跟着陳璞過來。
袁玉瑤拍了拍瞿飛鳳的後背,輕聲安慰了幾句後,說道:“小主人不喜歡别人叫他小主人,以後叫少爺就好。少爺也不喜歡别人動不動就下跪,有事情就說,少爺足智多謀,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瞿飛鳳,止住了哭泣,“百花苑是永湘路安撫使王仲權的侄子王靈端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