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子,開着那輛軍車,就一起過去了。他們以爲他們出門算是早的,但是等他們到達那高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
他們兩知道所有人都到了,是因爲校門口停着的零子叔的車子,金子姐的車子,可是校門并沒有打開。
這三十晚的,學校裏估計也就幾個守門的。可是現在連個守門的都……喝醉了。站在大門就能看到那守門保安從保安室的床上吊下來的腿。
柿子試着喊了幾聲,他拿着警官證呢。結果是拿着警官證,也照樣爬牆進去了。
他們兩爬這學校的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很輕松就翻過去了。特别是柿子,他發覺自己真要翻牆的時候,身體很輕,能跳得很高。這應該也是那些鬼氣在影響的原因吧。
他們到達那封鎖的場地時,小漠叔在那場地門口,坐在一張學生的椅子上,看着裏面的情況。看到他們兩過來了,小漠叔才說道:“怎麽才來啊?還以爲你們兩個出不來了呢。”
小胖就在那打趣着小漠叔:“叔啊,今天校門不開啊,外賣送不進來,我們兩怎麽過這個晚上啊?”
“今晚沒這麽幸運了。我們兩也要幫忙布陣。”
“那麽刺激啊?好啊!怎麽做?”
柿子聽着朝裏走去,看着零子叔和幸福姐已經将紅線用樹樁上引了出來,他說道:“零子叔,先讓我試試吧。”這裏隻有着放在場地左右兩邊各一個的大功率手電來代替照明。
零子擡頭看向他:“就是讓你試試啊。我們把他引出來,你解決他。要是你解決不了,我們再補個刀。今晚是雙保險,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柿子點點頭,走了過來。幸福姐說道:“柿子,要是一會你有異常,你就叫一聲,我們頂上,不要自己死撐着。”
柿子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不會出問題的。”他說得很有信心。這幾個晚上手钏都會自己選擇一些比較有實力的阿飄,吸取他們的鬼氣。現在柿子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鬼氣很重,已經重到,有時候會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發笑。爲什麽要笑,他也不知道。
這次準備的時間,很短,基本上都已經屬于硬碰硬的階段了。沒有什麽陣,隻是把它引出來,封了他的退路,弄死它,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邏輯。
不過蹲在一旁的小胖,卻發現了小漠叔放在那椅子下面的好幾卷鞭炮,還有幾個“震天雷”。名字叫“震天雷”實際上是一種,火藥很足,個頭超大的鞭炮。這種“震天雷”在城市裏壓根是見不到的。
小胖好奇地問道:“小漠說,真是三十晚鞭炮啊,放這麽大個,不會被人家抓了啊?”
平時他們放個煙花還要開車去郊外去呢。小漠叔這種人,錢多,揮霍得起,是那種願意交了罰款放鞭炮的人。可是再怎麽嚣張,也不能随便在市裏放“震天雷”吧。那東西,先不說威力,就這個聲音,都能震得整個學校都回音了不可。
這東西,柿子估計是見都沒見過,小胖還是跟着他爸在部隊裏過過幾次年,知道的。那部隊實際上就是在b市的一個小農村的裏面深山裏。年前的時候,一些混混聚集的地方會用這種“震天雷”當火藥用的。最大威力,能把人的胳膊炸到見骨頭。
小漠對着他笑笑:“我都忘記了,你是特種兵出身啊。”
“不敢當不敢當,我新兵連都還沒進呢。”
“這個我不管,不會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小漠從椅子下面拉出那一大堆的鞭炮,還有好幾個“震天雷”都塞到他的手裏,說道,“一會零子和幸福,把李家謀引出來,李家謀一出來,你就沖上去,用鞭炮圍着那樹樁,把‘震天雷’也串上,然後點燃,跑回來。别失敗了,你隻有一次機會。”
小胖看着手中的那一大堆鞭炮,真的要改裝一下,那絕對能弄出兩個手雷來了。抓鬼不是電視裏是貼貼符嗎?怎麽用得上鞭炮啊。
小胖苦着臉說道:“小漠叔,我爸把我當特種兵訓,可沒有把我當爆破手訓啊?”
