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瑤笑道:“我此次過來,除了送八位師妹過來,也是爲此事而來,我是來找張家下訂單的,自從上次瑞福祥的發布會以後,我雲陽挽月樓姑娘們的所有内外衣物便都是在瑞福祥購置,這次前來是想要少爺上次帶去那十套内衣,挽月樓的每一位姑娘都訂十套,關于尺寸,顔色,和刺繡等等一些要求,我很快就會送到張府來。”
“可是奏效?”陳璞追問道。
“大大的奏效,那十位姑娘的生意,現在是挽月樓最好的。就是她們嘗到了甜頭,别的姑娘才央求我來采買的,現在市面上還買不到這種套裝的内衣,我一盤算,穩賺不賠,還能和瑞福祥互惠互利,便來找少爺了。”袁玉瑤說道。
看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男人都逃不掉這内衣的誘惑,“袁大姐,你回去後馬上給冷姨傳信,我們的十八家挽月樓,衣服全部在瑞福祥采買,這内衣套裝也全面配裝,都就近找瑞福祥的大鋪面去遞交尺寸和要求,瑞福祥在各路首州都有鋪面”
送走了袁玉瑤,陳璞就直奔張逢年的書房,見到張逢年後,陳璞說道:“張伯父,我可給你拉了筆大買賣,有好處沒有?”
“你如今是堂堂解元公,不能老這麽風風火火的,要開始學會養氣了。你給我拉大買賣不是應該的嗎?我連我的寶貝女兒都給了你,還有什麽好處比這個大?這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張逢年見到陳璞也十分的高興。
陳璞擺擺手,“跟您談買賣,我就是自讨沒趣,我就直說吧,從今以後武陽所有的挽月樓都會從瑞福祥購置成衣,并且每位姑娘都要訂購十件套裝内衣。你算算吧,你能賺多少,而且這是長期的買賣哦,挽月樓也會擴張哦!”
“當真?藏鋒啊,你真是我的好女婿啊,哈哈,好女婿!”張逢年大笑道。
“意思是,沒這大買賣,我就不是您好女婿了呗?”陳璞揶揄道。
張逢年不以爲意,“越來越好!這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現在北方越來越吃緊,碧羅堂又降價了,按照你的策略,我們必須跟上,這銀錢自然就吃緊了,這下好了,挽月樓的這樣的銷金窟可是從不缺銀子的。”
“十八家挽月樓很快就會把購置成衣的數量、尺碼、特殊要求等信息統計好,我讓他們送去就近的瑞福祥鋪面,得通知一下富貴,北方還是盡量做好保密工作,至少這第一批訂單穿上姑娘們的身上之前,不能洩露消息。随着時間的推移,套裝内衣的需求會劇增的,我們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這第一口肉必須我們來吃,連個油星子都不給碧羅堂,等他們仿造之後,我們已經培養出一批忠實回頭客了。”陳璞說道。
張逢年站起身,“我現在就去通知成衣的管事,給裁縫們加工錢,保質保量的開始囤積套裝内衣。”
陳璞:“商标的事情,如何了?很早前我就讓念雲和我娘研究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都忘了。”
“已經确定了,我們又招了一批繡工,專門做商标,她們看來也要加工錢了。”鄭逢年說道。
“伯父,一定要保證質量,我們甯可犧牲掉一些生意,也不能出次貨,内衣這塊市場,我們必須做頭把交椅,無論後面的仿冒有多少,我們都不會降價,我們這樣做的底氣就是質量加上瑞福祥這塊招牌,這樣我們才算真的把這塊市場握在手裏。”陳璞說道
張逢年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藏鋒,你提出來的很多想法,都讓我有振聾發聩之感,很多東西我都沒聽說過,可是細品,其中有無窮的味道。單這商标一說,我深思良久,這其中的用意太深遠了。我真的懷疑你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現在我才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能耐不是把瑞福祥做到如今的局面,而是生了念雲這個丫頭!”
“我要沒點本事,不得被說成吃你張家軟飯?我不要面子的?”陳璞笑道。
就在翁婿相談甚歡的時候,張一屁颠屁颠的站在張逢年的書房外敲門,“老爺,冬公子來找姑爺,啊不是,找陳公子。”
“無妨!就叫姑爺!這女婿我必須抱住,不能讓别人搶走!”張逢年呵呵笑道,容光煥發。
張一還以爲自己要被責罵,聽聞老爺這麽高興,才放下心來,“嘿嘿,姑爺到哪裏都招人喜歡!”
陳璞來到中廳,見到在座的不止冬軒丞,竟然梁嗣道也來了,見到陳璞走進來後,冬軒丞還沒動,梁嗣道就站了起來,“守心見過藏鋒兄,過去多有得罪之處,守心一道向藏鋒兄賠禮了。”
“冬竹竿兒,這是鬧的哪一出?”陳璞莫名其妙的問道。
冬軒丞呵呵笑道:“自打你去探那龍潭虎穴之後,守心就大徹大悟了,想通了自己再這麽混下去就廢了,雖然被圈在别院禁足,但卻甘之若饴。梁大人也邀請我去陪他聊聊,我就幹脆搬到梁家别院,現在的守心已經不再是過去梁嗣道了,脫胎換骨了。”接着把茶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你都回來幾天了?就不知道跟兄弟報個平安?隻要嬌妻不要兄弟了?”
