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璞,王忠是絕對信任的,他既然說出口,那證明他就有把握或者有了計策。
果不其然,陳璞對祝青林道:“拜托祝兄帶領兄弟們緩緩的靠近流火寨,我和王爺爺先行一步,等我們混進去,你們聽到寨中亂起,你們就沖殺進去。”
祝青林實在是看不出陳璞究竟有什麽倚仗,他能看出陳璞邊上的老仆人是個高手,但也隻是見過他輕功了得,别的卻一概不知。看着二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往流火寨行去,他有種荒謬的感覺,他不害怕的?
因爲有屬性智力簽的加持,所以陳璞即使是在暗下來的樹林中,仍然可以視物,他撿起地上的個粗樹枝作爲拐杖,然後道:“王爺爺,現在天暗下來了,我卻仍能視物,你呢?你能看多遠?”
王忠看了下四周,低聲道:“我剛剛沒有看到這個樹枝。”
陳璞樂呵呵的道:“那就是說,我現在的目力,比你還要強?“
王忠點點頭,不無擔憂的道:“你有把握嗎?我們這麽過去,很可能他們不由分說的就會動手,到時候,隻有硬拼一途了。”
陳璞倒是毫不擔心的道:“這就看運氣了呗,要是真的見面就打,那也隻能是您出手,我跑路了。萬一運氣好,讓我們混進去,嘿嘿,我就讓他們舒爽舒爽。”
二人就是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一步步的接近流火寨。他們腳下是一條隐蔽的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流火寨,在距離流火寨的後門還有兩百步左右的距離的時候,王忠低聲道:“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人。”
陳璞沒有做出回應,速度不變的繼續往前走,又走出七八十步後,已經能看清流火寨後門兩旁用木頭修築的哨塔。
就在陳璞眺望流火寨的時候,前方十幾步遠的地方跳出一個人,手中提一把鋼刀,跳出來後沒有動,就站在那裏。與此同時在二人身後同樣十幾步遠的地方,也跳出一人,手中提着一杆長槍。
看同夥堵住了對方的去路,那個先跳出來的人才喝道:“什麽人?”
陳璞大咧咧的又往前走了兩步,倨傲的道:“你不夠格與我對話,讓你們能主事的人出來說話。”
那前方的漢子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陳璞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不就是流火寨嗎?”陳璞不屑的道。
那漢子明顯一愣,估計是從來沒有見過到了土匪窩還能這麽嚣張的書生,一時還真有些拿捏不準,這時後面截斷陳璞二人去路的提槍漢子喝道:“别跟他們廢話,老子一槍一個結果了事。”說着就要動手。
前方的漢子明顯有些頭腦,阻止道:“别急,先聽他們說說什麽來路。”
陳璞好像絲毫不懼怕他們,仍然倨傲的道:“去跟你們大當家的說,他們抓了我的未婚妻,我是來談贖金的,多少錢都給,老子有的是錢。”
提刀漢子心中冷笑,感情是個二世主,綁肉票的事兒他們沒少幹,可這樣自己送上門來的還真沒見過,沖後面的提槍漢子道:“你在這看着他們,要是他們敢動,你就一槍一個結果了,我回去禀告大當家的。”說罷就轉身朝流火寨跑去。
等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提刀漢子再出從後門出來,一改剛剛的冷言冷語,熱情的道:“公子裏邊請,大當家的說了,咱們是盜亦有道的江湖人,既然公子肯給贖金,那什麽都好談,哈哈,都好談。”
說着就在前邊引路,陳璞像個好奇寶寶一般,東瞅瞅西看看,他是真的好奇,前世隻在電影電視中見過土匪山寨,如今身臨其境看什麽都新鮮,王忠在他身後,看着他興緻頗高的東張西望,感受相當的複雜,一方面有些欣慰,陳家的血脈就該有這樣的膽色;一方面又有些擔憂,這樣深入虎穴其中的兇險他自己最是清楚不過。
二人跟着提刀漢子進了流火寨的後門,進去不遠就是依山而建的處處房舍,有大有小顯的很淩亂,繞了幾個彎後豁然開朗,一片開闊的平地上堆放着一些酒壇子,還有一些兵器架子,空地的正中央是一個高高的旗杆,一面黃色的大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借着火把的光亮,陳璞能看清旗子上寫着“流火寨”三個字。
走過旗杆前面的空地,陳璞來到一個大殿前,看這大殿的顔色和構造,像是佛家的大雄寶殿,又看了看周圍很是破敗的院牆,依稀能看出過去是漆的黃色,看來這裏被這夥土匪占據以前是個荒廢的寺院。
大殿内熱鬧非凡,大桌、小桌擺滿了大殿,桌上上有酒有肉,每一桌都圍滿了人,劃拳的劃拳,喝酒的喝酒,還有的桌有人在掰腕子,旁邊看熱鬧的吆五喝六的起着哄。
提刀漢子把二人領進大殿後,殿中吃喝的賊匪們紛紛放下酒碗,嘿嘿的沖他們笑。陳璞一點都沒有身陷賊窩的膽怯,高傲的昂起頭,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走到大殿的最裏邊,并沒有陳璞想象中的虎皮大椅和一臉刀疤的土匪頭子。一尊破敗的連佛頭都沒有了的佛像,足有五六丈高,佛像下隻有一把簡單的太師椅,椅子上坐着一個瘦小枯幹的老頭,看起來五十歲上下,手中端着一碗酒,陳璞在看他,他也在看陳璞。
陳璞反客爲主,率先發聲:“這位可是這流火寨的大當家?”
