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熱鬧不看,還看什麽,楊毅晨很顯然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中國人,于是他朝夏楠打了個眼色,便朝人群走了過去。夏楠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伸出雙手把擋在前面的人推開,楊毅晨在一片罵聲中擠到了前面,夏楠緊緊地跟在楊毅晨的身後,聽着周圍不斷傳來的埋怨,心裏甚是羞愧,隻是她現在已經走進來了,也不好再走出去,所以隻好低着頭走着。
現場一片狼藉,一輛小吃車側倒在地上,湯汁跟小吃灑得滿地都是,而在小吃車的旁邊,一個女孩蹲在地上,瑟縮着其瘦小的身體,低着頭哭泣着。而在女孩的前方,一個長相兇惡,身材高大壯實的男子拿着一個啤酒罐狠狠地瞪着女孩,而還有一個比較矮,滿頭黃發的青年手拿着根煙,斜着眼看着女孩,忽然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的,你爺爺欠了我們這麽多錢,現在竟然跑了。”
黃發青年停了一下,把煙放到嘴裏,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團團煙霧:“我告訴你,吳紫薇,别跟我說你不知道你爸在哪裏?如果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那就别想跑!”
女孩微微擡起頭,看到兇惡男子手中的啤酒罐,又害怕地低下了腦袋。雖然女孩擡頭的時間極短,但是那麽一瞬間楊毅晨還是把她認出來了——正是賣小吃的那個小美女。上一次楊毅晨跟其買小吃,然而楊毅晨沒有帶錢,最後還是向夏楠借了一百塊給的。
看這個情況,這叫吳紫薇的小美女似乎遇到躲不過去的麻煩了。
“我……我真不知道!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吳紫薇顫抖着說道,她很害怕,害怕這兩個黑社會傷害她。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爺爺不在,那麽就由你來還錢吧。”黃發青年把煙猛地扔在地上,惡狠狠地說道。
“多少錢啊?”吳紫薇忐忑地問道。
“也不多,一共四萬。”黃發青年重新點着了一根煙,戲谑地說道。
“四萬!”吳紫薇險些吓昏過去,她還以爲最多也不過幾千塊錢,卻沒想到竟然是四萬,四萬對于她來說,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了。
“可是我沒有這麽多錢啊……”吳紫薇強忍着淚水不溢出眼眶,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你沒有錢,但是你可以用你自己來頂債啊。”黃毛青年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猙獰的面目,他一雙眼色迷迷地看着長相甜美的吳紫薇,說道。
“你……”吳紫薇不由往後挪了一步,她害怕地看着黃毛青年,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但這也讓黃毛青年更加地心癢難忍了,他陡然上前捉住吳紫薇的手臂,大聲地說道:“走!就讓你你自己頂你爺爺的債吧。”
“不要,不要啊!救命啊……”吳紫薇哭着大喊道。
但是周圍的人隻是冷漠地看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助她,吳紫薇隻有無助地看着這些人,心慢慢地沉下谷底,一片冰冷。
“别喊了,我告訴你,吳紫薇,其實你爺爺已經把你賣給我們了!”黃毛青年說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吳紫薇不斷地搖着頭,發出尖銳的聲音。
“哼!你不信就算了,你爺爺可是白紙黑紙寫着把你抵押給我們的。”黃毛青年冷哼一聲,說道。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吳紫薇喃喃地說道,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就是真的。
在這一刻,吳紫薇對自己的父親算是完全絕望了。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沒有染上賭瘾的時候是多麽地和藹可親,對自己對母親都是溫柔有加,是親戚朋友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那個時候,雖然家裏不是很富有,但是吳紫薇依然感到很幸福,很快樂。
隻是這一切在父親染上賭瘾後就完全改變了,家裏的積蓄被父親輸光,從此以後,就總有一些黑社會的人上門要債,實在是受不了,便搬家離開原來的地方,但是父親卻依然去賭博,而他們總是搬家。直到去年,過度勞累的母親終于病倒了,喪失了勞動能力,自己隻好放棄學業,代替母親維持起整個家的生計。
雖然父親不斷地賭博,但是吳紫薇由于記憶中和藹可親的父親印象一直對其抱着幡然悔悟的幻想,直到今天,她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終于破滅了。
吳紫薇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任由着黃毛青年拖着走,她現在已經完全地心死如灰了,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
但就在此時,一個白色的身影陡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聲地說道:“你們這些流氓快點放了她!”
楊毅晨有些無奈,看着沖進去擋在兩個流氓面前的夏大人,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出手了。所以他默默地站了出來,走到夏楠的身旁,平靜地看着黃毛青年。
夏楠感激地看了楊毅晨一眼,随即又大聲地對兩個流氓喝道:“你們這兩個流氓快點放開她!”
