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過去冰冷聲音,竟然柔和了許多,不過依然機械的道:“如意靈簽系統升級,系統等級5級,一天可抽2簽。”
陳璞很是意外,一下升四級?急急的問道:“爲啥一下升這麽多?發生了什麽?”
如意答道:“百善孝爲先。”
陳璞又問道:“那剛才獲得的善能是多少?系統升下一級所需的善能又是多少?”
如意答道:“不知道。”
好吧,陳璞現在對這個系統有了大概的了解,每升一級如意可以獲得一些信息的解封,已經解封的他如果詢問可以得到答案,沒有解封的部分隻能被告知不知道。
婦人被陳璞這一跪弄的有些發懵,那一聲飽含愧疚的“孩兒不孝”,讓她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捧起陳璞的臉,聲音顫抖的道:“不怪我兒,不怪我兒。”
婦人扶起陳璞,用手帕擦拭他額頭上的血迹,陳璞也用手擦拭婦人臉上的淚水,婦人擦着擦着想起來之前王忠的言語,王忠說陳璞似乎因爲被抛入湖水中,彌留之際開了竅。婦人邊擦邊觀察着陳璞的面容,确如王忠所言,自己的兒子雖然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可是眼神卻變化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木讷,變的靈動而機敏,配合着本就俊朗的面容,一掃之前的唯唯諾諾,雖然還說不上器宇軒昂,卻不再怯懦畏縮。
這一轉變讓婦人很是欣喜,可是心下又有些不敢确信,王忠雖然已經檢查過烙印和玉佩,确認無誤,可自己不親自試探,心中仍會不安,念及此處,婦人言道:“璞兒一定餓了吧,娘這就去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陽春面。”
陳璞也平複了激動的心情,聞言嘴角微翹,這一世的娘親也不是個普通的婦人啊,“孩兒隻愛吃娘親手烙的大餅,筋道、香甜。”
“是我兒,是我兒沒錯。”婦人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張府恢複了往日的甯靜,張念雲三人在中廳圍桌而坐,冰淩用手帕掩着嘴打着哈欠,馬炎老神在在的品着香茗,張念雲嘴角噙着笑意撚動佛珠。
“他分别在如何獨自脫身和如何預判人數上說了謊,反倒在如何發現府庫問題上坦言相告,足以證明這位陳大公子的膽識和智謀。馬叔叔可知道前朝齊國究竟有哪些陳姓家族?”張念雲停下不再撚動佛珠,擡頭看向馬炎道。
馬炎放下茶碗,思索片刻道:“據我所知,齊國并沒有哪個大家族姓陳。”
“這麽說來,從姓氏上找到源頭是不可能了,那王忠呢?可有什麽頭緒?”張念雲繼續問道。
馬炎直接答道:“也沒有辦法查證,他當年所屬的殺手組織僅有一個天誅的名字流傳在外,若想找天誅做殺人的買賣,需要前往齊國都城渤浪城以東的大海上的一處無人小島,在島上的一個石亭中放下你認爲你想殺之人所值的金子和殺他的理由,三天後再次前往小島,若金子消失便是成交,若原封不動便是拒絕。”
張念雲似乎是被勾起了興緻,問道:“那就沒有人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總舵?”
馬炎看了一眼這個自從父親病倒就極少露出小女兒姿态的侄女,微笑道:“有你這樣想法的大有人在,隻是那些圖謀不軌的人的船隻從未返航,全部消失在大海中。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當時越國的一位國舅爺,因爲被拒絕惱羞成怒,糾集不下百位江湖好手,架當時越國最大的樓船奔赴無名小島,結果算上船夫,共一百五十六人,連船帶人消失在茫茫大海。”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天誅下的手啊,也許遇到風浪沉船了呢?”張念雲興緻勃勃的分析道。
馬炎答道:“樓船出海後的第三天,這位國舅爺在自己的房中悄無聲息的死去,緻命的就是眉心的一枚血燕镖,王遠山也是因此聲名鵲起,據說還有高手前往越國皇宮試圖殺那位頗爲受寵的皇妃,最後不知發生了什麽,第二天這位皇妃就被打入冷宮,随着越國被吞并,真相也隻有當今朝中的幾位大人知道吧。自此之後再沒有人敢捋天誅的虎須,不過天誅也從那次刺殺以後再沒有消息,再有去島上交易的人全部被拒絕,天誅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關于天誅直到現在也僅僅是流傳着一句話。”
“什麽話?”
