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璞呵呵一笑道:“我能做主?”
祝青林正容道:“這次的行動我幾乎沒有出力,這些親衛們也沒有出什麽力,可以說是你一己之力端了這流火寨,你當然有資格做主,我是真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陳璞顧左右而言他的道:“哪裏哪裏,運氣使然。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不裝大尾巴狼,兩萬兩嘛,拿出兩千兩給三十個兄弟們分了,馬上就分。然後我拿兩千兩,你也拿兩千兩,給唐堯四千兩,剩下一萬兩,讓廖知州發落。你現在就去給親衛們分銀子,然後留下十五人看守,剩下十五人把你、我和唐堯的八千兩裝車,咱們連夜回去。回去後,你去找唐堯說明情況,我直接去找廖、方兩位大人。”
祝青林點點頭,沒有異議,他倒是不在乎那區區兩千兩,隻是他明白這錢他必須拿,相對于這兩千兩,他更在意的是陳璞是如何做到兩人就抹平那大雄寶殿的,可他看出陳璞沒有與他細說的意思,便也不好追問。
陳璞繼續問道:“你别怪我交淺言深,有句話我必須要問,唐堯究竟是怎麽樣的人,這場功勞他是否會想要獨吞?”
祝青林借着月光看向陳璞的眼睛,仿佛陳璞的眼神可以洞穿他的内心一般,躲開陳璞的目光後,略一沉吟後道:“我父親和唐堯的父親是戰場上結下的情誼,是那種生死拼殺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真兄弟,到我們這一輩隻能順着父親的意思與唐家交好,對他這個人我是非常看不順眼的,桀骜不馴又好大喜功。今天這事兒,如果是交給他,一定是會越過廖延和方靈均,把功勞統統攬到自己懷裏的。如果非要讓他讓出到手的功勞,我也隻能用我兩家的交情去勸說,我堅持的話,他是會答應,隻是這樣的話我跟他之間本就不是真心實意的情誼也就消耗殆盡了,我要好好想想。”
陳璞轉頭看向已經成爲一片瓦礫的大雄寶殿,緩緩的道:“不破不立,這片廢墟如今看起來凄凄慘慘,誰知道多年後會不會又是一個香火鼎盛的寶刹,在回到甯安城時,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複。”說罷就走向老呂頭衆人。
祝青林看着陳璞離去背影,皺起眉頭,良久後才轉身去處理銀兩分配的事情。
老呂頭一衆村民因爲有陳璞供給的糧食,天天能吃飽,身體恢複了不少,并沒有出現病怏怏不能走路的情況,一行人又沿着流火寨後山的小路,原路返回。張念雲的随從因爲護衛她,都被土匪殺了,她現在孑然一身,隻有跟着陳璞先回甯安再做打算。
一路上再沒有什麽波折,安安穩穩的回到甯安城,在進入城門之際,祝青林來到陳璞旁邊,遞出一個匣子,并低聲道:“這是價值兩千兩的黃金,我會說服唐堯讓出一半功勞。”
陳璞接過匣子,點點頭道:“上報的折子可這這麽寫,流火寨劫掠甯安城外的村莊,唐堯深知事出緊急,沒有辦法層層上報請示出兵,隻能當機立斷派出自己的所有親衛先行去阻止匪患橫行,而後請示廖延後,又與方靈均一起商議了對策,甯安廂軍傾巢出動,一舉蕩平流火寨。怎麽潤色,他比我們懂。”
祝青林點頭表示明白,和唐堯的十五親衛們率先入城,直奔唐府。
實際上,陳璞也隻是想給祝青林一個順水人情,唐堯是否願意分出功勞跟他并無什麽利害關系,可與祝青林卻大有關系。如今皇帝在擡高文官地位以壓武将,祝青林不會不懂,武将橫行朝堂的日子随着天下大一統,一去不複返了,他的父親可以依靠赫赫戰功屹立不倒,可他自己卻不能,廖延和方靈均分屬文官集團的兩大陣營,與二人交好有百利而無一害,更重要的是,他這樣做等同是給江南路官場一個信号,他祝家并不是那種與文官勢成水火的臭石頭。
陳璞帶領老呂頭一衆村民回到拍賣行,小鳳見到母親和老呂頭自然又是一場抱頭痛哭。好在拍賣行的後院還算寬敞,衆人住下也不覺得多擠,安排好衆人住下後,陳璞和王忠馬不停蹄的趕往廖延廖知州的府邸。
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還未到子時,一番通禀周折後見到睡眼惺忪的廖知州,這位廖大人好似給了天大的恩德一般接見了陳璞,本來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詢問何事,在陳璞說了來龍去脈後,騰地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陳璞跟前,拉起陳璞的手道:“賢侄真是我的福星啊,賢侄請坐,看茶!看茶!”
