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璞點點頭,伸手把茶娜抱在自己腿上,頭枕在茶娜的肩膀上,說道:“女孩子不能坐在地方,你練功,我靠一會兒。”
茶娜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有過了一會兒張念雲也回到自己的小院,來到陳璞兩人身邊也要坐下,陳璞睜開眼伸出另一條腿,張念雲順勢坐下,依偎到陳璞的懷裏,輕輕的道:“爹吃了柔姐姐開的藥,臉色好多了,呼吸也平穩了,睡得很香甜,自從他病倒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這麽安穩的睡過覺,總是不停的咳嗽。柔姐姐真厲害,她醫術這麽高明,你知道嗎?”
“我?我一直以爲她隻是個要人疼的傻丫頭呢,”陳璞苦笑了一聲,“我哪裏知道,小柔兒這麽厲害,簡直有如神助。”
陳璞在茶娜臉上親了一口,又在張念雲臉上親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我是多幸運呀,能得到你們的青睐,小倩能幫我管着旅行社,念雲能在商場上給我助力,茶娜能幫我保護娘親,本來以爲最要人照顧的小柔,竟然是個深藏不露身懷醫術。老天待我何其厚哉,我必以善報之。”
陳璞就這麽抱着兩個心愛的女子,從日上中天坐到到日落西山,又從日落西山坐到月上中天。
戌時過半的時候,身後的房門打開,桑柔看到門口抱在一起三人有些吃味,小聲道:“我累的要死,你們卻在這卿卿我我。”
從桑柔下床開始,陳璞和茶娜就察覺,隻是陳璞故意不動聲色,茶娜便也沒說話。張念雲卻不會武功,聽聞桑柔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從陳璞懷中起來,可是因爲做了太久,腿麻了,一個咧歪就要摔倒,陳璞一把摟住她的纖腰才沒摔倒。
茶娜起身攙扶着腿麻的張念雲,張念雲感激道:“柔姐姐,謝謝你,我們全家都感激你。你一定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吃食,茶娜陪我一起去。”
陳璞站起身,來到桑柔身邊,一把将她橫抱起,走進張念雲的閨房,并未關門。
桑柔心中小鹿亂撞,嬌聲道:“你,你要幹嘛?我好累的,不行。”
陳璞哈哈一笑,故作邪惡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娘子就從來小生吧。”
“别,門都沒關。”
“關門就可以?”
“不是,哎呀,你怎麽這麽壞!”
陳璞把桑柔放到床上,并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動作輕柔的幫桑柔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抱着她的上半身,依靠在床頭。
“說說吧,爲什麽隐藏的這麽深?”陳璞問道。
桑柔還沉浸在陳璞溫柔的動作裏,在他的懷中蹭了蹭,找到個舒服的位置,根本沒聽到陳璞說什麽,“你剛說什麽?”
陳璞無奈,重新問道:“我問你,爲什麽會這麽高明的醫術,卻一直藏着。”
“我沒有呀,你們又沒有受傷或者生病,我總不能對你們大喊,看!我會醫術!多傻?”桑柔小聲道。
“嗯,是挺傻。好吧,算你吧。醫術跟誰學的?徒弟都這麽厲害,師父一定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醫吧?” 陳璞贊歎道。
桑柔沒有做聲,陳璞借着窗外的月光低頭一看,桑柔竟然留下了眼淚,急忙道:“不能說就不說,哭啥啊,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好吧,你怎麽樣都是我的小柔兒。”
“不是,不是,”桑柔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我師父就是我爺爺,我也不知道爺爺在江湖上有沒有名氣,我也不知道他的醫術高不高明,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這醫術算什麽。我從和爺爺居住的小山谷走出來以後,也想着打聽這世上有沒有姓桑的神醫,可是我這個樣子,根本沒人跟我好好說話。後來倒是問過陶昂和宇文傷,他們都說沒聽說過姓桑的神醫。”
陳璞幫桑柔分析道:“江南路所有名醫别說醫治,他們看都看不出來張伯伯中毒,你卻能通過氣味就斷定,并且有辦法治好,可見你爺爺的醫術高出這些所謂的名醫不知道幾個檔次。這樣的神醫,江湖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所以要麽是你爺爺行走江湖用的不是桑姓,要麽是他根本就沒有在外行醫過,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桑柔回憶道:“我的印象中,從我懂事起,我和爺爺就生活在汴安府轄内一個山谷中,爺爺教我認識藥材,教我辨識毒物,教我望聞問切,教我銀針刺穴,還帶我采藥,帶我到附近的集市,帶我到汴安城。我慢慢的知道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樣的,我沒有玩伴,爺爺就想方設法的逗我開心,給我講故事,給我講道理,可以說我沒有變成瘋子,都是爺爺的功勞。可我印象裏爺爺和我行走在外的的時候從沒有行醫過,也沒有誰認識他,他是會武功的,可是被罵被打他也沒有還過手,隻是護着我跑。”
“看來不但你的身世是個迷,你爺爺也是個迷啊,那你知道你爺爺的歲數嗎?”陳璞想換一個角度。
“爺爺的墓碑是他自己刻的,就在去年的冬天,爺爺說要出去辦事,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辦事,過去他出去要麽說買吃食,要麽說買藥材,從來沒有說過去辦事。我也沒有當回事,可是第三天他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胸前滿是鮮血,我當時吓壞了,隻知道哭,爺爺安慰我,跟我說了許多話。最後說谷中的水潭旁他早給自己挖好了墓地,讓我把他埋在那裏,說完就自己給自己刻墓碑,就用手指在他準備好的石碑上刻字,桑河圖,享年六十五。”可能因爲又回憶起爺爺臨死的慘狀,桑柔又往陳璞的懷裏使勁了鑽了鑽。
陳璞安慰道:“都過去了,從你說的情況看,你爺爺對他的死是早有準備的,九死一生的事情他明知必死也要去做 ,算是求仁得仁。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若是有仇人,我幫你報仇。若是沒有仇人,我陪你去爺爺的墳頭敬杯酒,告訴他,你有我,不孤單。”
桑柔癡癡的看着陳璞,“吻我。”
陳璞低下頭,吻住桑柔的櫻唇,這一吻持續了很久,吻的陳璞食指大動,吻的桑柔意亂情迷。眼看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當口。
張念雲的聲音響起,“你們怎麽不點蠟啊?睡着了嗎?”
