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聲音突然響起:“獲得善能,系統升級,目前系統等級1。”
陳璞有些莫名其妙,在腦中道:“升級了?怎麽升級的?”剛問完就想抽自己,問了也白問。
可這次如意竟然沒有說不知道,而是給了答案:“秉善心,做善事,可獲得善能,到一定數值系統可升級。”
陳璞驚喜道的道:“升了一級有什麽好東西嗎?能不能讓我飛天遁地?”
如意道:“三天抽一簽升級爲兩天抽一簽。不能飛天遁地。”
陳璞追問:“沒了?那這善能是怎麽來的?因爲我要爲這些孩子做事?這次獲得多少善能,下一次升級又需要多少善能?”
“沒了。不知道。”
陳璞也隻得無奈的接受現實,這些對話都在陳璞的腦中,電光火石間完成,所以在美人舵主看來,陳璞隻是稍一愣神而已,陳璞先下手爲強的道:“你先别着急,我這麽說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聽我說完。”
“你說!”
“盜府庫人不宜多,以你的方案,就你我加上一隻耳三人進去,且不論順利與否,就算大門敞開讓我們三人随便拿,我們能拿出多少?你這個分舵的開銷又是多少,幫助這些乞兒的開銷又是多少?這些金銀能支撐多久?用完了怎麽辦?”
美人舵主被陳璞抛出的這些問題,砸的有點不知所措,以她的才智,這些問題她并不是想不到,隻是在逃避罷了,在毫無指望的情況下有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拼命抓着,哪管得了那麽多去。
陳璞的右手有節奏的敲着桌子,問道:“想維持分舵的正常運轉,還是要從正途入手,既然你們是跑水上運輸的行家,爲什麽不在航運上想辦法?”
“你怎麽知道我們沒有想辦法?跑碼頭運貨的,比的就是人和船,還有信譽。這南方本就是洛水幫的地盤,天下初定之後,他們幫着官府運送鹽鐵,這其中所謀巨利不知凡幾,他們再用這些錢财擴大船隊數目,購買更大更好的船,招更多的幫衆,船多人多後就可以運送更多的鹽鐵,實力如滾雪球般,一天一個樣子。若換做是你,花同樣的銀子運貨,一艘又小又舊的船和一艘又大又新的船,你選哪個?若不是我們漕幫多年的信譽和一些合作多年的老商号仗義,一直與我們合作,我們早就撐不下去了,”美人舵主摩挲着匕首上的花紋,有些絕望的道。
“轉型!”陳璞斬釘截鐵的道。
“什麽?轉什麽?”美人舵主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道。
陳璞長身而起,在屋中來回踱步,他的前世科技發達、資訊爆炸,可他是個學計算機專業的廢柴,既不會機械制造,也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化學研究更是無從談起,剩下的也隻剩下傳承幾千年的見識和現代經營理念了。
陳璞來回走了幾圈,突然一拍腦門,擡頭看着美人舵主,眼神熠熠生輝的道:“我有了一些想法,可是還很不成熟,具體能不能實施,怎麽實施,還要從長計議。現在這個節骨眼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我隻能說,我有能力幫你們走出困境,而且不用你們扔掉水上的本領。”
美人舵主聞言也站立起來,兩步竄到陳璞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肘,激動的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幫我們?幫漕幫?”
陳璞灑然一笑道:“不知道你激動個什麽勁兒,這漕幫也不是你龍家的,就算漕幫可以起死回生,又和你有幾文錢的關系?”說着又戲谑的瞟了一眼那雙抓着自己胳膊的玲珑玉手。
美人舵主俏臉一紅,狠狠的甩開陳璞的胳膊,怒道:“你若騙我,我定要你好看!”嘴上雖然說的兇狠,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經選擇了相信陳璞。
陳璞對她的威脅,早就免疫了,根本就沒在意,回到桌前坐下,頭都沒回的道:“過來,坐下,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說點兒眼下的事兒。”
美人舵主憤憤的坐下,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戳着桌子。
“整個屋子就這一張好桌子,你弄出個洞孩子們用什麽?不與你鬧了,幫你們隻因爲這些孩子,天下初定,有太多這樣的乞兒,隻要你願意一直幫助他們,我就願意一直幫你。”陳璞鄭重的道。
美人舵主放下匕首,平靜了一下,緩緩的道:“你說的對,漕幫的興衰與否其實跟我龍家沒有太大關系了,爺爺不知所蹤,爹爹又是個不求名利的懶散性子,我又有什麽放不下的呢,過去都是一口不服氣撐着我爲漕幫做事,我的童年其實和你很像,都是在别人辱罵聲中長大的,從小那些幫裏的孩子就說我們龍家一代不如一代,我們都是吃閑飯的,若不是朗坤懼怕我爺爺的蓋世武功,恐怕我們早就被掃地出門了。我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都是爲了證明我們龍家不是吃閑飯的,現在想想這多可笑,呵呵。”
