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說道:“晨哥,景叔讓你過來幫忙,那肯定是覺得不可以的。你自己的師父都認定你了,你至少應該試試啊。”
就連小胖這次都說道:“晨哥,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真的很牛逼啊。你不是說你不能布陣嗎?你再試一次吧。你也許還是真牛逼了,隻是你沒有試過不知道罷了。”
晨哥沒有說話,就這麽蹲在地上抽着煙。當年出事的時候,他也是覺得自己很牛逼的。出事之後,他開始苦練,可是在怎麽苦練也沒有用,他過不去自己的心理這一關。柿子和小胖還在勸着,可是晨哥就好像沒有聽到一番。
幸福暗暗吐了口氣。原來昨天的話都白說了,晨哥還是這個樣子。幸福走到晨哥的身旁,也蹲了下去。不過她穿着的是高跟鞋,這蹲下去有點别扭。雖然側着頭,看着晨哥,說道:“晨哥,他們倆都比我們小,就我們兩大爺大媽在這裏蹲着研究一下。”
身後的小胖一聽這話,一下就笑了。柿子也憋着一臉的笑,轉過身當做沒看到他們。
“你看啊,現在蕾蕾已經進去了。如果李家謀下手快的話,會在九點之後,陰時開始出現。我們現在隻有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鍾的時間來布陣。如果我們動手晚了,那麽時間就不夠。到時候李家謀一來,蕾蕾就成了她的補品了。那麽我們隻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在我們面前。蕾蕾那麽相信我們,我們不能看着她出事的。
而且這個計劃是我拍闆的,晨哥,我需要你的支持。你要是不支持我話,我隻能一個人硬撐着。那麽就有可能,我撐不住。到時候,李家謀吃下蕾蕾,吃飽了還好,吃不飽他生氣了要對我下手的話,我就隻能先跑一步了。那下一個就是蒸餾水了。
晨哥,你也不想這樣吧。而且你要知道,上次會出事,并不是因爲你自以爲是,而是因爲你是一個人。如果當時景叔的一開始就跟你在一起的話,你也不會出事的。就像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柿子和小胖的幫忙。晨哥,來抱抱,我們是在一起的。”
話畢,幸福伸出手把晨哥整個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
柿子這個時候,也想蹲下去抱抱晨哥。但是腿剛彎了下去,小胖就把他提拉了起來,用眼神失意着别傻了。人家兩個人正暧昧着,這種介于友誼和愛情之間的感覺,最能讓人搖晃起來了。他再抱過去,那就成了純屬友誼了。
這個時候的晨哥,心裏已經亂了。不僅是因爲幸福的那些話,還因爲他的擁抱。他心裏很明白,這樣的擁抱也隻是一種鼓勵,一種友情。但是他長這麽大,還真的沒有一個女人這麽抱過他。從小到大,他沒有任何來自女人的友誼,更别說愛情了。
小的時候,他還有妹妹,跟他一樣的孤兒。不過那妹妹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跟着附近村子裏一戶沒有孩子的夫妻走了。那時候景叔就說,他能給妹妹找個爸媽,找個家,卻不可能給他找。他是注定要接景叔的班,注定是要在殡儀館了一輩子的。景叔跟他說了對不起,不過晨哥知道,沒有景叔的話,他早就死了。
而來自幸福的擁抱,是他第一次,離一個女人那麽近,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受着她噴在他脖子上的呼吸。他不是一個人了。
幸福放開了他,朝着他微笑。
晨哥點點頭,掐滅煙,站了起來,說道:“開始吧。”
幸福仰着頭笑了。小胖擂了是柿子的胸口一拳,得意地挑挑眉。看吧,這個床頭櫃看來是跑不了了。景叔給他們的任務也能完成了。
柿子也朝着他一笑,這估計着,兩個人還真能成呢。
不過幸福卻說道:“拉我一下,我起不來。”她丫的就沒有穿着高跟鞋蹲這麽長的時間過。
幸福伸出了手,晨哥直接把她拉了起來,幹淨利落。
可是一旁的小胖和柿子,卻皺皺眉。
幸福拿着東西就朝着高中大門走去,後面三個男人就相互攀着肩膀說着悄悄話。
“晨哥,剛才你怎麽就把她拉起來了呢?”
