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擡眼，當目光觸及到步驚華那冰冷的目光的時候，立刻懦懦地閃躲開，她甚至不敢直視步驚華的雙眼，她出賣了她，出賣了那個唯一一個肯與自己同台吃飯的主子……但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她不想再過那種被人排斥欺負的生活了。
而公子盈，能給她這樣的生活，隻要她幫她弄掉步驚華手中的小銀槍。
“小……菊……你……”這其中更加痛心的莫要數那被打的不死不活的小路了，她看着小菊，一臉的哀痛，一臉的自責，一臉的後悔，“大……小……姐……對……不……起……”含糊的聲音再次從她那稀爛血紅的嘴裏面趁着兩闆之間的空隙時間傳出，當初，她竟然也可憐小菊被打，甚至有心求大小姐去救小菊，沒想到……是她害了大小姐呀。
“嗚嗚嗚……”因爲歉疚，小路都忍不住後悔地哭了出來。
聽着小路的指責，小菊的頭埋得更低了。
步驚華站在那，看着那邊緊緊地埋着頭的小菊，眸子更冷，拳頭握的更緊了些。
“小菊，還站着幹嘛？你不是有話要對她說嗎？”公子盈吟吟地笑着，冷着聲音接着命令道。
“……”被點名的小菊背脊一僵，然後還是擡起頭，走向步驚華，用那把細微的聲音說道，“你這無能的人，不值得我追随，你隻是個廢材白癡……而已……”她的聲音很細，細到壓根讓人聽的不那麽清晰，還是因爲她壓根心虛，不敢大聲說話。
“你是蚊子嗎？說的這麽小聲？我可不喜歡蚊子當我的人……”公子盈坐下，悠遊地說道，聲音雖輕，但是對小菊的警告效果卻很嚴重。
“……”聽到公子盈這樣說，小菊一愣，咬咬牙，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擡起了頭，向着步驚華再次踏前了一步，扯着嗓子閉着眼睛咆哮道，“你這死胖豬，你這死廢材白癡，你這無能的豬，你這蠢蛋，我小菊以後要跟你脫離主仆關系……”她一句一句地罵着，似要把心底所有的壓抑都吼出來一樣。
想到被步驚華冷落懲罰的那幾天，她就覺得有氣，就覺得這次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那幾天可以說是她人生之中最爲悲慘的日子。
所以，她現在能有機會報複步驚華，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會……可是……她卻不确定自己究竟開不開心了，因爲今早，步驚華還幫了她，雖然隻是一出戲……
不過，不做都做了，她已經無路可選了，她注定是要和步驚華背道而馳了的。
這樣想着，小菊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鼓足了勇氣，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一點後悔之意。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不愧是我的狗，回來……”小菊一句話碼完，公子盈竟然拍起了手掌，悠悠站起，對着小菊一招手，就真如招狗一樣随意。
“……”雖很不喜歡被人叫做是狗，但是小菊現在也隻能順從地乖乖過去，畢竟，她也隻是個丫鬟而已。她再次耷拉着頭，恭順地站在公子盈的身後。
步驚華一身讓人不敢恭維的寒氣散發出來，警示着生人勿近，但是，卻依然沒人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裏，跟前那兩個丫鬟依然攔在她的面前，不許她向前一步。
“公子盈，你以爲你這樣就赢了嗎？别傻了，就你這樣耍點小手段就想赢我？哼，你還是嫩了點！”步驚華深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任誰聽了都知道她此刻有多麽的生氣。
那邊對小路的私刑還在進行着，小路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她癱軟着身子，再也堅持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路……”這丫頭，跟着她，也受苦了。這丫頭，才是值得她用心看待的小妹妹。
步驚華想要沖破那兩個丫鬟的攔阻，奔過去把小路扶起來，揭開小路身上的束縛，但是卻被那兩個丫鬟死死地攔着，甚至還出手來把步驚華推向後。
這些丫鬟，果真是主奴不分了呀。
“怎麽？想好了沒有？是跪還是不跪？”公子盈一雙得意的眸子睨着步驚華，就似看條卑賤的小狗一樣厭惡，步驚華越是着急，她就越是得意。
