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嗣道,滾開!我的女人也是你能染指的?”陳璞喝道。
“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西市的窮秀才啊,你的女人又如何,今天我就要她陪我,你能怎樣?”梁嗣道嚣張的說道。
“連舉人都考不中的廢物東西,也敢在我堂堂解元面前大放厥詞?你動一下她試試?”陳璞輕蔑的罵道。
梁嗣道似乎惱羞成怒,吩咐身邊的家丁,“給我上,制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這等美人豈是他有資格享用的?”
如狼似乎的家丁呼啦的一哄而上,控制住了陳璞,陳璞一再的掙紮都無用,隻能不停的喝罵。而梁嗣道此刻正淫笑着逼近茶娜,茶娜似乎非常害怕,渾善顫抖的往後退去,嘴上顫聲道:“你要幹什麽?這可是雲陽的大街上!”
“就是因爲是雲陽的街頭,我梁嗣道才能想如何就如何,小娘子,随我走吧,這個窮書生哪能配得上你?跟我走,錦衣玉食享用不盡,鴛鴦羅帳其樂無窮。”梁嗣道十足的一副搶搶民女的衙内嘴臉,一隻手已經拉住茶娜的手腕,茶娜掙脫不掉,又是恐懼又是哭泣。
陳璞紅了眼睛,瘋了一樣的嘶嚎,竟然掙脫了幾位家丁的束縛,因爲憤怒滿面漲紅,沖向抓住茶娜的梁嗣道,梁嗣道沒想到陳璞能掙脫束縛,一愣神的功夫,陳璞已經沖到跟前,“你想做什麽?我是什麽身份你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陳璞,一手捏住梁嗣道的脖頸,一手攥着不知道哪裏變出來的匕首,狠狠的刺向梁嗣道的胸腹部,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緊似一刀,短短的時間,刺了足有二十幾刀,梁嗣道滿身的鮮血,臉上也是鮮血,不可置信的緩緩軟倒。
看着浴血般倒下的梁嗣道,陳璞似乎從瘋魔中驚醒,拉起茶娜,慌不擇路的跑了。
幾位家丁好像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震驚到了,直到陳璞跑遠了才醒過神,慌忙的從邊上的店鋪拆了門闆,擡起梁嗣道一溜煙的也跑了。
陳璞領着茶娜直接跑出了雲陽的南城門,那裏有一匹健馬,陳璞翻身上馬,把茶娜也拉倒馬上,兩人共乘一騎,絕塵而去。
夕陽的餘晖灑在城牆上,城頭上此刻站着幾個人,目送陳璞遠去,直到消失在煙塵之中。
“冬蟲兒,怎麽樣,我演的逼真不?”
“嗯,那副惡心的嘴臉确實本色。”
冬軒丞雖然嘴上說着調侃的話,神色卻一直凝重,久久的凝望向官道的盡頭。
梁文舉和祝凱之此刻也在城頭,他們身邊站着龍靖雪和張念雲還有王遠山一起陪伴前來的李秋楠,梁文舉和祝凱之來到李秋楠身前,梁文舉歉然道:“這幾日要委屈夫人了,一些風言風語是免不了的,請夫人盡量待在張府,不要出門。藏鋒此一去雖然兇險,但是他既然有信心主動請纓,定會平安歸來。”
“夫人請放心,我親帶兩萬兵馬爲藏鋒保駕,有一點風吹草動,甯可計劃敗露,也會保藏鋒的安危。”祝凱之也嚴肅的說道。
說是這麽說,可是兩人都清楚,如果事情敗露,沒有人能第一時間救陳璞,一切都隻能靠他自己。
“我這兒子,自打開了竅,便猶如星宿下凡一般,他選擇的路,我隻有支持,謝謝兩位大人的寬慰,我們先回了。”李秋楠不悲不喜的說道。
李秋楠一群人走了以後,梁文舉面沉似水的吩咐道,“陳璞鬧市區行兇殺人,貼出海捕公文,全城搜捕!甯安也火速去送信,滿城張貼。”心腹下屬接到命令後,躬身而退。
梁文舉又來帶梁嗣道面前,梁嗣道看見父親就像老鼠見到貓,低着頭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喘。梁文舉看着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如今渾身的豬血,臉上也抹的到處都是,雖然狼狽,可在梁文舉眼中卻順眼不少,沉聲道:“等下掩面坐馬去别院,那裏我已經安排好人,從現在起,藏鋒一日不回,你就一日不能踏出别院半步。藏鋒和炳辰都是值得你結交和學習的,我在學問上不再要求你什麽,但我梁家絕對不能養出個廢物。這些天,你就好好在别院想一想你今後的出路吧。”叮囑完自己的兒子,梁文舉又和顔悅色的對冬軒丞道:“炳辰,你若有空就去我家别院看看他,聊什麽随你喜歡,揍他也行,這是叔叔對你的請求,你可以拒絕,不打緊。”
“我現在就是溫習功課準備會試,沒有什麽其他事情,我搬去梁家别院也無妨,隻是叔叔可得好吃好喝的送去,不然我可不去。”冬軒丞笑道。
“好好,你放心,想吃什麽随你喜歡,珍馐閣的廚子都可以叫去給你做。你明白叔叔的意思,你們是同齡人,很多時候站在你們的角度比我看的要透徹,嗣道确實不是塊做學問考取功名的料,你們聊一聊,幫幫他。”梁文舉此刻不是呼風喚雨的江南路第一權柄,隻是一位普通的父親,不希望兒子廢掉的父親。
邊上的梁嗣道好似胸口壓了塊巨石,此刻的他清楚的看到父親的兩鬓已經花白,腰杆也不似早些年那樣筆直,向來耿正不阿,從不阿谀奉承任何人的父親,如今爲了自己,正在以請求的姿态期望一位晚輩的幫助。
梁嗣道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爹,孩兒知錯了!孩兒定不會再丢您的臉了!”
