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廳裏，楊毅晨跟夏楠兩人都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着，異常的安靜，安靜地讓人感覺心裏空蕩蕩的，不大舒服。
楊毅晨忽然意識到，在這裏呆着不如到外面呆着更舒服，想着，他便起身到冰箱拿了罐涼茶，然後就要走向外面。
“等一下！小晨！”
就在楊毅晨走到門口的時候，夏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楊毅晨微微一怔，回過頭疑惑地看向夏楠。
“你在跟我說話？”
夏楠微微地白了楊毅晨一眼：“這裏就兩個人，我不跟你說話跟誰說啊？”
“這倒是，那你有什麽事嗎？”楊毅晨撇了撇嘴，說道。
“你過來。”
楊毅晨看到夏楠的指着的地方是她旁邊，不由猶豫了一下，不過随後便走過去坐下，他點了根煙，噴夏吐霧起來。
“你幹嗎抽煙？”夏楠皺起眉頭，看着楊毅晨說道。
“在你面前挺緊張的，抽根煙緩解一下。”楊毅晨随意地說道，“說吧，有什麽事？”
“也沒有什麽事？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夏楠喝了口水，然後淡淡地說道。
“可以啊，你問吧。”
“嗯，我想問一下你，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頓了頓，夏楠又補充道：“就是在你的内心裏，你覺得我怎麽樣？”
“這……這問題你不是問過了嗎？怎麽又問？”楊毅晨把煙頭扔進煙灰缸裏，皺着眉頭對夏楠說道。
“你不說就算了！我洗澡去，不理你了。”夏楠說着便站起來，然後便走進房間，過了不久，她又拿着衣服出來，深深地看了楊毅晨一眼，接着到洗澡間去。
楊毅晨被看得莫名其妙，随即自嘲一笑：“這妞兒，怪怪的……”
因爲無聊，楊毅晨拿出了手機玩起了遊戲，這遊戲楊毅晨是剛剛下載的，叫天天酷跑，簡單容易上手，畫面也不會太過絢麗，正好适合楊毅晨這一類老青年玩。
玩了一陣子遊戲，楊毅晨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他回頭一看，卻是剛洗好澡出來的夏楠，隻見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頭發尚且有些濕潤，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你幹什麽？”楊毅晨停下來，轉頭對夏楠問道。
“你玩啊，你繼續玩啊！”夏楠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說道。
楊毅晨聞言撇了撇嘴，然後轉過頭，繼續玩遊戲。
“诶诶，要撞上了……你好笨，我都說了嘛！”夏楠坐在楊毅晨的身邊，腦袋湊過來，整個身體幾乎都要靠在楊毅晨身上了。
“夏楠！”楊毅晨把手機放下，陡然大聲地喊道，看着一臉疑惑的夏楠，楊毅晨有些郁悶地說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指揮我玩遊戲啊？你要玩的話，我給你玩就是了！”
“呃……不好意思啊，你繼續玩，我不說了。”夏楠微微歉笑道。
“算了，我不玩了，我去睡覺。”楊毅晨把手機放入口袋，站起來便朝房間走去，卻在這個時候，夏楠叫住了他。
“等等。”
“又幹什麽？”楊毅晨有些無奈，他轉身走過來坐在夏楠身邊，然後看向夏楠。
夏楠擡起玉手，雙眼盯着掌心看，嘴裏随意地問道：“小晨，你說……你心裏有沒有喜歡過我？”
“這……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你是一個像仙女一般的人，而我，曾經對你是有過幻想的……”
夏楠打斷了楊毅晨的話：“那現在呢？”
“現在啊……現在倒是沒有了，”頓了頓，楊毅晨笑了起來，繼續說道，“話說之前因爲你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不大敢跟你說話，現在你比較親切了，挺好的。”
“對不起，我之前對你那樣子，對不起了。”夏楠歉意地說道。
“沒事，我知道你之前也挺不容易的，被家裏bi着跟我這個廢物結婚，沒有一絲的感情基礎，換作誰也會很不舒服。”楊毅晨笑吟吟地說道，他的确對夏楠沒有半分恨意，除了他說的原因之外，其實還因爲他跟夏楠的交流極少，兩人間隻有冷淡相對，又怎麽會産生恨意？
“謝謝你的理解，我覺得要是我們不離婚的話，其實還是有可能談一次戀愛的，然後這婚姻也就完美了。”夏楠的眼中浮起一絲憧憬之色。
不知道爲什麽，楊毅晨一看到夏楠這樣的眼神，心裏感覺到極其不自在，先不談這憧憬是真是假，單單夏楠那滿臉的溫柔之色，就讓楊毅晨有些受不了。
心裏不禁暗暗感歎，像夏楠這樣的女人，貌如天仙，風華絕代，偏偏又是一個高學曆人才，經營了一家大公司的女強人，其心思的确難以讓人揣測，在她的身邊，隻有初中學曆的楊毅晨總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這其實也是楊毅晨下定決心跟夏楠離婚的原因之一，隻懂得打打殺殺，被别人瞧不起的楊毅晨可以說跟夏楠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又怎麽能相處得下去？