陳璞不卑不亢的坐下,笑道:“廖知州言重了,爲大人分憂,是我輩讀書人應做之事,還請廖大人遣人去通知方通判,來此議事。”
廖延有些不情願的道:“賢侄覺得此事,我一人不夠做主?”
陳璞道:“廖大人,不是小侄不想讓大人專美于前,隻是這半份功勞實在是祝公子爲兩位大人向唐守備求來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毫不隐瞞的說與大人聽了,您覺得以唐守備的爲人若沒有人幹預,他會怎麽做?”
廖延聞言眉頭微皺,略一沉吟便想通,陳璞說的沒錯,若不和方靈均聯手,這塊肥肉自己是沒辦法從唐堯的口中搶走一半的,想通後當機立斷,遣人去請方靈均。
不多時方靈均也到了,一如之前的廖延般,滿臉的不悅,當聽了事情的始末後,更如廖延一樣,對陳璞賢侄長賢侄短的親密非常。
三人合計後,陳璞提出建議道:“祝公子與我商議後準備勸說唐堯上報的折子這樣寫,擎天三十六寨的流火寨洗劫甯安村莊,還抓壯丁去山寨,唐守備知曉後一邊當機立斷派兵圍剿,一邊與兩位大人商議對策,經兩位大人同意,您三人一緻認爲百姓之于社稷重于山嶽,必須出兵解救百姓,而後甯安廂軍傾巢而出,蕩平流火寨。”
方靈均率先撫掌笑道:“我贊同賢侄的主意,廖大人覺得如何?”
廖延也深以爲然的點頭道:“就如賢侄所言,事不宜遲,方大人速速回去換官服,稍後我們在衙門會面,估計唐堯很快就到了。
陳璞長身而起,一拱手道:“先祝賀二位大人早日高升,小侄就先告辭了。”
廖、方二人也知道現在不是和陳璞叙話的時機,眼前的事情先處理好才是第一要務,便也沒有多做挽留,二人如同陳璞的真正長輩一般對陳璞勉勵一番,讓他離去。
陳璞回到拍賣行,看到張念雲仍然在等他,不解的道:“我不是讓大根幫你安排去住天緣客棧嗎?怎麽還在這裏?”
張念雲扭扭捏捏道:“我,我害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住我隔壁?”言罷,烏溜溜的大眼睛希冀的看着陳璞。
一個剛剛經曆了綁票,又和死神擦肩而過的女子,提出這樣的要求,換誰也沒辦法拒絕,陳璞囑咐龍大根看好門,對張念雲道:“走吧,張大小姐,我這苦命的人,不但要救人,還要侍寝。”
張念雲俏臉微紅,沒有接話,跟着陳璞往外走。到了天緣客棧,要了兩間玄字号房,不是陳璞不想要天字号的大房,實在是因爲張念雲說,要小的,太大她害怕。
好容易安排好了,張念雲住在一個靠牆角的玄字号房,陳璞和王忠住在她隔壁,各自回房間睡覺。陳璞剛粘枕頭,就聽隔壁張念雲在敲牆壁,陳璞實在無奈,抱着被褥敲張念雲的房門。
不多時,張念雲還是那身鳳冠霞帔打開房門,陳璞不由分說,直接推門進去,反手把門栓插好,命令道:“别說廢話,我睡地上,你去床上,明天一早我去瑞福祥的甯安分号給你去買衣服,睡覺!”