“就是啊,這種時候,你就應該直接把她來個公主抱抱起來,然後再慢慢放她站好。”
“就是啊。不然你就直接裝着拉她,拉不起來,就撲下去了。多好啊。”
晨哥推開了他們兩:“胡說什麽!”但是那張偏黑的臉,還是能看出泛紅了。
靠在曲岑仕的假警官證,他們四個人很容易就進入了學校。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正式上課的時間到了,教學樓裏燈光明亮,但是相比之下,這邊的小花園就顯得詭異了很多。
他們選了一個地方,就按照之前設計來的,開始殺雞取血布陣了。紅線在小花園的灌木下,石椅子下穿過,在小花園中壓出一個三合來做結界。
小胖和柿子這才知道,這些工作真的是一個人在一個小時裏是完成不了的。
晨哥那邊他的動作流暢熟練,看上去也是經常着這麽練過的。
一切準備就緒,時間也到了八點多了。學生放學是十點十分。九點進入陰時,一直到第二天的四點,都是有可能的。他們當然不可能在這裏等到四點,最多就到學生都走光。
準備好了之後,小胖就去接蕾蕾了。蕾蕾過來的時候,顯得很不安。這裏很昏暗,看不清楚她的臉色,但是她說話都的顫抖着的聲音。
“衛淩哥,我還是怕。”蕾蕾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聲音。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到了這一步,她不能說不幹了。她要是不幹,以後就有可能會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遇到這些事情,到時候會更害怕。
小胖帶着蕾蕾在他們計劃好的地方,那石頭椅子上坐下,還給她加了一個車子上哪來的抱枕墊坐不讓冷着。小胖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蕾蕾穿上,說道:“一會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别害怕。幸福姐不是給了你分魂符嗎?你抓好它,那就是我的魂呢,跟你在一起的。我們就在附近看着你,你害怕就聽音樂,閉上眼睛。”
小胖是花了二十分鍾才安慰好蕾蕾的。然後回到了他們開進來的一輛車子上。三輛車子,這個時候,他們隻開進來一輛。
爲了掩蓋活人的陽氣,他們在這輛車子上撒上了不少的墳頭土。這個就是晨哥準備的裝備之一。
另一個點就是曲岑仕一個人。就站在陣的另一邊的啓發點上。他是鬼氣,他身上的陽氣本來就低。他在那站着,鬼眼裏,他就是一個鬼。
因爲這個任務分配,柿子也苦惱了好一會呢。“怎麽是我一個人啊?你們就三個躲車子上?”
“這裏隻有一個人是鬼子啊。去吧,偉大的任務交給你了。”
“你們确定一會有李家謀來的時候,我把那紅線扯起來,他就會被限制住了嗎?萬一你們的陣不成功呢?”
幸福一巴掌打他腦袋上:“那麽你就從現在開始心裏念着佛号,祈禱我們的陣成功了吧。哪來這麽多的廢話,馬上過去。九點就快要到了,害死了蕾蕾,你去哪裏賠一個給小胖去。還男人呢,這點膽量都沒有!”
曲岑仕就知道,就算幸福姐幫他們再多,他也不會覺得幸福姐是好人的。這種女人,以後還是離得遠點吧。不過現在,他必須接受這個任務,必須去到小花園裏守着。
不過在他就要下車的時候,幸福卻拉住了他,說道:“這個給你。我媽給我的陽銅錢。不用還我了,你不是用陰銅錢了嗎,正好給你湊一對了。”
原來幸福姐也不是那麽壞心眼的啊。以陽銅錢的威力,至少現在算是性命無憂了。
在柿子下車之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車子上沒有人說話,小胖的眼睛緊緊盯着那邊的蕾蕾。幸福手裏已經扯出來紅線,還不時摸摸口袋裏放着的符印。那是在控制不住事情的時候要用到的。
就算很緊張,但是晨哥也沒有抽煙。他的手已經放在了車門上,準備着随時開車門就沖下去。
那邊的教學樓裏,還有着很多人說話的聲音,這邊的小花園已經是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了。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他們要破解這些猝死佛珠失蹤案還有好幾起的挖心案,今晚就是真正動手的一個步。
在小花園後面的曲岑仕很明白今晚的行動意味着什麽。真正要動手了,今晚他們要面對的是李家謀,之後會是癸乙,然後還有前面的……晶晶和天絲。他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天絲會不會願意跟他走。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不這麽做的話,天絲就永遠會被他們控制着。他相信,天絲并不想殺人的。隻要讓天絲脫離他們,他和天絲才有可能在一起。
隻是這一切的靜寂,在九點五十分的時候,被曲岑仕的手機鈴聲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