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的話顯然讓這些村民都疑惑着。其中一個村民大膽地說道:“一個一百。我們八個人。”
柿子也不含糊。這幾天都在郊區,也沒地方刷卡的,所以他領了不少現金出來。“來來,一千,不要找補了,回家睡覺去吧。這大晚上的,冷不冷啊。”
那些村民本來就是沖着錢來的。他們猶豫了一下,那說話的人就上前拿了錢,然後一起擠上了面包車就走人了。
黃仁看着在那哇哇亂叫着。隻是他叫一聲就被打一下,叫了幾聲之後,就學乖了。
零子看着這一幕,拍拍小漠的肩膀,說道:“喂,他們比你當年牛逼多了。”
“嗯,這個黃仁自己沒看清形勢罷了。”小漠還是走了過去。這壞人讓小胖做了,那總要有人做做好人吧。
黃仁那一臉一頭的血,在看到小漠的時候,又興奮了起來。應該是時候看到了希望了。他是壓根沒有想到,小胖這些人是真的打架,還是這麽敢下手的。看着一個個都不是混子的模樣,這打起架來,怎麽就下手這麽狠呢。
“喲,漠少爺,漠少爺,漠少爺……”他這是被打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我說黃仁啊,黃董,你這是怎麽了啊?”小漠朝着小胖揮揮手,讓他把人放開。這失去了支撐的黃仁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又是一陣哀嚎。
好一會,黃仁緩了過來,才說道:“漠少爺,他們,你,這……那石頭真的是我們家的啊。我爸昨晚又給我托夢了,他說石頭被你們賣了的話,他就要弄死我。我爸,我爸,他,他是鬼啊。”
柿子沒好氣地說道:“黃德發是不是你後爸啊。爲了小兒子,就要弄死大兒子。這什麽邏輯啊。”
“小兒子?”黃仁一頭的霧水,“我……我是有過一個弟弟,但是他早就死了啊。”
零子叔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跟那已經被打得站不住的黃仁說道:“今晚給你看點精彩的。”
他揮揮手,小胖馬上心領神會的,把人直接丢到了他們的車子上,還用柿子的紅線把他綁了起來。
這個小插曲讓零子沉默了。看着他凝重的模樣,柿子說道:“零子叔,你擔心了?”
“其實今晚不管成不成功,我們幾個的危險都很大。不成功,那石頭裏吃了那麽多魂的寵物,說不定會弄死我們。而成功了,癸乙會弄死我們。之前癸乙一直沒有正式對我們下手,這是不想兩敗俱傷。他就算再牛叉,出了鬼市,我一樣能傷得了他。但是過了今晚,他就有可能發狂了,什麽也不管,隻管殺人。柿子,說不定你就是第一個。你的手裏還有他的佛珠,那是一個連接點。”
柿子長長吐了口氣,才說道:“該來的,總會來。把事情拖到鬼節,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在等待子時的時間,似乎都過得很慢。幸福姐給晨哥打了兩次電話,說她也應該去的。還讓晨哥别死撐着,不對勁就先溜。就晨哥當初因爲先逃,讓景叔受傷的事情,經過了這段時間,也釋然了很多。但是幸福姐還是不确定他在那樣的時候會不會先逃。
柿子好幾次摸上胸前,摸到的隻有爸爸給他的分魂符,卻沒有熟悉的芙蓉晶了。說不出心裏的失落,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努力,活着爲天絲努力。
隻是柿子也知道,他這樣不安的情緒,肯定也讓爸爸感覺到了
小胖在那憂慮的帶着耳塞打着遊戲,他是那種比較有自信的人。或者說是很少失敗,讓他相信自己在沒本事,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零子叔和小漠叔則淡定地坐在車子後座上,時不時地說幾句話。對于他們來說,大風大浪地走過來。當初一次次的生死與共,所以這一次的危險,在他們的心裏并沒有被放大。在他們的心裏隻想着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這件事,而不是隻盯着結果。
十一點終于到了。零子叔打着哈欠下了車子,說道:“開工了!開工了!”[
小胖是連着守了幾天了,到這個點的時候,别說零子叔了,他也是正準備睡着被叫醒的。嘴裏嘟囔着:“幹嘛非要十一點啊。剛才天黑就開始不行嗎?”