美人這一刻的無助和彷徨,讓陳璞的心狂跳不止,太美了!太美了!陳璞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讓自己停止不厚道的遐想。努力的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勢,用自以爲最溫柔的聲音道:“我是不介意借給你肩膀用一用的。”然後羞澀的一笑。
下一刻,匕首就到了鼻尖,“真想割了你的鼻子!”美人舵主恢複了那副自若的神态,若不是微紅的眼眶,量誰也看不出這個英姿飒爽的女郎,剛剛那麽需要一個肩膀。
陳璞嘿嘿一笑,又正色道:“有一個問題我有些不解,既然今天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想你是可以幫我解惑的。既然你們是漕幫的分舵,雖然漕幫已經不複當年的天下第一大幫的威勢,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至于躲躲藏藏吧?讓我誤會你們要造反。”
美人舵主略沉吟,然後道:“本來我們不是如此的,隻因爲去年彭彪放出話來,長江以南,吃水上這碗飯的隻有一個洛水幫,要麽加入洛水幫要麽滾,不然發現一個廢掉一個。我們隻能由明轉暗,雲陽城是江南路首州衙門所在,如果走通知州兼江南路安撫使梁文舉這條路,給彭彪施壓,漕幫在江南就有了活路。”
“這就是你們窮成這樣的理由?”陳璞戲谑的道。
“我是不同意這樣做的,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就算走通了梁文舉的門路,彭彪明面上不敢怎樣,可暗地裏他有無數種辦法讓我們無法在江南立足,這裏畢竟是他的大本營。可這件事情上我做不了主,這都是朗坤的決定,一隻耳是朗坤的親信,他來此的目的一是爲了貫徹此事,二是,二是……”
“二是勸說你嫁給朗坤的兒子?親上加親?保你龍家榮華富貴?”
“你怎麽會知道?”美人舵主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的貓,炸了毛的般的跳将起來。
“朗坤是你們的幫主,又和你父親同輩,你卻直呼其名,又和我一般直呼二哥爲一隻耳,說明你對他們非常不滿;朗坤因爲怕你爺爺,不敢對你們龍家如何,可若是與你龍家結成親家,就等于把你爺爺綁上了他郎家的戰車;再說,你這麽美,換做是我也要求我爹提親。”陳璞說罷,不等美人舵主發作,繼續道:“别拿匕首,别吓唬我,多喝熱水。”
美人舵主并沒有什麽動作,隻是頹然的坐下,繼續道:“因爲我們雲陽分舵不能正常的在江南行船,所以朗坤會定期給我們銀兩,用以支撐,可自從一隻耳來了之後,就把所有的錢财都用來送禮,卻連梁文舉的面都沒有見到,他卻說隻因爲錢财不夠,砸不開梁文舉的大門。”說着又拿起匕首,狠狠的戳在桌上,憤怒的道:“最可恨的是,這個無恥的小人,竟然說,不如把這些孩子賣了,有了錢财才好辦事,還說小蝶可以賣給他!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不必舵主動手,我去殺了此賊!”不知道何時,費崇古費老道站在門口,一手拂塵一手米袋子,被氣得胡子亂顫,轉身就要離去。
美人舵主聞言,趕緊跑了出去一把扯住老道的杏黃道袍,小聲道:“費爺爺,您先進屋,這些話不能讓孩子們聽到,現在不是動手時候。”
陳璞這時候也走出房門,一臉擔憂的道:“老道長,您先進來喝口水,您不能生這麽大氣,傷身,傷身呐。”
倆人硬生生把老頭拉進屋中坐下,老道尤自不解氣,怒道:“舵主爲何不早與我說,這等狗賊,殺之而後快!”
陳璞心下啧啧稱奇,這瘦老頭,平時哆哆嗦嗦,笑眯眯的,發起火來原來這麽有氣勢,估計武功不俗。不知和王忠比,孰優孰劣。不禁想起了前世看過的視頻,倆老頭兒比比劃劃五分鍾,誰也沒碰着誰,各自累的滿頭大汗,噗嗤一下樂出聲來。
這一樂不要緊,兩個氣頭上的人可有了宣洩的目标,幾乎是同時,美人舵主和費老道一齊看向他怒道:“你笑什麽?”
陳璞擺擺手,道:“二位先平息一下怒火,聽我說幾句,可好?”
“你說!”費老道大聲說道,說罷還狠狠的把拂塵放到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陳璞。
陳璞緩緩的道:“一隻耳來雲陽不是一個人吧?肯定有随從親信吧?你們要殺就得全殺了,不然怎麽和朗坤交代?可這一隻耳固然王八蛋該死,可别人不一定該死啊。”
“殺掉一隻耳,我去幫主面前領罪,此等心術不正之人,怎可入我漕幫?”費老道大義凜然的道。
“他心術不正,那信任他的人,心術又如何?”字字誅心,四下皆靜。
費老道似乎被這一句話驚醒,站起身來四下瞧瞧之後,回到屋中正色道:“公子此話勿要再說,以防隔牆有耳,禍從天降。”
陳璞似乎沒聽出費老道的警告之意,一字一句的道:“此獠,我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