“……公子盈，你會後悔的……”她步驚華一身傲骨，就算是死也從不向人下跪，就算是皇帝也沒能讓她下跪，更何況是公子盈呢？這個早就該廢了的丫頭。
“不跪是吧？把她用水澆醒，繼續打……”公子盈猙獰着一張臉，指着地上暈倒過去的小路大聲地命令着，果見幾個丫鬟七手八腳地把小路澆醒，然後拉起，然後繼續動用刑罰。
看着被打成不成人形的小路，那些動用刑罰的丫鬟也終覺是有點不忍心了，下手的力度和速度都緩慢了許多，她們雖不喜這側四皇子妃和這個五十萬金丫鬟，雖也想對她們略施懲戒，但是，這樣要人命的懲罰方法，她們還真是從未想過，她們一直以爲一臉冷冰冰的側四皇子妃才是最可怕的人呢……沒想到，正四皇子妃狠起來，竟是這樣的可怕。
還好她們沒有得罪她，要不今日被活活打死的就是她們了。
“大……小……姐……對……不……起……怪……我……别……跪……”被驚醒的小路迷迷糊糊中還不斷地呓語着，被打成這樣還記挂着步驚華。
看着小路，步驚華再冷的心此刻也融化了，心疼……這是步驚華現在能夠感受到的感覺，她多麽的想把小路這個小妹妹救出來，但是，此刻的她卻很無能……
行刑的丫鬟似再也不忍心了一樣，力度更小了，她甚至還不忍心去看小路那張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嘴，這麽殘忍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執行者竟然還是她自己……若真把人給打死了，她可是要是受罰的。
想到這點，那丫鬟的手腳更加的輕了。
“怎麽？打累了？若是累了的話就換下一個吧，你上……”公子盈可不管殘忍不殘忍，會不會把人給打死，她要的是步驚華給她跪下求饒，一旦沒達到目的，她都不會想要收手的，而步驚華那雙閃動着一樣的光芒的水眸，更是讓她看出了些許的端倪，再過不了一會，她一定會給她跪下的。想到這點，公子盈就更加不能在此刻喊停了。
那個被點名的丫鬟懦懦地看着公子盈，滿臉的不情不願，但在接觸到公子盈那深冷的命令目光之後，又不得不走了過去，接過那最殘酷的懲罰工具。
看着那沾滿了血腥的闆折子，她甚至覺得惡心，内裏翻江倒海的惡心，看着那張血肉模糊的嘴，她依然是不忍心了。
再打下去，她會死的。
在龍岩國，“意外”死了個丫鬟不算什麽，但是當着大衆的眼，活生生地打死了個丫鬟，那可是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除非是公然比鬥而死，像這種濫用私刑而死的……聽說，後果很嚴重。
不過，想必公子盈也是考慮過這點，才敢這麽放膽去做的，弄死個丫鬟，主子總有一千一萬種理由推脫，這點她壓根不用擔心。
但是，要她親手弄死個活生生的人？她膽子還是沒有那麽大，再怎麽卑賤也是條生命啊。
那個丫鬟，同情地皺着眉頭，舉起闆折子，輕輕地落下，一下一下的，她不忍心地把頭扭向一邊，甚至連打中沒有都不管，隻是一味地重複着舉起落下的動作。
“你沒吃飯嗎？若今日還想吃飯的話，就給我用力點！”公子盈厲聲命令着，她絕對不允許這個丫鬟在最後的關頭壞了她的好事。
今日，她一定要讓步驚華卑賤地跪在她的面前，可憐兮兮地求饒磕頭。
“……”聽的公子盈這樣說，那丫鬟一愣，然後眼神一狠，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她可不想因爲這件事情而累的自己沒有飯吃，即便不忍心，但能有什麽辦法……她也隻是個丫鬟而已。
“啊……啊……”小路嘶叫的聲音都輕了許多，甚至叫不出來了，在那殘酷的抽打之下，她隻能默默地無力地承受着，甚至已經到了安靜等死的地步。
牙齒伴着血水掉落在地上，那是多麽觸目驚心的一幕啊。
小路……默默地看着那個又快要被打暈過去的小妹妹，步驚華的整個心髒都攪合到了一起，這丫頭，不能死。她不會讓她死的。
見到步驚華還是無動于衷地站在那裏，公子盈有點不耐煩了，她憤怒地站起來，曆着聲音大聲命令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她爲止……”那嗜血的口吻是那樣的殘暴，打死一個人，對她來說也隻是件再也尋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這一幕，看在公子盈的貼身丫鬟的眼裏，都覺得是那麽的畏懼，這種場面她見過不少，每見一次都讓她懼怕一分，安分守己一分。
這種殘暴的手段，也隻有她們的小姐公子盈才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