“站起來!做給我看!”梁文舉說完後,和祝凱之一齊離開了城頭。
陳璞和茶娜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往甯安,途中陳璞得知了茶娜赤腳而行卻能始終保持玉足潔淨的秘密,無論心輪還是脈輪修煉出來的能量在苯蕃都叫做摩挪,茶娜永遠都保持雙足被摩挪覆蓋,自然永遠潔淨如玉,摩挪可以覆蓋雙足,自然也就可以覆蓋到臉上,甚至身體的任何部位。所以一路上風塵穿梭,茶娜僅僅是衣裙上沾染灰塵,秀發和裸露的皮膚都一塵不染,光潔明媚。
反觀陳璞,灰頭土臉,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扮演逃亡的重犯,根本不用化妝。
天已黑透,甯安已經解除了宵禁,兩人順利的入城。
入城之後,兩人尋着暗記,找到一處宅院,此處距毛存的宅子不遠,是陳璞他們中午走時,讓龍大根幫他租下的。
進了大門,兩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水,陳璞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現在不能再穿張念雲爲他量身定做的儒衫了,穿上龍大根事先準備好的百姓最常穿的衣褲。
茶娜隻要換一身衣服就好了,看着陳璞爲她準備的鞋子,茶娜滿臉的不情願,“不穿不行嗎?”
“等我們海捕公文一貼到甯安,你這雪白的小腳一露咱倆就得被包圍,那還怎麽往下進行?我最多答應你,沒有人的時候,你可以光腳,出門必須穿着,頭發也不能按你的喜歡來了,我重新給你盤個利索的發式。”陳璞邊說便開始爲茶娜梳理頭發。
茶娜沒有辦法,隻能屈從,好在現在小院兒隻有他兩人,暫時可以不用穿鞋子。茶娜想到隻有她兩人,就高興的想要跳起來,看來自己要搶先一步了。
一切收拾妥當,兩人出了小院,趁着夜色往州衙行去,在甯安的州衙外找到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等待着。等了足有兩炷香,才看到一群差役,出了州衙,陳璞上前跟兩個年歲比較大的打招呼。那兩人對陳璞這一身窮苦裝束很有些不解,但沒多嘴,陳璞直接了當的說道:“我現在要見兩位當家的有急事,請兩位老哥兒帶我去一趟。”
兩位差役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那陳璞給的金子還在懷中呢,怎麽會遲疑。
陳璞見到于忌和祁彥之後,支開了兩位差役,小聲說道:“兩位老哥,我現在需要二位的幫助,我要二位潛藏下來的手下。”
兩人看到陳璞如此怪異的裝束就覺得事情不對,陳璞開口後,更是一愣,于忌問道:“陳兄弟這是怎麽了?才大半天的時間不見,出了什麽事情?”
“我能信任二位嗎?性命相托的信任。”陳璞沉聲道。
于忌和祁彥對視一樣,沒有猶豫的說道:“陳兄弟,我二人的性命和碧蛇幫都是在你的周旋下才得以保留,這不是已然性命相托了嗎?”
陳璞一瞬不瞬的盯着兩人的眼睛,說道:“那我也把我的命交于二位的手上,我要對付擎天三十六寨,我需要二位的幫助。”
于忌和祁彥都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祁彥說道:“我二人已經身在牢獄之中,如何幫你?”
“我不是要脅迫二位,這件事情如果二位加進來就無法回頭了。如果不願,我隻希望二位不要出賣我就好。請兩位當家的想清楚再做回答。”陳璞誠懇的說道。
于忌說道:“不瞞陳兄弟,我已經有了退隐江湖的打算。眼下的情況,就算我們得以脫身,碧蛇幫完好無損,我們以後也難以再有什麽作爲了,如果順風順水,江湖人必然說我們投靠了官府,如果處處碰壁雖然可以取信江湖同道,可在這甯安城還有什麽意思。我半生的心血就在這甯安,若是走出去,我一無所有,讓我帶一幫兄弟重新打天下,我已經沒有那個雄心壯志了。退隐前,還了你的恩情也好,陳兄弟有話直說就是,現在你我也算是患難與共,你需要我做什麽?”
“把你外面的親信交給我,然後等我殺進大牢,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