“特種兵不是全能的嗎?行了,有點骨氣吧。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能用鞭炮整出幾個手雷來炸鬼了。不就是點個鞭炮嗎?這個還不敢啊?”
小胖那性子就是這樣,隻要别人說别人的能做到,他就一定要做到,他不允許自己比别人弱。所以他答應了下來。碰着那些炮,稍稍靠近了那樹樁。
零子叔這邊已經完全做好準備了,他也聽到了小漠那邊的對話,他朝着那邊說道:“小漠,這種任務你交給小胖做啊?你今晚就想着在那坐着看戲嗎?”
小漠笑道:“信任夥伴!小胖絕對能完成任務的。就算是他自己被炸死了,他也會完成好這個任務的。”
聽着他的話,小胖心裏就感慨着,難道要像爸爸說是那樣。用命去完成一個保護人民的任務。操!他才沒有這麽偉大呢!不就是點個鞭炮嗎?
在确認大家都準備好之後,開始了。
零子叔和幸福姐各拿着紅線的一頭,繞着那樹樁開始從不同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就會叫一聲李家謀。
零子叔的聲音剛停,幸福姐這邊就叫了起來。幸福姐的聲音剛聽,零子叔那邊又叫了出來。
這種引鬼的招數,不叫個十幾聲,有些甚至是交個幾十聲才會順着紅線出來的。可是這一次,李家謀卻在幸福姐叫出第四聲的時候,就順着紅線出來了,而且速度非常的快,直奔着幸福姐的背心而去,尖尖的爪子也伸了出來,似乎想要一舉紮進幸福姐身體裏。想着就算是要魂飛魄散了,今晚也要再拉一個下來。
這樣的意外,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甚至就是幸福姐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且他們距離樹樁隻有兩步,把麽短的距離,就是剛感覺到紅線上的異常,李家謀已經來到她的背後了。
時間的緊急,隻能看得到李家謀的柿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了。他手揮了過去,一道鬼氣,從他的手掌裏射出,形成了屏障擋在了幸福姐的背上,隔開了李家謀那尖尖的爪子。
這麽近的距離,還是這麽緊急的情況,讓幸福姐都有着亂了陣腳地踉跄向前,一旁的小漠叔趕緊扶住了她,瞪向了捧着鞭炮的小胖。
小胖今晚卻一反常态地整個人驚在了那裏。小漠低罵道:“***,還想着和靠你呢?”
小胖這才這才反應了過來,不管不顧地貓着身子,閉着眼睛,從李家謀身旁滾了過去。他會被驚了一下,那是因爲他看到了李家謀。以往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過。隻是他看到的次數遠遠低于别人。接觸這些事情,這麽幾個月,也就看得見那麽兩三次,還是都是什麽陰氣很重的時候。這一次,距離那麽近,而且時間上也完全出乎了估計,他才會愣了那麽一下的。
不過在進入恩物裝狀态之後,小胖并沒有受他們的影響,動作幹淨利落,人穩眼快。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忘記了這個是鞭炮,不是他以前用的炸藥。所以他還是犯了一個小錯誤。
柿子截下了李家謀之後,李家謀就像瘋了一般的朝着柿子沖了過來,尖尖的爪子直接沖向他腦門。柿子輕松地閃避了一下就能躲開了。這樣的攻擊,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是壓根就不會奪得開的。因爲李家謀的鬼氣已經釋放出來,把人震懾了。
可是柿子不是一般人,他現在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鬼氣一點不比李家謀的弱,他沒有被震懾。原來那麽觸摸不到,而且普通人看不到的鬼的攻擊,在柿子的眼中就成了很普通的攻擊了。
這就類似于近身搏鬥,柿子要對付的是一個有着神經病的病人。李家謀除去身上的鬼氣,他也隻是一個高中生。真要打起架來,高中生對柿子這個成年人,加上當過警察,他還練過幾招擒拿術,不過幾招就已經昂李家謀很吃不消了。
李家謀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敵人,轉身就想要逃回樹樁裏去。可是就在他轉身,柿子剛追上去兩步,喊着:“李家謀,别想逃!”
