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問題,有沒有關系,警察來判斷。”柿子的語氣加重了。讓那暴發戶的笑馬上就收了起來。
他說道:“我爸都死了六七年了。他叫黃德發。”
“這地,這林子是你爸買的?”
“嗯,對,他做主買下來的。”
“那這個廟是什麽時候建的?”
“就是他死的那年。他建好了沒兩個月就走了。”
晨哥在後面問道:“建好兩個月就走,那你們當時就沒找人問問?”
“問了,還是去市找了個挺有名的神婆問的。她說這個廟是收了我爸去了。讓我們後人好好照顧着,就當是照顧我們爸了。”[
幸福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這也沒好好照顧啊。”這看都看得出來了吧。那石頭前的香爐裏,就這麽一點香梗。還是六七年了的。
暴發戶啧啧嘴:“平時工作都忙,哪有時間來看啊。清明的時候,拜祭的也是我爸的墳,也不是這個廟。如果不是我爸托夢讓我來看看,我也不會找過來啊。”
小胖就質疑了:“我看你不是找過來的,你是直接開車過來的。”要知道那天他們和零子叔第一次過來那才真的是找過來的。在這林子裏轉了多久才看到這地方的。剛才這輛奧迪,可是直線開過來直接停在他們面前的。
“我……說出來你們也不信。昨晚我就來過這裏了。我做夢呢,我爸跟我說話,給我指路帶我過來的。可是這裏有什麽東西絆了我一下,我就醒了。”
他的話再次讓四個人都驚住了。昨晚闖陣的人是他啊?
暴發戶這時接了個電話,說是什麽開會啊,什麽幾百萬啊,什麽馬上處理啊。挂了電話之後,他就給柿子賠着笑臉:“警察同志,你看這,是不是……”
“那石頭你還要不要啊?先說,那石頭現在是一宗殺人案的證據。這個就算真是你家的,也不能讓你拿走。這件事我先跟我隊長說說,等着吧。要是沒你什麽事了,我再給你打電話。你電話多少?”柿子擺着那譜,還真像那麽回事。
暴發戶給柿子留下了手機号,上了車子就急匆匆離開了。
幸福姐看着車子沒影了,就說道:“我今天請假過來真是收獲大啊!”
柿子收了他那帶着警徽的筆記本,說道:“現在可以确定的是,這個人是寵物主人的兒子,而寵物的主人是個鬼。他讓兒子過來拿石頭。也就是說寵物主人已經知道我們要買這石頭了,他已經開始行動了。跟零子叔商量一下,今晚上,看來要有人守夜了。”
幸福繼續說道:“昨晚闖了你布的陣的,應該就是那人的生魂。生魂的能量是很弱的,過不了五行陣很正常。隻是他老爸,能托夢,帶着兒子的生魂過來闖陣,這個……他老爸的能力應該挺強的。開是爲什麽,他老爸不自己來呢?如果是他老爸來的話,那麽柿子那個陣,完全可以通過。他爲什麽要多此一舉?”
大家都被幸福的這個問題問住了。不過今天既然已經出了情況了,他們也就不用再像前兩天一樣躲着了,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在那社廟前開始了他們的午餐。
那午餐還是讓小胖開車去縣城裏買的打包菜呢。小胖那家夥是直接押了兩千塊錢在那,把人家的鍋頭碗筷酒精爐一起打包過來了。反正是越野車,後面部分裝得多,還跟那大排檔的老闆租了一把人家釣魚的大傘,還拿了四張折疊椅子一起過來了。
等着這些東西都擺好了,那架勢就跟野餐差不多了。
四個人在那吃着火鍋,柿子還說道:“幸福姐,也就你今天來才有這個待遇啊。昨天你知道小胖給我吃什麽當午餐嗎?就兩個冷硬的饅頭就着冰冷的礦泉水。”[
“今天不是下雨了,降溫了嗎?”小胖沒好氣地說着,“咱們大男人的沒關系,幸福姐在這裏呢。女人受不了冷的。吃點熱乎的下肚,也能暖起來。特别是幸福姐現在的狀态啊。”
“我什麽狀态啊?”幸福姐笑着問道。
“你不是差不多要懷上了嗎?”小胖的話,讓一直沉默的晨哥嗆得連連咳嗽。
熱乎乎的東西吃下去,渾身都暖和了起來,就算現在這地面濕乎乎的,也不會讓人覺得冷了。
柿子打電話跟零子叔商量了一下,決定今晚上由零子叔和小漠叔過來守夜,他們四個守白天就行了。這種天氣,真要守個一天一夜,還是在這樣的野外,人确實會有點受不了的。
而柿子也沒有閑着,他打電話讓韋叔幫忙查黃仁和他爸爸的資料。現在吃飽了,一個個躺在車上吹着暖氣休息的時候,他接到了韋叔傳過來的文件。
打開了接受,很快就得到了完整的文件。柿子躺在駕駛座上,把文件放了空中模拟屏幕,舒服地看着那些檔案。黃仁的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黃德發就有疑點了。
在戶籍上,還有他們家的社區檔案裏,都表示,黃德發一直沒有工作。在社區檔案已經很完善的今天,某人就是在街邊開個小攤,哪怕隻有半個月都會有記載。一直沒有工作的黃德發,又怎麽結婚養孩子,怎麽買房子買山種樹的。
柿子幹脆給韋叔打了電話。
“韋叔,什麽情況會在社區那記錄職業,但是卻能買房子買山什麽的?”柿子的問題,就連韋叔都回答不出來。
後面閉着眼睛,靠在晨哥身上假寐的幸福姐說道:“就像零子叔那樣的人。他就是業遊民。”
确實,正式的檔案是不會寫上誰誰是風水先生的。就這麽說的話,黃德發是一個風水先生!