“行行行,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好吧?”陳璞告饒道。
“嘴上說說就算了?這麽便宜?”冬軒丞說道。
陳璞一拍腦門,“這樣,你跟守心去挽月樓,随便你們胡天胡地,我請。”
“你不去?”冬軒丞敏銳的聽出了毛病。
“啊?我哪敢啊?除非帶着她們四個一起去!”陳璞說道。
“那去個屁!再說守心現在都不踏進風月場了,他一天天就想着怎麽能不給他老梁家丢人,想着怎麽出人頭地呢!”冬軒丞說道。
“正是,我此次央求炳辰兄帶我來找藏鋒兄也是爲此事,我甚至藏鋒兄的足智多謀和蓋世膽略,希望藏鋒兄可以指點迷津,我不能再讓父兄失望了。”梁嗣道語氣沉重的說道。
陳璞坐到主位上,擺擺手,說道:“你要真想跟我和這竹竿兒交朋友,就好好說話,兄來兄去,你累不累?再說這事關你的前途我哪敢幫你做主,隻能幫你提提建議,你先說說你怎麽想的吧?”
“我過去荒廢太多的時間,也想過用心苦讀,可發現自己真的不是走功名這條路的材料,所以我才着急,這些年聲色犬馬,也沒有什麽見識。這些天炳辰時不常的罵我幾句,讓我舒服許多,他也說隻有你才能給我指條明路,我就來了。”梁嗣道從善如流,總算可以正常說話了。
“不走功名這條路,梁家的資源你就一點用不上了。從軍?你武功不行,戰陣恐怕也一塌糊塗吧?數術?也不通!買田産收租子,做個地主翁,倒是可以。幹不幹?”陳璞直言不諱。
梁嗣道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高不成低不就的,可如果我就天天收租子,那我不還是個廢物嗎?”
陳璞一拍大腿,“那就隻有經商了!苦能吃得?”
“吃得!”
“累能受得?
“受得!”
“委屈能忍得?”
“忍得!”
“好!那就先到我雲陽的拍賣行,做個小夥計!我找人帶你,能學多少看你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師也看你自己!從現在起你就是個小夥計,不再是梁家的二公子了,走吧,随我來,先換身衣服!”陳璞一旦有了決定,向來雷厲風行。
找到張一,看了看張一的身形,說道:“把你的衣服拿三套來,舊的!”
張一自然照辦,很快的送來三套衣服,陳璞讓梁嗣道換上,然後沖換完衣服的梁嗣道說道:“拿錢!”
“啊?”梁嗣道有些懵。
“拿人衣服不要錢的?”陳璞說道。
“哦!要的要的!”梁嗣道說着,掏出錢袋,
陳璞一把搶過鼓鼓的錢袋,丢給張一,“拿去,喜歡啥買啥,喜歡哪個姑娘,送禮物也行,别直接給錢啊,丢我的人!”
張一哪敢要,那三件破衣服,扔了也就乞丐願意要,這一袋足有幾十兩銀子,“姑爺!您别逗我了,我可不敢要。”
“廢什麽話!這是梁公子賞給你的!拿着!滾蛋!”陳璞呵斥道。
“是是是,這位小哥兒拿去花就是,我送給你的。”梁嗣道見機說道。
張一迷迷糊糊的被趕走了,陳璞說道:“小夥計不用帶錢,我們拍賣行管吃管住,有工錢拿,不過犯了錯也是要扣工錢的,能賺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全憑藏鋒兄做主!”
陳璞領着冬軒丞和梁嗣道來到雲陽拍賣行,張念雲正在和丁小玉還有韓平安讨論下一家拍賣行的開設地點。看到陳璞到來,便停止了讨論,張念雲問道:“藏鋒,有什麽事嗎?”
“給你們送來個小夥計,遠房親戚的兒子,叫梁守心。平安,以後你帶着他,他也隻是識字,别的什麽都不會,你該打打,該罵罵,但是必須把你會的傾囊相授,不許藏私。我想起來的話會來看看,要是發現你教的不盡心,就把蘇嶺換回來,你給我滾去甯安!”陳璞說道。
“我正缺個跑腿的小徒弟,您放心吧,準保給東家教出個掌櫃的!”小猴子韓平安拍着胸脯說道。
“成,就這樣!我走了,你們忙你們的。”陳璞說罷,就和冬軒丞走了出去。
别人不認識梁嗣道,張念雲可是認識的,可她知道陳璞這麽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便也沒有多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學徒就得先吃苦,不能挑活兒,讓你做什麽就得做什麽。先去後院拿個算盤來,我看看你的功底和潛力。”韓平安倒是很快的勝任了師父的角色。
梁嗣道答應一聲,就跑去了後院,打聽半天,才拿回來一個破算盤,一看就是沒有人用的,滿是灰塵。
“算盤,就是我們賬房和掌櫃吃飯的家夥,必須要愛惜,雖然你的這個算盤有些陳舊,但也必須珍視,先去洗幹淨!”韓平安道。
梁嗣道又跑去了後院,再回來的時候,那舊算盤已經洗淨擦幹,韓平安點點頭,“先打一遍《算學啓蒙》,我看看。”
“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