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傳來了癸乙的聲音:“你兒子會恨你的。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爸爸。我真羨慕你,死都死了,還能守着自己的兒子。而我呢?我的兒子死的時候,也不過四歲。”
岑祖航站起身來,說道:“所以你把你那個兒子當寵物一樣用人魂喂養着。”
“對。如果不是天絲,你兒子早就成了我的珠子,準備着被我兒子吃下去了。你卻殺了天絲。呵呵,我想我會在七月之前,看到一場好戲的。”
“就算我兒子會恨我,那也好過,他被你弄死的好。癸乙,你鬥不過我。”
“你有本事,就到鬼市裏來整我吧。我看你沒那個膽。岑家後人?呵呵,岑家後人,還不是會成爲我兒子的食物。”
“等着瞧吧。我們确實不适合去鬼市鬧事,但是就在這個世界,我沒能做很多事情。”
岑祖航所說的很多事情,确實是癸乙想不到的。因爲癸乙不相信,有什麽能影響到他那已經純陰至極的兒子。
柿子和小胖吃了東西,回到家裏。小胖是累了一天了,直接回房間洗澡睡覺去。而柿子卻惦記着他爸爸,惦記着那芙蓉晶。他一回到家,就給爸爸上了香。[
“爸,出來啊。”柿子對着爸爸那畫像說着。可是房子裏卻沒有一點異常的反應。他又叫道:“爸,你聽到我說話了吧。出來啊!我知道你聽得到的!”
沒理由啊。以前說爸爸不能出岑家村,但是今晚他都已經出來了,就不能回家裏看看嗎?
柿子焦急了起來。他聯想豐富地開始在那想着,會不會是黃德發,也就是癸乙和爸爸打上了?兩個都是風水師,這應該怎麽打法呢?爸爸不會受傷了吧。
就在柿子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跳出來的是一條信息。上面寫道:“柿子,早點睡吧,你爸也是剛回來。”信息的來源是空白的,但是柿子知道,這個是從岑家村,他媽那發出來的信息。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來判斷,爸爸應該沒事。不過爲什麽不是爸爸回的信息呢?他們一家三口,就跟普通的人家一樣。曲岑仕還是比較傾向于爸爸的,男孩子長大了一般都會跟爸爸比較親近。
以往說事情聊天什麽的,都是爸爸跟他說的。今天卻讓媽媽來回應他,柿子馬上輸入了信息:“爸爸受傷了?”
“沒有,就是說你不争氣,不想理你。”
這下柿子沒什麽話說了,默默收了手機,回房間去。本來還想問一下芙蓉晶的事情的。
在岑家村的祠堂裏,王可人看着站在牌位前的岑祖航手中那小小的玻璃瓶子,裏面有着一點微弱的粉色的光。她說道:“兒子要傷心了。”
“他總要長大的。”
“你兒子真的很差勁嗎?都怪我們,從小不在他身邊。”
“不是,”岑祖航将那小瓶子藏在了祠堂大梁上,才擁住了王可人說道:“柿子現在很優秀。他很努力,而且零子把他教育得不錯。雖然沒有認真學過,但是那架勢還是出來了。明天我去找零子談談,讓柿子準備一下,這些事,總要有個了結的。”
“嗯。準備小年了,不知道柿子還會不會過來呢?”