柿子的聲音還沒有喊完,就聽着小胖在那邊喊道:“卧倒!”小胖是跑了兩步,朝前一跳,跟标準的動作就整個人貼地上,抱好頭了。
零子叔離着樹樁很近,轉身就跑,嚷着:“卧個屁啊,快跑!”
小漠和幸福姐剛才就退了好幾步了,現在就他們兩退得最快。柿子聽到他們的聲音,卻關注着李家謀,沒有後退。
這時,一聲“震天雷”巨大的爆炸聲之後,就是好幾卷鞭炮噼裏啪啦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震天雷”的巨響。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小胖這時才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爬起來朝着小漠叔那邊跑去,跑出鞭炮爆炸範圍之外去。
李家謀站在那樹樁前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表情。鞭炮,火藥的響聲,這些都是辟邪的東西。在那一分鍾的爆炸聲後,一地的落紅,堆在那樹樁旁,這些甚至是李家謀不敢,也不能靠近的東西。
他回不去了!
而柿子這個時候,已經借着鞭炮聲潛到他的身旁,趁着他發呆,抱住他微微淩空沒有着地的腳就是一拉,讓李家謀朝前趴了下去。他的手,他的臉,還有胸口,就壓在了那地上的紅炮紙上,那些紅炮紙,就仿佛是帶着高溫的燒紅的鐵塊一般,烙進了他的身體裏。
空中的炮聲結束之後,傳來的就是李家謀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而同時,柿子已經爬上他身上,身體壓在他的腿上,一手狠狠按在他的後腦,把他往那炮灰裏按去,另一隻手做出三山頂的手勢,朝着他的後背印了下去。
黑色的鬼氣,就順着這個手勢進入了柿子的手心,然後吸入了他手腕上那黑色的手钏裏。
小胖驚喜地笑了起來,喊道:“柿子好厲害啊!”
“是啊,厲害過頭了!”幸福姐說着已經抽出了紅線,朝着站在對面的零子叔打着手勢。
零子叔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抽出了紅線。在柿子還在吸着李家謀鬼氣的時候,兩根紅線已經無聲無息地再他身前身後不到一米的地上拉好了。
柿子看着李家謀漸漸掙紮着,然後不能動了,他身上已經吸不出鬼氣來了,才一抹邪笑把李家謀翻了過來。
李家謀的正面已經慘不忍睹了。胸口往上到處是一個個類似燙傷的傷口,那張還能看出稚氣來的高中生的臉,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嚣張。
李家謀撐着最後的一點氣息,張着嘴說道:“你赢了。”
可是柿子甚至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就已經抽出了他的陽銅錢,朝着李家謀的胸口,狠狠拍了進去。
陽銅錢在柿子的手裏就像一枚普通的銅錢,可是對于李家謀來說,那銅錢就仿佛是帶着強大的能量的東西。被柿子這麽一拍,就刺進了他的身體中。在他的身體裏發生了很強烈的反應,讓他這具鬼的身體,漸漸是模糊了,在模糊,接着消失了。
柿子站了起來,看着地上漸漸消失的李家謀,笑了,歪着嘴笑的。
小胖皺着眉,低聲對小漠說道:“柿子笑什麽?笑得那麽……難看。”
“不知道,估計不是什麽好事。”
“叮”一聲,李家謀消失了,那枚刺入他身體中的陽銅錢,掉落在水泥地面上。柿子彎下腰撿了陽銅錢,剛站好,就發覺身體不能動了,因爲左右兩邊都有着紅線。作爲一個大活人,他是不可能被這麽細的紅線困住的。
他使勁掙紮着的,卻發覺,這些線在他這裏就不是紅線,而是帶着刺的鋼絲。碰到一下,就能讓他痛得厲害。他嚷道:“怎麽回事?零子叔?幸福姐?”
那拿着紅線兩頭的,就是零子叔和幸福姐。
幸福姐問道:“你笑什麽?”
