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打了三遍,四女才陸續的起床,一個個睡的頭發淩亂,睡眼惺忪,陳璞想起了前世的大學生女生宿舍,紅鸢叫來幾個仆婦一起端來洗漱的用具,四女洗漱後,陳璞突發奇想的道:“來,我給你們梳頭。”
他前世因爲父母工作忙,經常要幫妹妹梳頭,爲此他還特地學習了很多種發型的編織方法,從最簡單麻花辮到最複雜的編花,從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後來的駕輕就熟,妹妹離開家上大學的時候,還抱着他哭了一場,說到了大學就沒有人給她編頭發了,他當時也被狠狠賺了一把眼淚呢。
四女才不相信陳璞會盤發,這裏女子的頭發就那麽十幾種種發式,很多還分爲少女發式和婦人發式,不能随便亂用。
陳璞才不管他們信不信,天已經大亮,他把椅子搬到院子中,古代的女子都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這點是陳璞最滿意的,隻要頭發夠長,他就能編出無數種花樣。
被第一個點到的是茶娜,茶娜不情不願的做到椅子上,說道:“你要玩,随你玩,可你别弄成死結,到時候解不開,我就哭!”
陳璞沒理她,開始琢磨工具,除了一把趁手的木梳意外,他又自己用竹子制作了一個編發工具,東西準備停當,便開始動手,茶娜是四女中最小的,他便打算編一個簡單的,心型公主頭,從頭頂分出兩條細麻花辮,然後在腦後把兩條辮紮在一起,便成了。
茶娜忐忑的走向龍靖雪三女,三女都傻了眼,在陳璞的手中,一會兒功夫能編出了如此好看的發型,這是三女始料未及的,圍着茶娜的頭看了又看,茶娜恨恨的道:“是不是醜死了?”
“嗯,醜死了,銅鏡又看不清,急死你!”陳璞打趣道。因爲這裏是沒有玻璃的,自然也就沒有清晰的鏡子,古人用的銅鏡是無法把人照的清晰的,可以說古人幾乎沒有人能準确知道自己長什麽樣,所以陳璞才用此吓唬茶娜。
龍靖雪說道:“你别聽他吓唬你!他弄的很好看的!你現在就像個小仙女。”
桑柔總算從震驚中醒神,跑過來直接坐在椅子上,嬌聲道:“我也要茶娜妹妹那個頭型!我也要!”
“你的當然不能跟她相同,都一樣怎麽能顯示出我的本事來。”陳璞得意的說道。
給桑柔編的是後腦上由左至右斜斜的編花,桑柔站起來問茶娜,好看嗎?茶娜因爲看不到自己的,急的團團轉,現在看到桑柔的發型,真的很好看,才相信陳璞沒有在拿她開心,拉起桑柔看了又看。
陸續又給龍靖雪和張念雲編好,四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心歡喜,陳璞說道:“怎麽樣?玉面小郎君厲不厲害?”
四女都美滋滋的點頭,張念雲好奇的道:“你過去就知道傻讀書,這盤發你是怎麽學會的?書中也有嗎?”
陳璞把頭一揚,說道:“這就叫天賦,自學成才,想一想就會了。”
對古代的女子而言,讓丈夫給自己梳妝、畫眉,那是最濃情蜜意的瞬間,如今雖然隻是編織發型,也算沾邊,四女都喜不自勝,霞飛雙頰,怎麽看陳璞怎麽喜歡,怎麽看怎麽心裏都甜滋滋。
“桑柔的身世你們也都知道,我準備今天到甯安去,雖然過去十九年,線索可能都被泯滅了,可不去看看心裏總是不踏實。小柔,你去叫你爹娘,咱們等下先去一趟爲善莊,我要去看看肖叔有沒有什麽進展,然後我們直接從爲善莊奔甯安。”陳璞說道。
陳璞一行人來的時候,肖戰正好在爲他建造的石頭院中研究火藥,陳璞示意衆人站着别動,他站在院門口,大聲的叫道:“肖叔!手上的活兒,停一停!”