老頭放下酒碗,面無表情的道:“小子,有些膽量,我來問你,你是怎麽找到我這山寨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雲陽的未婚妻來甯安遊玩,老子連春藥都準備好了,本來欲成好事,結果不知道怎麽被她知曉了,她留下封書信就跑了,說是要回去告訴她爹退婚。這要真是退婚我丁家臉往哪放?在甯安誰不知道我爹丁炳泰?等我騎馬追出來,碰到兩個孩子,跪下求我救他們的村民,還告訴我有個貌美的大家閨秀也被抓了,我管他們什麽村民死不死,可我的未婚妻我得找回來,我就诓騙他們幫他們救人,他們給我帶路,就找到這了,怎麽樣?大當家的,我懂規矩,多少錢放人?你說個數,我不還價。”陳璞滿不在乎的道。
瘦小老頭聽罷,問道:“那兩個孩子呢?”
“我讓他們跟我進來,他們說什麽也不敢,把我領到你們後山,就跑了。”陳璞回答道。
老頭繼續問道:“那他們叫什麽名字?”
“男孩兒叫小橙子,女孩兒叫小鳳,全名我懶得問,不知道。”陳璞對答如流。
老頭看向身後的一個健碩青年,青年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走出大殿。
陳璞有些不耐煩的道:“這麽簡單的事情,要這麽複雜嗎?你開個價,我回去拿錢,約個地方一手錢一手人,錢我丁家有的是!”
瘦小老頭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陳璞,想要看出些什麽,可終究是徒勞,陳璞因爲有氣運簽的加持,根本就無所畏懼,配合上他嚣張的言語,活脫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不多一會兒,壯碩青年回到大殿,跟老頭耳語半天,老頭首次露出了笑意,沖陳璞道:“令尊的名号,我是聽過的,甯安首富啊。丁公子看,一萬兩這個這個價格怎麽樣?”
陳璞皺眉道:“八千。”
尾燈老頭說話,壯碩青年怒道:“剛才不是說不還價嗎?你他媽以爲在跟你做生意?”這壯碩青年的聲音與之魁梧的身形極爲不符,尖利難聽。
陳璞心中一動,這貨莫不就是餘澄所說的那個人?裝作咬了咬牙,一跺腳道:“行!一萬就一萬!讓我見見我的未婚妻,我就回去取錢。”
瘦小老頭哈哈一笑,長身而起,眯着眼睛看向陳璞道:“我是說你缺心眼呢?還是不知道世間險惡呢?你覺得你還能從這裏出去?丁炳泰的兒子,啧啧,這次我他娘的要狠狠撈一把。”
“你們不講江湖規矩?”陳璞怒道。
瘦小老頭冷笑道:“你不先打聽打聽,就敢來我山寨?我‘鬼狐’黃茂什麽時候在乎過狗屁的江湖規矩?”
陳璞裝作慌了神,伸出手指着黃茂道:“你,你就不怕我爹帶着官兵剿滅你們?”
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黃茂哈哈的大笑,緊接着殿内的所有賊匪都跟着哈哈的笑起來,陳璞裝作害怕的退後幾步。黃茂道:“好久沒有這麽暢快的笑過了,你可知道我們在這大殿喝酒所爲何事?”
“何事?”陳璞配合的問道。
“今晚就是你黃爺爺和你未婚妻的洞房花燭夜,哈哈。”黃茂淫笑道。
陳璞傻呆呆的愣了許久,任命似的道:“能不能讓我見見她,我想問問她,後不後悔,早早的從了我,哪有這些事情。”
黃茂得意的道:“如你所願。”接着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從大殿外進來三人,兩個一臉橫肉的婦人壓着身穿嫁衣、蓋着紅蓋頭的女子走進來,女子雙手反綁在背後,嘴裏也好像堵着東西,發出嗚嗚的聲音,不能說話。
陳璞待三人走近,上前一把撤掉女子的紅蓋頭,果然是張念雲,本來精緻的面容,如今滿眼的驚恐和淚水,看到眼前的陳璞,眼睛瞬間放光,死灰般的面容瞬間有了生氣,死命的要掙脫兩個婦人的鉗制,可她那點力氣哪是人家的對手,隻能焦急的看着陳璞。
陳璞伸手取下堵住張念雲嘴巴的布團,不等張念雲說話,指着張念雲的鼻子,瘋了似的大笑,然後憤恨的道:“我與你有婚約在身,讓你從了我你卻不肯,如今你就要成了那土匪老頭的禁脔,你的清高呢?你的原則呢?賤人!”說着一巴掌扇過去,不知道是他故意,還是張念雲閃躲,這一巴掌扇到了張念雲的口鼻之上。他不甘心的再次舉起手還想再扇,被聲音尖利的壯碩青年一把拉住。
這出戲看的黃茂激動不已,本來隻是搶個壓寨夫人的小事兒,沒想到演變成了這樣一出大戲,就連某個部位都因過于興奮起了生理反應,走到陳璞跟前,原本枯黃的老臉竟然滿面紅光,冷笑道:“小子,不要蹬鼻子上臉,現在這小娘子可是我的,你再動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你,經曆過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