“我沒笑啊!”他激動地說着。
小胖聽着疑惑了,同時也是緊張了起來,說道:“柿子,你笑了,而且還是笑得很可怖的樣子。就像……像鬼的那種笑。”
“你滾吧!”柿子喊着,“你連鬼都沒見過幾次,你知道鬼是怎麽笑的啊?放開我啊!”
零子叔說道:“你自己把你手上的手钏摘下來,丢那邊炮灰裏去。你做得到,我們就放了你。”
柿子長長吐了口氣,他明白了。這個現象,他在昨天就已經感覺到了。甚至也注意到了它的危險性。所以現在他也能冷靜地接受這個提議。
他把手钏摘了下來,丢進了那邊的炮灰裏。手钏附近的紅色炮紙,漸漸的,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變成了黑色的。這個黑色甚至還蔓延了四周直徑差不多一米的距離。
這影響力也太大了吧!
這個現象,大家都很意外,就連柿子自己都感到意外。剛才把李家謀傷成那樣的炮紙,現在卻被手钏染黑了。可以想象手钏裏的鬼氣有多麽重。
幸福姐把紅線交給了小漠叔,零子叔這邊已經開始用紅線把柿子綁了起來。
柿子不解地說道:“我又沒事,我好好地,你們綁我幹嘛啊?喂,零子叔!我真沒事?”
“有事沒事,都不是說的。你就這麽等着吧。以防萬一的。你要是有什麽異變,我們也不能傷了你吧,還是綁着比較好。”
“那要綁我到什麽時候,天亮?”
“嗯,然後天黑了繼續綁着。今晚才三十啊,等着吧,等到初幾初十以後,有月亮了,就曬三個晚上的月光,讓這些鬼氣被你身體真正的吸收化解成你的東西之後,你就自由了。這段時間,我跟你住你那邊。”
“你們之前就計劃好的?”看着零子叔這麽熟練地安排着,柿子問道。
“沒有,就剛剛決定的。不過手钏會對你有影響,這個是之前就聽說的。”
那邊,幸福姐從她的包裏抽出了一雙筷子,說着:“好在我帶了筷子過來啊。”筷子能挑陰陽,所以這種時候,這樣至陰的手钏是不能直接用手碰觸的。幸福用筷子夾了起來。看着那上面的黑色氣息的流淌。
柿子看向了她,說道:“那手钏會自己回到我手裏的,以前我丢過。它又自己回來了。”
幸福姐掏出了一個木質小盒子,說道:“我就讓它回不去。”她把那手钏放在了小盒子中,扣下了鎖。那是當初岑祖航用來放符印的盒子,帶着魯班鎖的。這樣盒子能屏蔽陰陽,它就回不去了。
零子叔也把柿子綁好了,就聽着外面傳來了警笛的聲音,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零子叔就問道:“你們沒有跟張局長打聲招呼啊?”
小胖搖搖頭,柿子說道:“前幾個晚上,我……是手钏也都帶我出去找鬼來吸鬼氣的。我以爲今晚就跟前幾個晚上一樣,不會有什麽大動靜的。”
小漠緩緩吐了口氣:“三十晚啊,我們幾個,就要去派出所過夜了。有沒有好心的交警送碗餃子啊。”
零子叔也說道:“但願遇到一個認識的警察吧。”
警車開到那外面的教學樓前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出去了。看着警車上的110幾個字,就确定了,他們不認識。如果來是的派出所的,可能還能認識幾個呢。
幾個警察一下車,其中一個就嚷道:“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發生了爆炸過來看看。”
小漠擋在了被紅線綁着的柿子的身前笑着解釋道:“我們在燒鞭炮了。不是爆炸。就燒了幾個響聲大點的。”
“那還叫大點啊?看看這邊的玻璃都碎了!”大家随着這個警察指着方向看去,教學樓确實有兩三塊玻璃掉了下來。
小胖低聲說道:“質量問題啊。或者它本來就壞掉的。”
“行了行了!都先跟我們走,說明情況去吧。他是幹嘛的?”那警察發現了被綁着的柿子。雖然紅線很細,但是他那僵硬的動作還是露陷了。
警察把柿子拉了出來,問道:“怎麽回事的?”