楊毅晨曾經也懷疑過自己，懷疑自己跟夏楠離婚是一件錯誤的事，但是他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他的世界跟夏楠的世界根本就融合不了，是感覺在指引着，他也就忍不住跟着感覺走了。
“夏楠，我們離婚了，有些事是不可逆轉的。”楊毅晨淡淡地說道，他吐出一個煙圈，微微有些惆怅，他想起以前的事，那個記憶中的女人，她便是這般對他說的。
“我知道……”夏楠的臉上浮起一絲失落，她看了看楊毅晨，忽然柔聲對他說道：“你可以陪我到外面散散步嗎？”
面對夏楠出去散步的邀請，楊毅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溫柔難得，他不想破壞掉。
“我去換衣服，你等一下。”
……
當夏楠挎着楊毅晨的胳膊走出車子的時候，夜幕更濃了幾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大地卻沒因此變得平靜，中山市到處都是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把這一個城市渲染的五彩缤紛，夏夜跟白天相比，有微微拂過的清爽的風，顯得很是清涼，讓白天憋在屋裏不敢出門的人們，有了出來散步，唱K，或者其他娛樂活動的機會。
這夜晚，特别得熱鬧，充滿了澎湃的漏點。
楊毅晨跟夏楠慢慢地沿着晨堤路走着，漫無目的，但是卻并不迷茫因爲兩個人現在各有各的心思，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外人不得而知。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兩人是很般配的，男的高大有些小帥氣，女的美麗氣質高貴，又加上夏楠緊緊地挽着楊毅晨胳臂的樣子，給人一種很恩愛的感覺。
“小晨……你說……我們現在看起來像情侶嗎？”夏楠看着在身邊相互攙扶走過的成雙老人們，不禁朝旁邊的楊毅晨問道。
楊毅晨回頭看向夏楠，發現現在的她，既沒有女強人的樣子，也沒有以前冰冷冷的樣子，完全就像一個溫柔小女人。
這個樣子的夏楠，楊毅晨挺喜歡的，他心裏也隐隐有些明悟，隻不過，有些事情，盡管可以猜到，但是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我覺得表面上我們像是夫妻，但……”
“你是說我們有夫妻相？”夏楠停下腳步，歪着頭看向楊毅晨問道。
“呃……應該是吧，不過這隻是表面上的……”
楊毅晨不知道這樣說算不算擡高自己，平心而論，夏楠在女人當中的确是那頂尖的一小撮人之一，長相那是無與倫比的，但是楊毅晨自知自己的長相在男人當中其實并不怎麽起眼，又加上那揮之不散去的屌絲氣質，這讓他在夏楠的面前總有一種淡淡的自卑感。
隻不過，楊毅晨總能通過心理安慰告訴自己，你楊毅晨是一代兵王，絕對不是牛糞。
剛剛楊毅晨總是突出“表面”兩字，其實就是告訴夏楠，他們隻是形似神不似的一對，既然離婚了，那就不要亂想了。
也許夏楠真的明白了楊毅晨話裏的意思，她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偶爾擡頭看了一兩眼楊毅晨。
“小晨！”
“嗯？”
夏楠忽然拉住楊毅晨，開口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徹底結束了！”
“法律上是的，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楊毅晨很冷靜，他淡淡地說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因爲你不是一般人？而我隻是普通人？”夏楠忽然繞到楊毅晨的面前，仰着腦袋看着楊毅晨的眼睛。
“這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楊毅晨感覺到自己有些頭痛。
“爲什麽不知道？”夏楠卻是繼續追問，楊毅晨心裏一陣煩悶，他猛地坐在路邊的凳子上，點了根煙沉默地抽了起來。
夏楠卻也跟着坐了下來，她看着天空上的明月，幽幽地說道：“小晨，你說如果我以前對你不那麽冰冷，對你好一點的話，你是不是會愛上我？就算是一點點，會嗎？”
“或許吧，不過這并不是主要的。”
楊毅晨回頭看向夏楠，忽然接觸到她的眼神，他可以感覺到夏楠是認真問他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一個人裏面純淨沒有一絲雜質，這樣的人會是撒謊的嗎？
而這也更讓楊毅晨心裏害怕，他雖然不想往某個方向去想，但心裏卻隐隐有猜到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