柿子跟韋叔說了再見,挂了電話,就興奮地嚷道:“喂喂!黃德發有可能是風水先生!”
晨哥皺着眉,重複着:“風水先生?”他掏出了手機給景叔打了電話,輕聲問道:“景叔,xx縣城這裏,在六七年前,死了一個叫黃德發的風水先生,你知道嗎?”
這裏裏市其實也不算很遠。風水先生之間多少是認識的。加上景叔是殡儀館的官方道士,認識的就更多了。隻要那黃德發真的是風水先生,那就肯定會有線索。
車子裏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答案。他們努力了這麽幾個月,在這些事情上終于有了進展,現在就要看到幕後**oss了,誰能不激動呢。
柿子甚至已經在想着,等處理完這塊大石頭,還有那個主人的問題,癸乙也隻能永遠被困在鬼市裏,他就把雕龍大梁跟臧老闆換天絲的自由。那麽這些事情就真的結束了,完完全全地結束了。
“有啊。他當初因爲他兒子的事情還來求過我呢。”
“他兒子?”就是那個暴發戶?求過景叔的事情,那個暴發戶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景叔在手機中說道:“嗯,他有個兒子,我記得特别清楚。應該……應該和柿子差不多年紀吧,也是一個純陰的。”
晨哥打斷了他的話:“他兒子不是四十了嗎?我們剛才見到他兒子了。”
“那個是他大兒子吧。他小兒子跟柿子差不多年紀,不過估計早就死了。當時他就是因爲他小兒子純陰體質,被很多孤魂野鬼上身當成家了。那身體是眼睜睜看着虛下去的。我也沒辦法,讓他去找零子叔了。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怎麽?你們那件事跟他有關系?”
“嗯。現在還不清楚,隻是知道他用一塊石頭,養着一個寵物。就是用那些抽來的魂喂養的。”
“那你們自己小心點。”景叔說着,“對了,阿晨啊,金子給我打電話來,說你和她女兒現在正式在一起是嗎?”
一時間,車子上柿子和小胖在那捂着嘴笑,幸福瞪了他們一眼,從晨哥手中拿過了手機就笑着說道:“景叔好,我是幸福。等到周末了,我們就買菜過去看望你。”
景叔那邊就笑了起來:“行了,我看周末要是沒道場我就去你們家吧,正式點登門拜訪。你們來我這裏幹嘛啊?我這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景叔現在都還住着當初他師父的那兩間灰屋子。
又聊了幾句,這才挂了電話。幸福看着小胖和柿子還在那笑,就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笑什麽笑啊?精神點,這種陰雨天,就算是陽時,陰氣也很重的。也很容易出事的。”
又過了好一會,那兩個才閉了嘴。柿子一點點分析說道:“來說說剛才景叔說的這些事情啊。黃德發的小兒子純陰的,被鬼上身死了。他現在在用純陰人的魂來喂這個寵物。我的斷是,那石頭裏養着的就是他的小兒子。”
“我贊同!”幸福說道,“而且我說說我的看法,柿子你别害怕啊。我斷,黃德發知道你這個純陰鬼子的存在,他跟癸乙指定要你的魂,等他兒子吃了你的魂之後,說不定有點奇迹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