肖戰聽到陳璞的聲音,急忙除了石屋,“陳公子,你來啦,快進來!你再不來,我就要想辦法找你去了。”
“怎麽?有什麽發現?”陳璞走了進去,問道。
“我按你給我的配方,分别配制出了兩種火藥,我試了試,果然效果驚人。陳公子,你真乃神人也!我不信邪的變換三種材料的重量,都無法達到你給我的兩個配方的效果。我反複試了,一二三比例的配方威力遠沒有七成五、一成五、一成的配方威力大,隻是後者成本太高,火硝太難弄了。”肖戰說道。
陳璞點頭道:“我們先給兩種配方取個名字吧,前者就叫仙火藥,後者就叫神火藥。這個成本正是這兩種火藥最大的區别之一,成本高的威力自然大,成本低的威力自然小,可是威力小卻可以用數量彌補,所以兩種的配方我們都必須掌握,并且熟知他們的特性。還要極爲的保密,肖叔,這兩個配方就是我們最大的秘密,你那本小冊子最好毀掉,以後購買材料的時候,多購買十幾種便宜的材料,用來混淆視聽,如果今後需要幫手,也不能讓其知道配方,一切配制都必須你親手完成,不可以假手于人。”
“這我明白,到現在我也沒讓任何人進來我這院子,那小冊子,我早就燒掉了。來,來看看我新做出來的火器。”肖戰邀請陳璞進到石屋中。
石屋隻有一個木頭架子,其中也隻放了一件成品,從外表看,是個半截竹筒,開口用鐵皮死死的封住,内有一根引線從鐵皮中引出。
肖戰解釋道:“這是用神火藥做的,其中混入了碎鐵渣,我還沒有試過威力,我怕威力太大傷到人。”
陳璞吩咐人弄來四頭宰殺過的山羊,和衆人來到樹林中,找了塊空地,把新火器放到中央,四面擺上山羊屍體,每一面的羊距離火器的距離都不同,分别是一步遠、兩步遠、五步遠和十步遠。
陳璞讓所有人退到百步遠的安全距離,然後示意肖戰可以點燃,肖戰用火折子點燃引線後,狂奔而回。
衆人隻聽到一聲巨響,感覺地面都震動了。等濃煙散去衆人來到場中,火器原來所在的中央位置被炸出了一個大坑,距離一步遠的山羊屍體,被炸的飛出五步遠,面向火器那一面血肉模糊,被炸沒了一小半;兩步遠的那隻也被炸裂了身體,隻是還算完整,屍體上布滿了細小的孔洞,那是碎鐵渣造成的;五步遠的那隻碎鐵渣并未洞穿皮膚,都鑲嵌于皮毛之上;十步遠的那隻幾乎完好無損。
這火器的威力一目了然,衆人都震驚于這新火器的殺傷力,如果剛剛那是四個人,至少已經死了兩個了,場中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肖戰。
衆人中最高興的當屬肖循,他本不願來,是陳璞硬拉他過來的,如今他見識到兒子的成果,頓時有種做夢的感覺。這是自己那個被人稱爲廢物的兒子造成的?
肖戰直接泣不成聲的喊道:“我成功了!我不是廢物!”
肖李氏和肖雷也從人群中沖了過來,抱住自己丈夫和父親,三口人喜極而泣。
看到這火器威力的人,沒有人敢再小瞧肖戰,那些過去說過風涼話的人,甚至有些畏縮,如果肖戰拿剛剛那個火器扔到自己的家裏,想想都打寒戰。
陳璞來到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身邊,說道:“肖雷,如何?我沒有騙你吧?你爹就是大英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肖雷從父親懷中擡起頭,狠狠的點點頭:“我一直都知道我爹是大英雄!”
肖戰也站起身,對陳璞深施一禮,感謝道:“這都是拜陳公子所賜,我不敢居功,我也隻是做了個小東西而已,如果沒有公子的配方,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陳璞沒有與他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啓發道:“這火藥的威力取決于兩點,一點是火藥本身的威力,一點是把它限制在一個小的空間中,比如你剛剛是把它裝進了竹筒,又用鐵皮封死。那如果直接裝入鐵皮制成的容器中呢?如果更小一點呢?我們掌握的這兩種火藥,到底多大的容器才能達到最大的威力呢?還要考慮成本問題。這都需要肖叔你去不停的嘗試,我管那叫做實驗,實地檢驗。”
肖戰仿佛被陳璞點化一般,很多過去想不通的地方被陳璞一席話而貫通。
陳璞沒有再打擾陷入沉思的肖戰,而是來到肖循身邊,說道:“如何?肖爺爺可還認爲肖叔丢了你的臉?”
肖循有些沉重的道:“那是因爲你陳小子獨具慧眼,隻有你能發現我兒的不凡之處,如果沒有你我兒必定要被埋沒一生,還是屈辱對待的一生,我們一家都要謝謝你。”
陳璞要搖頭道:“沒有肖叔自己的堅持,我再獨具慧眼有什麽用?在場的諸位很多都是水戰的行家,假如這樣的火器來個千八百個,打仗的時候往對方的船上一丢,你們覺得如何?假如威力再大十倍,百倍的呢?”衆人都深吸了一口涼氣,若果真如此,這仗還用打嗎?
“要是百十個這種火器同時爆炸,我恐怕也逃脫不掉,真是厲害!”龍守仁由衷的說道。
“正是因爲衆人見識到了威力,所以我希望諸位可以保密,這是我們寶貝,某些時候,很可能會救我們的命。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也可能要我們的命。我希望諸位能知道其中的利害,不能對外人洩露絲毫,還要用心的保護好肖叔叔一家人的安危。”陳璞鄭重的囑咐道。
衆人都紛紛點頭稱是,肖戰一下子從衆人眼中的廢物,變成了人人都要捍衛的對象,這種轉變就在一瞬間,那紅光炸裂,地動山搖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