黃毛青年跟壯實大漢相視一眼,頓時大笑了起來。笑完,黃毛青年眯着一雙眼貪婪地看着夏大人,然後戲谑地說道:“美女,憑什麽我們要放開她?她得用自己抵債啊。”
“就憑法律!就憑人心公道!你快點放開她,不然我報警了!”夏大人一臉正義,一臉憤慨地說道。她還拿出手機,在黃毛青年面前晃了晃。
“報警啊,快點報警啊,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啊……”黃毛青年一臉嬉笑,陡然上前一步,奪過夏大人的手機,猛地摔在地上。
“啪!”手機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夏楠的臉上閃過一絲害怕,但依然倔強地瞪着黃毛青年。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多管閑事個毛啊!”黃發青年朝地上吐了口痰,伸出手就要推開夏楠。
“滾開,小心我揍你……啊!”黃發青年還沒說完,便陡然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是楊毅晨看到他想推開夏楠,出手一把捉住了黃發青年的手腕,狠狠地捏了一下。
“大家好好地說話,動手就不好了。”楊毅晨擋在夏楠的前面,雙手放在褲袋裏,淡然地說道。
黃毛青年放開了吳紫薇,騰出一手握住已經發腫的手腕,惡狠狠地盯着楊毅晨。
“你他媽又是誰?狗子,給我打死他!”黃毛青年氣急敗壞地喊道。
旁邊的叫狗子的粗壯大漢頓時握着啤酒罐朝着楊毅晨迎頭砸去,帶起陣陣“呼呼”的風聲。
楊毅晨的眉頭挑了挑,淡然地拿出一根香煙放到嘴裏,也不動作,隻眯起眼看着狗子沖過來。
周圍的人群都爲楊毅晨捏了把汗,同情地看着楊毅晨。他們都覺得雖然楊毅晨看起來也是身材高大,但是被狗子這一啤酒瓶下去估計也得腦震蕩了。
大家都覺得楊毅晨是爲了讨好那個白衣女子刻意想去硬抗啤酒罐,好顯示他的勇敢。
“楊毅晨,快躲開!”夏楠急切大喊。
夏楠看着楊毅晨不閃不躲的樣子,急忙伸手想去拉開楊毅晨,卻不曾想楊毅晨的身體猶如生根般的,根本拉不動。夏楠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啤酒罐朝楊毅晨的腦袋砸了下來,心裏一陣緊縮。
“啪!”啤酒瓶化作無數的玻璃碎屑,四散飛開,透明的碎屑在陽光下閃亮閃亮,十分的美麗。
大家想象中的頭破血流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就連一點紅色的影子也沒有,在衆人強烈的不可置信當中,楊毅晨伸出一手整理着頭發,一邊抱怨地說道:“真是的,把我的頭發都弄亂了!”
這叫什麽!發生了什麽事?衆人心中大聲地呐喊道。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狗子的啤酒瓶已經成了半隻了,但是楊毅晨依然若無其事地整理着頭發,還抱怨着狗子弄亂了他的頭發!
這不可能!黃發青年和狗子陡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睜大雙眼看着楊毅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唉,鐵頭功練多了,被砸到不痛不癢,沒有一點感覺,真夠不爽的。”楊毅晨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回頭看着目瞪口呆的夏大人說道。
“你……”夏大人指着楊毅晨,眼睛瞪得溜圓。
吳紫薇的家
“你,你真的沒事嗎?”夏大人看了看狗子手中的半隻啤酒罐,又看了看楊毅晨,皺着眉頭說道。
“沒有啊,你看我還是這麽帥氣。”楊毅晨撇了撇嘴,不在乎地說道。
這時候,黃毛青年已經緩過神來了,看着生龍活虎的楊毅晨,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踢到鐵闆了,于是他滿臉堆笑地對楊毅晨說道:“我是斷江手徐虎的手下夏建,不知這位兄弟是哪條道上的?怎麽稱呼?”
“啊!原來是下賤兄啊,久仰久仰!聽到下賤兄你的名字我頓時覺得名副其實啊!”楊毅晨一副恍惚的樣子,然後臉上滿是恭敬的表情,大聲地說道,“真的很像好賤(好劍)出鞘啊!”
周圍領會楊毅晨話裏的意思的人都心裏暗笑,知道楊毅晨在譏諷黃毛青年。但是很可惜黃毛青年并沒有聽出來,他尚且認爲楊毅晨聽到自己老大的名号後,真的對他很恭敬。
“我呢,是中山路36号的爺爺,你叫我阿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