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裏打太極拳的老頭子們剛剛散去,零子叔從小花園走出來的時候,我們的車子也剛到。
他是直接拍拍車門,對我們說道:“吃早餐了?”
“吃了。叔。”小胖也跟着柿子叫着叔。
我們跟着零子叔上了樓,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漠叔叔不在家,問了之後才知道,漠叔叔看礦山去了。
零子叔也不客氣地說道:“在樓下問你們吃了沒有,就是因爲家裏隻有一個人的早餐份量了。你們既然吃了,我就不做了啊。”
邊說着,他邊走進廚房。就是昨晚的剩飯打了蛋,把剩菜也倒進來,炒一炒就成了美味了。
等零子叔從廚房裏端着他的早餐出來的時候,柿子和小胖已經泡上了他的功夫茶了。惹得零子叔在那說道:“哎哎,你們兩個都不懂喝茶的,泡我這麽好的茶葉幹嘛啊?浪費了!”
柿子聽着,用小小的茶勺又往那茶壺了舀了兩勺。“叔,你幫我查查這個人到魂。”
他說着,放下茶勺,把那張邱天磊的資料遞給了零子叔。零子叔接過來看了看,說道:“死人啊?”
“不是死人我就不用你查了,叔。”
“你想知道什麽?”
“他在哪裏?做了什麽?”
“算八字吧,要是陽壽未盡的,可能還在陽間,要是已盡的估計投胎去了。這都死了好幾年了。你查他幹嘛?”
柿子是花了一個小時來給零子說了這幾天的事情的。又讓小胖說了那天菜鳥在五岔路口燒紙得到字條的情況。還有他們今天又遇到一個拿着紙條找到“晶緣”的男生。
零子叔之前就問過柿子是不是會繼續查下去的。既然他的答案是繼續查下去,那麽零子叔就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在零子叔放下那碗的之後,他收起了那張資料說道:“好,不過我這幾天都有業務。我讓你景叔幫你看看吧。對了,阿晨最近都沒事。你景叔給他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呢。讓他去幫你看就行了。不過先說啊,阿晨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人家幫你做事,你就是老闆,要給辛苦費的啊。”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本來柿子是沒打算在這上面花錢的。畢竟讓零子叔幫忙的話,零子叔是絕對不會伸手跟他要紅包的。但是如果是叫晨哥的話,那還真應該給個紅包了。隻是想着上次景叔說的,讓他們多帶着晨哥出來玩,别讓晨哥老在殡儀館裏一個人郁悶的事情,柿子就有點頭大。就晨哥那性格,估計就是“雞”脫光了趴他身上,他都不會動一下的。
正準備回去呢,零子叔就拉住了柿子:“喂,你可不要去五岔路口燒紙啊。你的身份,你那燒個紙,陰路就能開給你了。别到時候自己進去了出不來。我可不知道去哪裏撈你。”
“嗯,好的。”柿子應着。他是不會真的蠢到自己去五岔路口燒紙的。以前小的時候就出過事了。鬼節鬼門關開的時候,他可以走着走着,沒有一點預示的就走進了陰路裏,看到的全是鬼。那些鬼也沒有把他當外人,在鬼看來,他也就是一個鬼。
那次他是在陰路旁的馬路牙子上,坐着,等着天亮了,才出來的。被這裏吓過一次,他可不敢開這個玩笑了。
下樓的時候,小胖就說道:“我們去查下高中吧,就差高三的。找到那男生,看看他最近有跟什麽特别的人來往。他一個學生是不可能會去燒紙錢的。一定的有人教他了,找到教他的人,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了。”
“當初又是誰教菜鳥的呢?”柿子突然問道這個問題。
小胖也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下之後,小胖就說道:“兵分兩路,我去找菜鳥的老婆,你去查下那個高三生。”
“嗯,同意,晚上回我那租房彙合。”
車子開到了公安局,把柿子放下之後,小胖就開車離開了。如果是要查一個高三生,還是沒有任何資料的情況下,最笨的辦法就是一個個高中去走。柿子沒這麽笨,而且他有很好的信息庫啊。
就算公安局不管教育局的學生檔案,但是學籍檔案是要填寫身份證戶口資料的,所以用公安局的内部絡是可以調出全國的學籍檔案的。學籍檔案信息化之後,隻要一入學,那學籍檔案就會上傳到全國統一的數據庫。
柿子這次來找韋叔叔沒有帶着蘋果,而且還是周末過來的。周末啊,除去刑偵的,辦公室這邊是上行政班的,隻有一個值班的辦公室裏還有人在,其他地方都是關門的。
柿子給韋叔叔打了電話,讓他過來幫忙差點資料。在等待的時間裏,自然就有人看到了他。
那是刑偵隊的幾個人,有些新來的,不認識他的,還好意地問道:“同志,你來辦事嗎?今天周末啊。”
後面就有人提醒了,那是曲岑仕,外号蒸餾水或者大姨父。他和局長熟,和檔案室的韋警官熟。特别重要的是,他是剛被開除沒多久的小民警。
柿子表面上和氣地笑着,但是心裏還是很不爽的。這種事情也拿來大肆宣揚了。不過他們說的外号蒸餾水、大姨父,那都是外人才會這麽喊的。跟他熟的,很多人都叫他柿子。
就算是不爽,他也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和氣。在這些人的隊伍中,他看到了一個穿着交警制服人。交警怎麽到刑偵隊這裏來了。他問道:“兄弟,你是交警吧。”
他的話一出,一旁那刑偵隊的隊長就不樂意了:“蒸餾水啊,人家交警都比你好啊。人家上街巡邏,搜出了一輛藏着十幾支槍的通緝犯啊。來跟我們做報告的。”
“喲,這可牛了。”
“這回估計小子能升職了。”隊長拍拍那交警的肩膀。
柿子呵呵笑着,看着他們走向了一旁的刑偵隊的辦公室。等着他們一消失,他那笑就變成了不爽。能爽嗎?人家查車立功能升值。那麽他要是真處理了這些連環殺人佛珠消失案,他屁都沒一個。
韋叔叔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走道上站了足足二十分鍾了。要知道公安局這種地方,在附近都會有自己的小區的,一來是上班離得近,二來是有情況來得快。可是韋叔叔去花了二十分鍾。
韋叔叔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是節氣呢,做個節給我媽。”(風俗,人死之後當年每個節氣,都會特别祭祀一下。男人死後是這樣的特别祭祀做五次,女人死後是做六次。)
韋叔叔一邊打開檔案室的門,一邊問道:“查什麽?”
“高三學生檔案。要看相片的那種。”
“啊?查學生檔案你跑我這裏來了?上次要死亡的檔案,這些要學生檔案。柿子,你查這件事牽涉也太廣了吧。”
柿子可不管,直接過去就打開了他的電腦:“我不跑你這麽查,難道繞讓我天天去蹲高中門口啊?還是去教育局?去教育局人家也不可能給我看這些啊。”
韋叔叔沒辦法,還是坐在電腦前給我打開了聯的學生檔案。一座城市,高三的學生那是很多啊。人數都是萬做單位了。這要一張張翻下去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但是也要翻啊,在這裏對着電腦翻頁,總比去一家家學校大門蹲點好吧。
就這樣,柿子對着電腦翻了整整一天,在下午六點多才翻到了那個男生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