“我們……玩遊戲!”柿子很堅定的回答着。可是沒有想到那警察竟然在他身旁摸了起來。這也是警察經常做的搜身。
其他人都很淡定,柿子身上能有什麽啊?不過可悲的是,讓那警察搜出了柿子的警官證。大家的臉都黑了。這個就難解釋了,一個警察,大半夜的被一群人綁起來,現場還發生了爆炸。
結果這個三十晚一群人是在公安局裏度過的。這種涉及到警察被綁架的案件,110也不敢處理,直接就往市公安局送了。
值班守夜的警察還是一個新來的小警察,一切按照規矩辦事。在公安局裏,他們的磨了好久,讓柿子跟着那小警察說了很多很多話來證明事情有蹊跷,他們要給張局長過來。
“那個,我真的認識你們張局長。”
“我知道,你是警察嘛。”
“我是張局長的侄子,我給他打個電話。”
“這個不行,你應該先給你的上司打電話。”
“我上司就是張局長,媽的,你查檔案,我是被開除的曲岑仕,我哪來的上司啊。不就是打個電話嗎?有這麽複雜嗎?”
“你們先待一晚上吧,規定就是這樣的。我隻負責值班守夜,這件事到底怎麽處理,誰處理,等天亮吧。”
……
兩個小時之後。“真的,我還知道你們局長辦公室裏的那個茶寵,是少了半隻腳的。是吧。你看,我和張局長多熟啊。這種時候,不是可以先通知家屬嗎?你看我家屬就是張局長。”
柿子花了兩個小時,終于能拿到電話,給張局長撥号的時候,張局長已經出現了。跟在張局長後面的,還有小胖的爸爸,柿子的爺爺,可是都來了。
一下,就沒了那小警察的事情,就成了柿子他們任務的彙報了。不過還好,柿子爺爺當初就是分管民生民政一塊的領導,還是比較人性化的,給他們每人送來了一碗餃子。在張局長的辦公室裏,邊吃餃子邊給他們這幾個領導彙報任務完成情況。
隻是有點爲難了柿子。柿子因爲是被紅線綁着的,雖然松了點繩子,但是還是被綁着手腕,不時扯到。他這又要彙報工作,又要吃餃子,又要扯繩子的,磨了了兩個小時才說完了事情。
事情剛說完,小胖爸爸就一腳朝着小胖踢了過來,說道:“你有點出息行嗎?大半夜的我接到部隊的電話,說公安局登記了我們的一個小兵,還是我兒子,說是涉嫌爆炸事件。我連夜去找張局長,還真以爲你弄個炸藥出來了呢。點個鞭炮你給老子弄這麽大動靜。哼!”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那模樣就是别想有順風車坐了。
張局長笑了,一個個跟他們握着手,最後跟小胖爺爺也握手說道:“老領導啊,我退休前,還是能放心了。柿子的工作你也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過了年假就去國稅局上班。我都跟國稅局局長說好了。加上你老人家上次不是也跟市長說了嗎?先是工人編制,一年之後就換公務員編制。”
柿子爺爺點點頭:“嗯,在國稅着,隻要不犯事,我看柿子三十五歲之前,老權退休的時候,他就能當上局長了。”
曲岑仕聽着緩緩吐了口氣,這就是官二代的苦逼生活人生都是被長輩設計好的。唯一一次跑出了長輩設計的,就是這幾個月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事情。不過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這幾個月經曆的一切。
***
大年十五元宵節,那條巷子很熱鬧。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角落算命的老頭又在那忽悠着一對準備結婚的新人。隻是他不經意的擡頭,就看到了曲岑仕。
天氣比較暖和,陽光燦爛,曲岑仕身上就隻穿着長袖的薄t恤,戴着一副墨鏡,很拽的樣子走進了那巷子。
老頭這次甚至沒有顧上他忽悠着的客人,趕緊擋在了柿子面前,張大着嘴,手裏指着柿子,卻說不出話來。
柿子看着他,就笑道:“大爺新年好啊,過年的,還沒遇上你,沒能跟你說聲新年好呢。”這個新娘,柿子過得挺郁悶的,被家裏被悶了整整十五天,才能允許出家門的。
算命老頭嘴唇都哆嗦了半天,才說道:“你……你是活人啊?”