“會的,他還要來看看你這個媽媽啊。”
這樣的陰雨天,在南方的小城市經常會持續好幾天的時間。零子從車子上醒來的時候,看着後座上的幸福還在沉睡着,而她身旁卻是空的。[
晨哥正站在那大石頭前,一邊練習着指印,一邊守着那石頭。
零子下了車子,就問道:“阿晨,你還是真的是一晚上不睡呢?”這種陰雨,讓人很讨厭。他快步走進了那小廟裏,借着那裏的一點遮擋。
阿晨停下了練習,說道:“嗯,在殡儀館裏,做通宵很正常,習慣了。”
他們說着話的時候,小漠也下了車子,咕噜咕噜地用礦泉水漱口。然後說道:“讓阿晨先開我們車子回去吧。幸福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打電話催催柿子,讓他們早點過來,帶早餐過來。”
零子應着讓阿晨先開車離開。既然幸福沒有醒來,就讓她繼續在車子上睡吧。
他們兩看着阿晨開車離開了,一回身,小漠就說道:“哇,大白天見鬼了!”小漠八字比較輕,他見鬼很正常。不過這一次零子都看到了。
零子看看天空,說道:“時間是六點多沒錯,但是這天絕對不是大白天吧。”他還特意擡頭看看填空題,灰蒙蒙的一片,光線很弱。剛才阿晨離開的時候,甚至還開着車燈的呢。
站在那大石頭前面的鬼是岑祖航,小漠也是熟悉他的人,倒沒有誰會吃驚尖叫什麽的。
零子揉揉眉頭,說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打醬油啊?昨晚就應該叫你在這裏守着就好,我們一群人都能回去好好睡覺了。”
岑祖航目光緊緊盯着那大石頭,說道:“黃德發就是癸乙。他昨晚差點就傷害了柿子。”
“黃德發是癸乙?那這個……是癸乙的小兒子?”零子很意外,語調也提高了。
岑祖航朝着他淡淡點點頭:“今天讓柿子用血封印。陽極生陰,陰極生陽。”
零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個隻能說的試試吧。這一招,别說你們岑家了,很多家族都有記載,但是沒幾個人敢用的。這種招數,成功了,就是威力巨大。要是不成功,我們幾個人就要真槍實地對上這個養了這麽多年的……”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那石頭裏的東西了。
說是魂吧,肯定不是,這都能吃别人的魂了。說是鬼吧,這個也不合适吧。
岑祖航也說道:“試試吧。主動,總比被動強。”
以前的事情零子就了解岑祖航這個人了。他确實是比較主動類型的人。現在這件事還真的聽符合他做事風格的。不過零子是他兒子,這件事也是他拍闆的,那麽就這麽做吧。真出事的話他也怪不了别人了。
零子給柿子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的時候,準備好一些裝備,可以晚點再過來。
挂了電話之後,小漠就問道:“感覺這件事挺危險的吧。”
“嗯,危險也要試試啊。要不真等到七月,等着柿子猝死了,再去搶魂,那危險性更大。”零子說着。雖然之前他的計劃,就有這麽一個步驟。隻是不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也不想走那步路的。因爲那一步,真的太危險了。一個失誤就有可能傷害到柿子。
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柿子和小胖加上晨哥都過來了。
晨哥甚至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睛都是血絲。零子叔就問道:“阿晨怎麽又過來了?你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吧。”
柿子連忙說道:“零子叔,是我拉着晨哥過來的。你說的那些裝備,我也不是很了解,就讓他跟我一起準備。他就跟着我們一起過來了。”
晨哥點點頭:“我沒事。”
零子叔是大手一揮,說道:“你回車子上睡覺去吧。”
零子叔要的這些裝備,有些還真的難準備啊。就好像酒精爐,鍋,面條這種東西,柿子還知道,零子叔家裏就有。以前他一個人去岑家村的時候,也是去零子叔那邊直接拿就行的。所以柿子是拿着鑰匙,直接去了零子叔家去拿這些裝備。
但是那個什麽柳樹枝,符紙,**什麽的,這種他就不能肯定帶的東西對不對了。這個隻能讓晨哥幫忙參考着一些。
柿子利落地點了酒精爐,煮了面條,邊問零子叔有什麽計劃。
零子叔說道:“計劃是你爸的計劃,一招險中求勝的招。赢了,咱們就能解決了這塊大石頭,輸了,咱們幾個今晚就準備死上一個兩個吧。”
零子說得很輕松,但是柿子那正在下着面條的手卻僵住了。死上一個兩個?這裏就這麽五個人,而且五個人裏,還都是他最親近的兄弟親人。這誰出了事,他都會擔心啊。
“零子叔……”柿子低聲喚着,接下去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其實這些事情,跟零子叔有什麽關系呢?跟小胖有什麽關系呢?跟晨哥有什麽關系呢?有小漠叔有什麽關系呢?大家都隻是在爲了他努力罷了。
看着柿子那模樣,零子叔就說道:“你爸說你沒出息,你還真的要沒出息給他看啊?今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胖并沒有蹲下身子,拍拍柿子的肩膀:“怎麽了?放心,要是真有什麽是事情,我就是逃跑最快的那個。”
零子撲哧一笑:“你說的,一定要留着命去給你爸當特種兵啊。”
“那當然。”
在一旁站在車子後面查看着裝備的零子聽着他們兩的話,聲地搖搖頭。小漠就在他身旁低聲說道:“行了,他們已經很不錯了。當初我們一起進岑家村的時候,跟他們差不多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