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叫你呢!開門去!”紅頭發的莽漢喝道。
王寶才剛剛能站起來,站久了還是不行,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前,拔下門栓,緩緩的打開門。王寶一眼就認出來者何人,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麽大的虧,怎麽可能忘記。
“陳公子?你怎麽知道這裏?”王寶盡量讓自己笑的親切。
陳璞看到王寶的樣子有些想笑,跟這秃子也算不打不相識,結交了碧蛇幫是因爲他,能順利拿下毛存的書局也是因爲他,後來事情多,就把他給忘了。
今日能再次遇到,陳璞還是覺得挺親切的,“怎麽樣?傷好了沒?”
王寶并不怎麽記恨陳璞,他算是最底層的江湖人,從小混混的做起,如今三十多年過去,早就知道任命和知足,惹不起的人,就别老惦記報仇,何況人家也并未把自己怎樣,銀子也給了,傷也不算多重。更何況從後續的一系列的事情中,王寶便看出陳璞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人,要不是趕巧自己想霸占毛存的書局,人家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還行,恢複的挺好。”王寶讓開道路,陳璞和茶娜進入後,他探頭向外張望了一下,再次關門插上門栓。
紅頭發的莽漢是見過陳璞的,也從于忌和祁彥哪裏了解過一些,所以也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示意衆人放下手中的兵器,說道:“陳公子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陳璞先是丢出了一個一件東西,然後才說道:“先驗驗貨,再說其他。”
紅發莽漢接過陳璞抛來的東西,翻開手掌一看,一枚戒指,反複查驗後,問道:“你見過大當家?大當家如何?有沒有吃什麽苦頭?可有什麽命令?”
看來這些真的是于忌的嫡系,這紅頭發的如此急切是裝不出來的,陳璞笑道:“不讓喝口水嗎?”
“我急了,怠慢了,兩位裏邊請。”
在屋中落座後,陳璞也沒有繞彎子,“我去獄中見了兩位當家的,兩位并沒有受什麽大刑,我說我想救他門,大當家就給了我這信物,讓我來找你們,說你們是他這輩子最信得過的一群兄弟,我就來了。”
“我叫郁靈,因爲天生紅發又長的吓人,混了個赤發判官的名号,我們這些人都算是碧蛇幫的一些小頭目,我們每個人都受過大當家的天大恩惠,就是大當家要我們的命,我們都不會皺眉頭。我們本也打算去救兩位當家的,隻是苦無方向,陳公子若有什麽對策但說無妨,大當家早就跟我說過,陳公子的能耐可通天。”郁靈毫無保留的信任了陳璞。
陳璞也投桃報李的道:“實不相瞞,我也是惹了潑天大禍,我殺了江南路安撫使的小兒子,現在估計滿甯安都是我的海報公文,我江湖上沒有什麽朋友,隻有兩位當家的跟我還算交心,我打算救了兩位當家的,然後落草武狄山,能加入擎天三十六寨最好,不能的話,我們就自己占山爲王,逍遙快活。”
在場的衆人,包括郁靈在内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娘嘞!這陳公子果然如大當家所言,能耐可通天,人家要惹禍那就真的是潑天大禍,他們雖然不知道安撫使具體是做什麽的,但都知道那可是老大老大的官了,殺了他兒子?那除了落草爲寇,還真的沒有辦法逃命了!
郁靈苦笑道:“陳公子,跟你比起來,我真的覺得我這把年紀都活狗身上去了,過去我覺得叱咤街頭巷尾,混個香主幫主,那就是天大的氣運了,跟你比起來,我覺得我就是個沒出息的傻孩子。你說吧,我們要怎麽做,既然兩位當家的都把性命托付與你,我們自然沒得說,一切聽你的。”
“那狗日的二世祖要動我的女人,我現在隻恨少捅了兩刀。我們這些人肯定是不夠的,咱們手底下還有多少信得過的弟兄?”陳璞問道。
“不多了,兩位當家的被抓以後,除了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老兄弟,攻打官府都敢上的,頂多還有二十人。”郁靈有些頹然的道。
陳璞不以爲意,盤算着道:“那就是說,我們可用之人,現在有四十多人,這還真不夠官府塞牙縫的,我們要先招兵買馬啊。這樣,你讓弟兄們都散出去,去别的大城招兵買馬也行,呼朋喚友也好,總之要拉起人馬,告訴他們,不是白幹的,隻要肯跟我們一起救兩位當家的,每人一百兩白銀。救出當家的以後,若是跟我們一起嘯傲山林,那咱們就大秤分金,大口吃肉;若是救人以後就想散夥也可以,我每人再追加二百兩。”
“有銀子那就好辦多了,這事兒教給我,陳公子放心,幾天内聚衆個百十号人,不成問題。”王寶拍起自己的胸脯,說道。
“你别把這事情看的這麽簡單,這可不是小打小鬧,你必須讓弟兄們找真正能過命的交情,然後說清楚我們是要劫大獄的,如此還願意前來的,才是真正的有用之人。若是見人就說,那我們還沒行動,官府就打上門來了。”陳璞叮囑道。
王寶摸了摸自己的秃頭,燦燦的道:“這麽說,那我還真不敢打包票了,我讓弟兄們盡力而爲,你囑咐的我一定囑咐道。”
陳璞與郁靈說了自己現在的住處,然後便和茶娜出了小院,往安甯客棧走去,
這安甯客棧好像跟他們特别有緣,陳璞想到的第一個接頭點就是這安甯客棧,還是王遠山和他都中意的那間玄字一号房和玄字二号房,陳璞和茶娜并沒有走正門,而是趁着夜色混進了客棧的院内,繞道玄字一号房的窗戶下,兩短一長的敲擊窗戶。
很快,窗戶打開,薛丁山探出手來,把陳璞拉了進去,陳璞又把茶娜拉了進去。
房中三人正是薛丁山一家三口,桑柔見到陳璞,顧不得害羞,一頭紮進陳璞的懷中,哽咽道:“你這麽半天都沒有來,我吓死了!現在到處都是你的海捕公文!”