“彌羅淩霄百萬天兵,碧落黃泉十殿閻羅,風雲動,天誅。”
陳璞被陳李氏拉入屋内,屋中陳設簡單,卻如院中一般幹淨,足見女主人的辛勤。陳李氏仔細的詢問了陳璞這兩天的遭遇,陳璞也毫不隐瞞,除了他魂來附體和靈簽系統之事,都一一解答。
“這是陳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兒不但化險爲夷,還開了靈智,不再渾渾噩噩的活着。璞兒,你可知道往日的你多讓娘擔心,我陳家世代爲官,習武的馬上治軍,習文的朝中治國,即使是平庸之輩也絕無庸碌之人,你過去的樣子,娘親雖然理解可仍是心中苦澀和絕望。”陳李氏聽完陳璞的叙述後,看着陳璞的眼睛道。
王忠聽到此處,知道接下來的談話絕對不可以讓外人聽到,默默的起身走了出去,四周查探一番後,便老僧入定一般立于門前,閉目不語。
陳璞看着這個立于門前的蒼老背影,記憶中微駝的背,此刻如标槍般筆直,雖隻是一個站立的背影,陳璞卻能感覺到,那經曆過血腥洗禮的殺伐氣。陳璞轉過頭看着娘親的眼睛,眼眶雖然仍然泛紅,但眼神中卻決沒有平常婦人的懵懂,而是充滿了睿智和洞悉,看來自己這一世的家世真的是有些高不可攀啊。
“娘,孩兒已然到了該承擔家族重擔的年紀,我陳家的興衰變遷您也該與我交底了。”陳璞道。
陳李氏歎了口氣,起身到自己的卧室,片刻出來,手中多了一把帶鞘匕首。把匕首放到桌上,然後緩緩坐下,道:“我本來以爲你這一生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去,那些陳年往事随着我和王叔的死去會被帶進墳墓。看來老天也不願意看到我陳家就此煙消雲散,你想問什麽,你就問吧,娘一一爲你解答。”
“那娘您就先說說我陳家的來曆吧。不然我也不知道從哪裏問起。”陳璞道。
陳李氏沉吟片刻後,娓娓道來。一個家族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平凡到興盛,如一副水墨長卷,緩緩的在陳璞的面前拉開。
陳氏一族的家史要追溯到上一個大一統時代大梁,大梁的開國皇帝秦桓用超人的智慧和武力結束了前朝的分裂,統一度量衡,改革官制,興科舉。大梁空前的繁榮,隻是子孫不肖,傳至三代而亡。
說起來陳氏一族還算是皇族血脈,大梁的亡國之君和陳氏的第一任家主是堂兄弟。有說皇帝惡疾暴斃,有說當時大梁第一大家族朱家篡位,總之是斷絕了國祚僅僅七十八年的大梁,朱家取大梁而代之,就此建國,國号漢,定都汴安。
自此天下分崩離析,各個地方勢力,有的封疆大吏直接黃袍加身,有的大氏族舉旗建國。本應該和大梁一起殉國的未來陳家家主秦川,被族人拼死護衛,最後走投無路的跳入滾滾黃河。
天不滅秦氏一脈,秦川活了下來。
可當他再回首這大好河山,已是處處烽煙,他清楚他隻要不是在漢的土地上,到哪裏都會被奉爲座上賓,然後變成别人取得天下的傀儡。他知道大梁大勢已去,已無回天之術,自此改名陳川,往東而去,在渤浪城郊遇到當時被兄弟暗算的未來齊國開國皇帝司馬珏,仗義出手,救了司馬珏的性命,司馬珏登上帝位以後,大肆封賞,陳川被賜國姓司馬,陳川便在齊國娶妻生子,就此紮根渤浪城。
陳川是個文武全才,不但對治民有獨到見解而且武藝超群,怕被人查到蛛絲馬迹,放棄了所有秦氏的武學,借着救過駕的身份,遍尋齊國武林高人,采衆家之長創出一套拳法和一套劍法,拳法名曰“八疊殺”,劍法名曰“刺陽”,被司馬珏所知後,命陳川爲禁軍教頭,陳川又從八疊殺和刺陽中篩選适合戰場拼殺的招式,重新組成一套教授禁軍的武學,名爲“搏浪十六式”,這十六式可變做拳法、劍法、槍法,被後世譽爲天下最強的戰場武學,司馬川也就此揚名。
陳家對外都用司馬姓氏,隻有在家族内部才用陳姓。無論對外對内,陳家的家史都是說,陳川起于草莽,救駕有功,陳家才慢慢興盛。隻有每一代的家主才會被告知陳家真正的起源。陳川在傳家主于兒子的時候,立下了口口相傳的組訓:“陳家子孫,可爲武官、可爲文官、可經商、可務農,爲陳家子孫必有所長,無所長者逐出陳氏。官、商、農是在外的身份,關起陳家大門,都爲陳家子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輕賤族人者,可殺。”
正是這條祖訓讓陳氏族人各司其職,互相協作,陳氏才綿延三百多年,與國同壽。
到了陳璞的爺爺陳峒這一代,一個傳承将近三百年的家族已經枝繁葉茂到招人嫉恨的程度,别人的嫉恨尚可不理會,皇家的嫉恨卻如芒在背。陳峒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說五百年一出也不爲過,十五歲就把家傳的八疊殺和刺陽融會貫通,十八歲穩坐天榜第十,三十歲時暗中創立天誅,五十歲時創出一式“九”,天下無人能接這一招,自此天下第一司馬峒載入史冊。
有陳峒在,即使是皇家也不敢動陳家分毫,可在陳峒一舉拿下天下第一後,便再沒有出現過在世人面前,此後的四年,齊國司馬皇室一次次的試探,最終斷定陳峒失蹤,這期間周國暗度陳倉拿下蜀國,齊國皇室并沒有清醒,一意孤行的兵發陳家,此時的陳家家主便是陳璞的父親陳策,雖然陳家早就在陳峒還在時就做了準備,可仍是有一些爲官的族人被提前控制,陳策讓自己的夫人和化名王忠的王遠山帶着當時僅兩歲的陳璞南逃,那一夜大雪紛飛,陳家被抹除。
同年,周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