張念雲嘴張的大大的,然後哦了一聲,乖乖的就躺到了床上,陳璞剛把被褥鋪好,就聽到張念雲勻稱的呼吸聲,已經沉沉睡去。
陳璞蹑手蹑腳的躺好,開始在腦中呼喚如意,道:“如意,快跟我說說,技能簽解鎖之後怎麽使用?”
如意道:“技能簽掌心雷,使用方法,掌心對準敵人,然後呼喚我使用技能簽掌心雷,距離越近,威力越大。”
陳璞繼續問道:“就這麽簡單?沒有了?”
如意道:“有。”
“那你說啊。”
“如果擁有如意簽,煉化如意簽的簽鞘,就可把如意簽收入體内,再使用掌心雷,可使如意簽激射而出。”
陳璞聞言激動的坐起身來,看了一眼睡熟的張念雲,又慢慢的躺下。這簡直就是飛劍啊!我是要成仙了啊!唯恐如化物簽一般樂極生悲,謹慎的繼續追問道:“有什麽限制嗎?”
如意答道:“隻要有技能簽掌心雷,就可使用。隻要煉化簽鞘,并且有技能簽掌心雷就可激射如意簽。”
陳璞小心翼翼的道:“那如何煉化簽鞘?”
如意這一次沒有回答不知道,而是回道:“每日用一滴眉心血滴在簽鞘上,九日後就可煉化簽鞘。”
陳璞哪還有遲疑,掏出從不離身的麒麟匕,用匕尖在眉心點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把匕鞘貼在眉心上,剛貼上的那一刻,玄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在他腦中的那片混沌中,他的化身的左後方出現了一個朦朦胧胧的影子,影子的形狀就是放大了十幾倍的麒麟匕匕鞘,比陳璞的化身略高一點,匕鞘的影子懸停在混沌中,飄飄忽忽、晃晃悠悠,好似一口氣就能吹散。陳璞想控制自己的化身去吹口氣,可是化身根本不聽他的,隻是如匕鞘的影子般懸停的混沌中。讓他感覺奇妙的是,當他沉入腦海中的混沌時,他清楚的感覺他就是那個化身,可他又不需回頭就可以看到左後方的懸停的匕鞘,這奇妙的感覺如同靈魂出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內視?
剛想到內視這個詞,他就從那片混沌中脫離,依然保持着右手持匕首,左手持匕鞘貼于眉心處的姿勢,他把麒麟匕歸鞘後仍然貼身存放,然後準備抽簽睡覺。
可腦中仍然想着那懸于混沌的匕鞘影子,念頭剛起他就感受到了麒麟匕的位置,這種感受不是通過肉體的感知,而是腦中的感覺,爲了測試這玄妙的感覺,陳璞蹑手蹑腳的起身,把麒麟匕放于房中的桌上,然後退後幾步閉起眼睛,集中精神想着腦中混沌裏的鞘影,玄妙的感覺再次出現,準确的感知道麒麟匕的方位和形态。
他收起麒麟匕,再次躺回地鋪上,心潮起伏,自己是不是修仙了?能長生不老不?胡思亂想間又想到,這次是18級獲得的技能簽解鎖,還獲得煉化如意簽的信息,難道這個系統是逢九就有大功能解鎖?
不管了,想也沒用,多做善事,快快升級才是正途,接着抽了今天的三簽,分别是技能簽掌心雷、化物簽、屬性簽體質加2.
用掉體質簽後,屬性變爲體質5,智力4,武力-2。
在自己能夠飛天入地、飛劍滅敵的幻想中,陳璞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