“是活人啊,”他伸手攀上了老頭的肩膀,“你是不是要說,小兄弟,你印堂發黑,精神不濟,家有厲鬼纏身,命不久矣。”
老頭拍開了他的手:“别來打趣老頭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老頭還想回去繼續忽悠那對新人的,不過人家已經離開了。老頭再次看向柿子的背影。這個年輕人确實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柿子往裏走去,看來了今天重新開張的“晶緣”。他停下了腳步,微微吃驚着。直到看到了那美得不像話的花年,把一臉花癡的小女生送出店門,那小女生手裏還拿着四個首飾盒子呢。
四個啊,要知道“晶緣”裏的東西都挺貴的,那水晶比一般的水晶飾品,要貴上很多呢。一個小小的發卡它就賣個一百多,幾百的。看來有花年當前台,晶晶收錢數錢都忙不過來啊。
花年也看到了柿子,不過他隻是朝着他淡淡一笑,就轉身進了店裏。有些事情,既然别人不願意談起,那就當是永遠的秘密不要去說好了。
柿子走向了“當下”,“當下”裏卻沒有一個客人。柿子剛進門,那小帥哥就說道:“柿子來了,師父已經在等你了,請吧。”
柿子朝裏走去的時候,就聽到了小帥哥對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客人說道:“對不起,‘當下’今天暫停營業,我們在等的客人已經等到了,請你改日吧。”
走進那裏間,看着這裏原木的書架桌椅,棋盤圍棋,還有那飄香的茶,還有着茶前的穿着白色唐裝的臧老闆。
柿子突然有種委屈,他們在那拼命的時候,這裏卻依然是那麽悠閑。
“我隻是你手中的棋子。”柿子邊說着,邊坐在了他的對面,将一個黑色的盒子放在了圍棋的棋盤上。
臧老闆緩緩落了棋:“各取所需。”
“不對,我覺得你就跟癸乙一樣,你是實戰能力,我沒有見識過,不敢妄下定論,但是你很聰明,你能讓事情,按着你的設定走下去。臧老闆,我想我跨進‘當下’的第一步,我就已經成了你棋盤上的棋子了。這盤棋,真正的赢家是你。”
臧老闆隻是朝着他微微一笑,沒有贊同,卻也沒有反對。
柿子繼續說道:“按照你的設計,我今天應該是來還你手钏的,那東西,我留着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我可不敢放在身邊。但是臧老闆,我想作爲棋子,你是不是也應該獎勵一下。”
“什麽意思?”臧老闆看着他,嚴肅了起來。
柿子點點那黑色的盒子:“我好朋友菜鳥在裏面,就是癸乙做出來的那種黑珠子。我隻希望,菜鳥能放出來,能讓我們超度他,送他好好離開就行。得到這個獎勵之後,我就會按照你的設計,把手钏還給你。”
臧老闆沉默了一下,雙手支在棋盤上,問道:“如果我不幫忙,那麽你拿着手钏打算怎麽處理?”
“那樣的話,我的生活就精彩了。我可以戴上手钏去當惡鬼。摘下手钏充好人。而且沒人能抓得到我。最主要的是,臧老闆,你要找到下一顆棋子幹掉我之前,說不定,我會把你幹掉。你要知道厲鬼是不會區分好人還是壞人的。”
臧老闆将那黑色的盒子挪到了自己的面前,說道:“下一個初一,你,算了,你讓你朋友去廟裏,給他立個超度的牌位吧。”
柿子暗中吐了口氣,他今天要過來的時候,是跟小胖打賭了的,就賭臧老闆會不會幫他們。現在他赢了。
***
時間流逝,小胖打來電話,說他已經以整個軍區最好的成績,被選進特種部隊了。接下來就是隐姓埋名的訓練和任務。時間短的,就三四年,長的話就七八年,估計都不方便聯系了。
柿子說着恭喜的話,這不正是小胖一直以來的希望嗎?小胖問道:“你呢?”
