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蘇乾被醫生推出了病房,小胖也把柿子推出了病房。
柿子的情況看上去真的很不好。臉色慘白的,而且額頭上還有着冷汗,他的手也在微微發抖着。小胖直接就把柿子推到了病房門外的牆上,靠近他,壓低着聲音說道:“柿子!你到底怎麽回事?”
雖然小胖已經特意地壓低了聲音了。但是姚蘇乾和他們是同時出來的,他很自然地就看向了小胖兩人。他當然也發現了柿子的異常。他走了過去,同樣壓低着聲音問道:“蒸餾水,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關于那個兇手的?”
柿子擡起眼,看了姚蘇乾一眼,低下頭來什麽也不說。
姚蘇乾一個冷哼說道:“他瘋了,你們也跟着瘋嗎?那種事情怎麽可能?地下停車場,一個極品美女,還是臉蛋漂亮身材好的,在這樣的氣溫下,隻穿着透明的超短裙,還是露點的。就坐在車前蓋上,打開雙腿,讓那個男人摸她。連穿沒穿内褲都摸到了。那是不是手指都插進去了呢?這種好事怎麽就……”
“嘭”的一聲,柿子的拳頭已經打在了姚蘇乾的下巴上,将他打得後退了好幾步。打架啊,還是打一個穿着警服的人,一時間走廊上的人都看了過來。就連小胖都沒有想到柿子竟然會打人。
關于天絲在陰路上那段,他并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所以小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
他想到了,那也許的天絲,但是他卻不希望那是天絲。而姚蘇乾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在他的面前再次說出來那些話來,還用了那麽下流的詞語。
姚蘇乾也沒有想到柿子會動手,一時間都蒙住了。柿子還想再打過去的,好在小胖反應夠快的,一個标準的擒拿,就把柿子押住了,吼道:“你幹什麽?柿子!你清醒點!你到底是怎麽了?”
這時候,姚蘇乾也反應過來了,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直接掏出了手機打電話,那就是直接報到了公安局了。
聽着他打電話,被小胖押着的柿子也吼道:“媽的!既然他都報上去了,我怎麽着都是打了。放手,讓我多打這廢人幾下。”
“柿子!你冷靜點!這到底是怎麽了?”
柿子動手的時候五點多,接下去,就麻煩了。十幾分鍾之後,三個人都上了警車,直接去的轄區的派出所。
看到是派出所車子過來的,姚蘇乾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明明是打電話到了公安局裏的。他是刑偵的,不屬于轄區民警管的。這件事就算要查,那也是公安局的人查的吧。怎麽就成了派出所的小民警了。
雖然都是警察出來,但是這就意味着,這件事壓根不算襲警,而是按民事算,那就是普通的打架滋事。
而且吧,姚蘇乾就被打了一拳。這要按民事來算,最多就是給個醫藥費。這醫藥費少的五塊錢就搞定了。多的就算是連個什麽誤工費一起算,那也就兩百吧。
不過姚蘇乾想得那是太美好了。現實是,警察開到派出所之後,三個人一下車,那派出所的所長就笑眯眯地出來了。一口一個蒸餾水啊,以柿子在a市公安系統裏的關系硬度,他和小胖在派出所裏待到了八點,有熱湯,有飯菜,有暖氣,還有一個下班的警察跟他們兩玩着牌。
而姚蘇乾就慘了一點,一個人在審訊室裏坐着冷闆凳。等着他們隊長在現場那邊完事了過來領他,他才能離開的。他離開的時候,從值班室的門縫裏看到了裏面玩着牌的柿子和小胖,停下腳步,眼中流露出了疑惑和憤怒。
他們隊長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行了,你才工作不到一年,這裏面的道道還要多學習呢。再過個三五年你就知道大家爲什麽這麽做了。到時候,你也會這麽做的。這就是世故,大學裏學不到的一門很實用的課。”
“他一定知道關于那些案件的事情。隊長,他今天的反應告訴我,他認識兇手。或者說他就是兇手。”姚蘇乾是有些氣昏頭了。要不然他不會把那坐在車蓋上的美女,當成曲岑仕的。
隊長拍拍他,轉身朝外走去。他也隻能跟上去的。但是他心裏的這個念頭是沒有改變的。
姚蘇乾離開之後,柿子他們也可以離開了。玩牌真的能讓人暫時忘記很多東西,包括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警車将他們兩送回了人民醫院,柿子回到了自己的車子上,準備着開車回家。