陳璞輕撫桑柔的後背,柔聲道:“能抓住我的人,還沒出世呢,不用擔心,我這不好好的嗎?”
安撫了桑柔後,大家紛紛落座,陳璞說道:“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隻等魚兒上鈎了,到時候,我恐怕就不能來此與你們交換消息了,具體怎麽辦,我想了很多方法,都不是盡善盡美,這至關重要的一環,一定不能出纰漏,萬無一失才可以。”
“不如我們現在就定下一些暗語,然後在你租下的小院附近,找個地方,你留下暗号,我們不時的去查看?”薛丁山說道。
陳璞搖搖頭,“這不行的,太容易暴露了,擎天三十六寨各種潛行匿蹤的能人無數,這樣早晚會被發現了,再說,如果我能順利進入他們的内部,我現在住的地方可能就要廢棄了,到時候如何通訊,那時臨時再定就沒有機會了。”
“能一直安全,不随着變換地點而作廢,我實在想不出來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手段。”褚青絲說道。
陳璞也陷入沉思,氣氛一時低沉下去,這個環節太重要了,陳璞的此次以身犯險,爲的就是情報,如果情報不能順利傳遞,那一切都是空談。
以陳璞謀定而活動的性格,這樣的局面他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可形勢不由他,逼着他邊深入邊完善,他也想一切準備妥當再行動,可鬼知道關雷霆什麽時候就頭腦發熱的傾巢出動。
陳璞想到了如意,對衆人說道:“我要躺一會兒,養養神,這個事情必須解決,給我點時間。”
衆人都唯他馬首是瞻,自然沒有意見,陳璞躺在床上,進入了如意空間。
剛進來就看到黑妞風馳電掣的在快速移動,後面是幾十個各色靈簽,還聽到如意大喊大叫道:“往哪裏跑!看我的靈簽大軍!”
陳璞一臉的無奈,自己找如意商量的決定,是不是有待商榷啊,這也太不靠譜了把,可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你倆先停一停,别鬧了,我有事兒想問你,如意!”
“啊?啥事兒?你白天不是不來的嗎?有什麽事兒就說,如意将軍還要捉拿黑妞這個逃犯。”如意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是逃犯!哥哥!如意姐姐她欺負我!我們玩兵捉賊,她說她沒有身體,隻能捉我,我不要做逃犯!”黑妞來到陳璞面前,甚是委屈的說道。
“算了,當我沒來過,你們繼續玩吧。”陳璞放棄的說道。
如意不同意的說道:“話别說一半兒啊,你怎麽知道我堂堂如意大将軍,不能幫你解決問題,問吧,我聽着呢!”
“靈簽系統有沒有能和别人溝通,而不被第三人發現的功能?”陳璞問出來,自己都不信。
“以我目前得到的所有訊息來看,還沒有這樣的功能,不過,你讓黑妞去啊!”如意說道。
由于在這個空間内的一切交流都是意識交流,如意空間中的三個意識,無論誰說話都是三個意識共享的,至少目前爲止,陳璞和如意還不知道可以單獨隐蔽交流的方法,所以陳璞和如意的對話黑妞是能接收到的,反之亦然。
黑妞聽到開始談論她了,很是興奮的開始表現自己,不停的在陳璞面前飄來飄去,上下翻飛。
“她?她能怎麽辦?黑不溜丢的一大坨,别說白天,晚上都看的見,吓也把人吓死了。”陳璞沒好氣的道。
黑妞停止了興奮的翻飛,不服氣的道:“誰說的!我可以變沒!”說着就消失了!
黑妞本來就是無法感知的存在,她在眼前的時候尚能看到,可一旦消失了,真的是無聲無息,毫無痕迹!
陳璞激動起來,“竟然真的可以消失!出來出來,黑妞!”
黑妞出現在了陳璞的眼前一尺的位置,“我厲害吧!”
“真的是厲害!可還有一個問題是,你能和除了我以外的人交流嗎?”陳璞不太有信心的問道。
他問出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他在古滄瀾人的壁畫中,沒有看到絲毫,魔物可以與人類溝通的線索,好像魔物誕生就爲了不停的殺戮,那殺戮到底是爲了什麽陳璞到現在無法确認,他隻是爲了黑妞容易理解,才說成是吃東西,真正的殺戮原因,還是個迷。
“除了如意姐姐,我也沒有和别人說過話,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