桑柔啊的一聲,掙脫出陳璞的懷抱,害羞的把自己卷進被子裏,用被子裹住全身,臉也不敢露出來。
陳璞呵呵笑道:“我看看,給小柔兒做了什麽好吃的。”說着走了出去。
在外廳的桌上,張念雲和茶娜把食盒中的飯菜一盤盤的擺到桌上,茶娜邊擺盤邊邪魅的沖陳璞微笑。陳璞便知道,小妮子肯定聽到了屋中剛才的情況。
陳璞向來号稱自己,皮糙肉厚臉上可跑馬,才不管那些,上來就要上手抓燒雞。張念雲打了他手一下,道“把柔姐姐請出來,我要正式的謝謝她。”
桑柔自己走了出來,燭光有些昏暗,看不太清她的臉色,張念雲便也沒注意。茶娜卻能清楚的看到她略微紅腫的嘴唇,看向陳璞,用粉嫩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小柔,看,多豐盛,念雲精心給你準備的呢,我都沒份兒。”邊說,陳璞便往茶娜身邊靠去,來到茶娜身邊,大叫一聲:“啊,太豐盛了!”喊出啊的時候使勁的拍了一下茶娜的翹臀。
陳璞剛啊完,茶娜緊接着也啊了一聲,還好她反應快,接了一句,“好餓啊!”然後狠狠的瞪了陳璞一眼。
美人相伴,這一餐飯,吃的陳璞很是舒心。張念雲也很開心,爹爹被治好,自然開心。桑柔很窩心,和愛郎的深情一吻,沒有比這更窩心了。茶娜很鬧心,憑什麽打她屁股嘛!
酒足飯飽,一人捧上一杯香茗,細品茶香,張念雲問道:“柔姐姐,你知道我爹爹中的是哪種毒嗎?”
“蠱毒,前朝蜀國以南的十萬大山中,有一些住在其中的外族人,他們叫做苗。他們善于養蠱,蠱的種類有很多,最普遍的用法便是這蠱毒,蠱毒的種類也有很多,張伯伯中的是催心蠱,這種蠱是從鼻子吸入,然後在肺中生長,生長的過程中中毒者會不停的咳嗽,并且意識模糊,等到長成後這種蠱會破開肺的束縛,湧向心髒,在肺部的時候尚有辦法去除,一旦到達心髒,神仙也救不了了。剛剛張伯伯就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催心蠱剛要離開肺的時候,被我的銀針刺穴定住,然後再配合馬教頭和王爺爺才能把蠱蟲逼出。再用藥把催心蠱殘存在體内的一些毒素去除,便沒有事了,接下來就是好好調養身體,便可痊愈。”桑柔詳細的解答了一番。
“那能不能根據這種催心蠱,查出真兇呢?”張念雲憤恨的道。
“催心蠱是比較低等的蠱毒,隻要會養蠱的苗都會使用,從這種蠱入手是查不出兇手的。”桑柔歉然的道。
陳璞插話道:“從蠱毒上是查不出,可是張伯伯病倒前接觸了什麽人,他自己最清楚,所以等他能說話後,自然就知道了,不用急。”
張念雲苦笑了一聲:“其實仇人是誰不用查也知道,十有八九是楊克亂的人做的,正是在爹爹病倒後碧羅堂才開始全面對付瑞福祥的,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可我們就算知道是他做的,又能怎樣?别說沒有證據,就是有證據指明是楊克亂做的,我們還能去殺了皇帝的親侄子不成?”
“既然做了就得付出代價,沒有誰是不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