回答他的是現在唯一一個還算有精神的人,那就是晨哥。“十一點子時,子時是陰陽混亂的時候。這種時候,可以說是最陰的,也可以說是最陽的。最利于今晚我們要做的陰極生陽。”
兩輛車子的大燈都打開了,從兩個不同的角度照着那黑色的大石頭,在這樣的強光下,可以看到黑色大石頭裏似乎有着什麽東西在流動。這種感覺就跟“晶緣”裏的黑色珠子很相似。
零子用紅線把那石頭綁了起來,他拿着線頭就喊道:“小胖你過來做引子。”
柿子馬上就說道:“零子叔,小胖什麽也不會。”
“沒事,他就是陽氣重點,讓他來當引子沒事的。”小胖并不拒絕,已經站在零子叔面前了。零子叔把紅線線頭綁上了一枚銅錢,然後交給了小胖說道:“一會要是感覺不對勁,或者是有什麽特别的聲音跟你說話,你都不要管,你這麽捏這銅錢。這個指印啊。這個注意,蓋住指甲。好了!你就這麽站着,捏好指印,什麽也不管。我們就是全死光了,你也能平平安安的,記住了不管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要放手。那些都是你幻聽幻想的。”
小胖點點頭。用指印捏着銅錢。柿子并不擔心他,因爲小胖這是被他爸當特種兵訓練出來的,絕對服從,沒有任何原因,必須做到。零子叔讓他不松手,他就決對能做到不松手。
零子叔走到了小漠身旁,說道:“你去車上看到黃仁,别讓他出聲。他要是不識好歹就殺了算了。反正這地方,殺個人,抛屍了都沒人知道。等着有人找來,屍體早就腐爛了,人家查也查不到我們這來。”
小漠叔忍着笑點點頭,轉身回了車子上,對着被綁着的黃仁踢了一腳。那黃仁真的不敢出聲。大家都知道,零子叔說的那殺人的話,都是說來吓唬黃仁的。現在車子裏隻有着黃仁和小漠叔,但是以黃仁的性格來看,他是不敢反抗的。而且小漠叔打架也是敢下手的人。
零子叔對晨哥說道:“桃木釘,布個三合。别讓陰氣漏出去。”
晨哥點點頭就開始行動了。這個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一個人很快就能完成了。
柿子就問道:“那我呢?”
“過來,我說什麽你做什麽。剩下的都是你的任務。”
兩人站在了那大石頭前,看着零子叔把今天特别準備的裝備都拿了出來。以往做事都是要提升陽氣的東西。例如什麽桃木啊,銅錢啊,可是今天,零子叔擺上來的是柳木,那是陰木。
零子叔鋪上了幾張符紙,然後對柿子說道:“自己用柳木紮一下手背的靜脈。然後用柳樹枝沾血畫符。”
“我……我自己紮啊?”
“對啊。我動手就有陽氣進入了。你自己陰氣重,自己來。”
這别人紮一下出點血,不會覺得多痛,但是自己紮自己這種事情,疼痛就會被放大很大倍。
看着柿子猶豫,零子叔就說道:“下手吧,當初金子姨媽紮自己的時候,可沒你這麽多事。你不會連個女人都不如吧。”
“我是在找找靜脈在那呢。”柿子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真的用那樹枝紮自己的。而且樹枝還不是刀子,不是一下就能解決的。那痛更是被放大了好多倍。
等着終于戳出血了,把血滴在了一個白色的小酒杯中,還沒幾滴呢,傷口都已經凝結了。
零子叔是站在一旁指揮着,這場法事,他還真的不能動手。他說道:“用那柳枝攪攪血,倒點**下去。”這個水其實就是沒有曬過陽光的露水收集而成的,陰氣很重。
柿子照做了,保證血液不凝固。
零子叔遞過了一張符:“照着這個畫。”
晨哥已經完成任務站在了零子叔的身旁,疑惑着問道:“畫符嗎?就這麽讓他畫,畫不成吧。”
“畫得成的。他小時候還不會寫字就先對着我的符冊在那畫了。再說了,畫不成就畫到成爲止。”零子叔說着。
柿子眉頭就皺了起來了。他也就是小學的時候,在零子叔家住,沒事聊畫着好玩,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夠現在也隻能試試了,成不成都要去努力啊。
用柳樹枝沾血這個可沒有毛筆好畫符的。柿子屏住呼吸,聚精會神開始了臨摹。
安靜了五六分鍾之後,小胖突然說道:“你說什麽?”
他的聲音在這安靜中,顯得很突兀。“柿子,剛才不是你叫我嗎?”
柿子這正聚精會神畫符呢,被他這麽一打斷直接就畫錯了一張。回頭沒好氣地說道:“我沒叫你!我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