“我現在在國稅裏啊,待遇很好,工作清閑。而且現在零子叔也抓不到我了。我是個人,也是個鬼。有時候,我覺得我是怪物,有時候我覺得我牛叉得厲害。”他的原話是這樣的,但是語氣裏卻聽不到一絲的擔憂和傷心。
“恭喜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開車啊?”
“嗯,已經進岑家村了。明天鬼節啊,我要回來看看的。不跟你說了,停車走路進結界,沒信号了。”
柿子将車子停在了那大榕樹下,穿着一身戶外運動的衣服,輕薄透氣還不會熱。背上他的大背包,就往裏走去。
七月十三的岑家村,看上去就比平時陰冷。就算現在是大太陽高照,就算是炎熱的八月,走進結界之後,柿子還是把薄外套穿上了。
“喲,三叔公今年回來這麽早啊?你還沒去投胎啊?前幾年都跟你說了,有什麽念頭你跟我說,我幫你完成。”柿子在路上打着招呼。
“喂喂,前面的是岑恒吧,不,岑恒叔。岑恒叔,叔,聽我說幾句再走啊。你到底要不要配和冥婚啊。零子叔說了,隻要你點頭就行。你原來那老婆早就改嫁了,女兒就比我小幾歲。死了人家也不會來找你了。你這還有好幾十年才能排上隊去投胎呢。你要是同意了,給我托個夢,我讓零子叔馬上給你張羅着。”
一路上也就遇到了幾個阿飄,都是認識的。柿子這年年過來好幾次的,能出現在這裏的阿飄他都很熟悉了,加上都是親戚的關系,打個招呼什麽的也應該。
隻是這**裏怎麽會有人呢?不,應該是妖精!
柿子在看到前面人影的時候,整個人就愣住了。那确實是人啊。就算這天很昏暗,就算光線确實不好,但是那人的腳下确實有着一個模糊的樣子。
柿子站在那,看着那人坐在石頭上,等着身旁的小花盛開。隻是她不知道,在鬼節,充滿陰氣的岑家村裏,這些花是不會開的。
柿子還是好心提醒了她:“這些花不會開這麽早的,至少也要等出了農曆的七月,還有十幾天呢。”
聽到聲音,那人回過身來。熟悉的臉,熟悉的氣質,熟悉的感覺,柿子笑了起來。“天絲,好久不見。”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還有,你是怎麽進來的?”她沒好氣地說着,起身走向了他。
柿子錯愕着,看着眼前的天絲,那是天絲沒有錯啊。他一時就急着說道:“你,我,我怎麽就不認識你了?你脫了衣服我都認識。啊!”
柿子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岑家村。就跟他和天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天絲狠狠踩在了他的腳背上,說道:“我脫衣服你都見過啊。你脫個給我看看,我見沒見過。”
柿子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腳,心中暗罵着。臭老爸是怎麽整的啊,弄個沒有記憶的重裝系統版的天絲給他啊。他可是幾天前就開始幻想着,自己和天絲見面的浪漫時候了,可不是現在這情形。
難怪來之前,媽媽給他的手機發了條短信,說:柿子,天絲已經出現了,就在岑家村裏。屬于初生狀态沒什麽能力,你絕對能壓倒她的。隻是,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啊。
他想着初狀态,最多就是剛出現的小妖精,沒能力罷了。可沒有想到連記憶也沒有了。
柿子朝着祠堂那邊就喊道:“爸!給我過來!”
天絲朝着祠堂走去,邊說道:“你就是曲岑仕啊,你爸媽跟我說過你會來了。他們兩趁着鬼節大地陰氣重,出去見朋友了。估計十天半個月才回來吧。”
十天半個月?他們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柿子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無語了!靠!他要重新追天絲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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