車子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之後,小胖才再次問道:“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突然就發狂了。你不是那種會打人的人啊。喂!說話啊,别吓我。經曆的這些事情,你這種表現,我真的會往鬼上身那方面想的。”
“不是鬼上身。沒有鬼能上我的身。不過我不後悔打那家夥。他就是欠揍的。”
從人民醫院回到了家裏,晨哥早就回來了。正在餐廳的大桌子上,用毛筆抄經呢。他應該是洗過澡了,因爲他穿着嶄新的睡衣。
原來昨天他買的衣服可不隻是日常的衣服,就連棉睡衣都買了。隻是小胖和柿子都沒有想到的是,就連内褲都是新的。
小胖一回來就去了浴室。那男人總是很珍惜能洗澡的機會,在部隊裏可沒有這個條件。一旦訓練起來,大冬天的冷水澡都有。
曲岑仕先給爸媽上了一炷香,然後就拿着一個新蘋果和一炷香去了陽台。
小胖在浴室,晨哥在抄經,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陽台打擾他的。他把香點上了,插在蘋果上,聞着那好聞的香味,讓他冷靜了下來。在腦海中沒有事情刺激和掩蓋的時候,那件事再次讓他想了起來。
在今天這件事之前,他有想過天絲也許會殺過人。而她殺人的方式應該就是美人計。既然是這樣,那麽天絲之前就應該那麽勾引過人。有男人抱過她,親過她,甚至是……他不敢往下想了。
天絲是愛他的,我什麽還要這麽做呢?曲岑仕心中不明白。他掏出了手機,翻到了天絲的号碼,猶豫了好一會才按下了撥号鍵。
手機那頭很快就接通了。這個時候,天絲應該已經在房間裏了吧,所以接電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少顧忌。
“喂,柿子,想我了。”
“嗯。”柿子不知道應該怎麽問她。就問她,她早上的時候,有沒有去一個地下停車場勾引一個紋身男嗎?這樣顯得不夠信任她。問她有沒有勾引過别人?這樣是不是太輕浮了。問她早上在做什麽?如果不是她做的,她會不會聽不懂呢?
在柿子猶豫的時候,手機那邊說道:“怎麽了?不說話?”
柿子還是覺得不能問天絲,他說道:“我就是想聽聽的呼吸聲,天絲,我想你了。”
“嘻嘻,我也想你,姐姐這幾天看得緊,明天在轉角等我送我去學校哦。”
“好啊。我還是開越野車去。你注意看車子。”
“嗯,拜拜,明天見面再說。”
手機就這麽挂斷了,他長長吐了口氣,什麽也沒有問啊。那些問題糾纏在心中,卻沒有辦法說出口。
晨哥走了出來,點着煙,看看那蘋果上的香,問道:“又心情不好啊。”
“沒有。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罷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小胖也是剛洗好,走了出來,跟晨哥要了支煙,兩個人就抽上了。
這會,柿子看着他們抽煙也忍不住說道:“給我也來一支。”
他的話一問出來,晨哥就有些吃驚地看着他。小胖抽煙雖然沒瘾,但是也像個抽煙的樣子。柿子抽煙真的很少見啊。除非是有事。看來這次是真有事了。
小胖把自己那已經點上的煙遞了上去,他也不客氣地叼在了嘴裏。
小胖再點了一支,一邊跟晨哥說了今天的事情。最後還說道:“可惜了,那會兒我們忙着打牌呢,沒看到姚蘇乾那吃癟的樣子。我看他這回是要被氣死了。”
“也許是學聰明了呢?”晨哥說着。以晨哥的年紀,要理解這些事情并不難。
三個人都趴在陽台的圍欄上,晨哥說道:“蒸餾水,你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這麽不冷靜?”
小胖說道:“是不是覺得下手的人,可能是……天絲!”雖然曲岑仕沒有跟他們說過天絲的那些細節,但是聯想一下就能想到了。在這些事情裏,晶晶負責前面的收貨,李家謀的動人的鬼,癸乙一直在鬼市裏。那麽下手的人就隻有晶晶和天絲二選一了。晶晶怎麽想也不想是會穿着透明的睡裙去勾引人的那種啊。而天絲平時穿的很多都是粉色的短裙。
“沒有證據!”曲岑仕說道。他心裏在說四個字的時候,都心跳都加速了。他是在撒謊,自己跟自己撒謊。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人證,怎麽說沒有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