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他才看向了身旁的小胖,他擋住了部分的爐子,讓他的顯得更高大。曲岑仕推推他,讓他坐好了,才說道:“不怪你,是我沒跟你說過。小胖,我是鬼子,但是我爸媽很愛我。從小他們就希望我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好好的過一輩子,遠離這些靈異事情,然後結婚生子。一切都是最普通的就好。甚至是,我每年都會以幹兒子的身份去跟零子叔住一段時間。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我會的那幾招,都是從零子叔那偷學來的。這次我查一件事,他們心裏其實是很不高興的吧。但是既然已經陷進去了,又有什麽辦法呢?”
“所以,你爸媽也不會喜歡,你有兩個妖精女朋友。”小胖說道,他頓了一下,才說道,“對不起啊,我是真沒想到這個。”
“算了,晶晶和天絲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知道呢。不能就這麽認定人家是妖精啊。我們要想個辦法出來,證明一下。喂,你不害怕嗎?我是說,我是鬼子的事情?”
小胖看着曲岑仕還愣了一下,才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跟老子說這個?就算你是玉皇大帝,在我眼裏你還是那個跟我比尿尿,總輸的小屁孩。”
“喂!你瞎說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輸過啊。是你輸的好不好。幼兒園的時候,就是你輸的。後來到了高中還是你輸。”
“你說反了吧。要不我們現在比比?”
“比就比。呃,那邊去!”曲岑仕看看四周,然後才指了比較遠的一個黑暗角落,提着手電過去了。畢竟剛才喝了啤酒,現在也該放放水了。
女生一起上廁所,都會說八卦。男生一起去尿尿,都會比誰射得高,射得遠。在那邊房子塌下的泥堆旁,兩人相互比了比說了幾句玩笑之後,曲岑仕突然說道:“你說我要是突然死了,我爺爺奶奶要過傷心啊。”
“幹嘛說這個啊。”
“佛珠不是在我手裏嗎?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鬼或者妖怪來找了。對了小胖,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叫零子叔來看的我屍體,别随便就燒了。讓他注意我手腕上的手鏈。”
“說什麽喪氣話啊。”小胖聽不下去了。
“我是認真的。還有,從明天開始,你就一直跟着我,我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就要提出來。要記下我每天特别的地方。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就把這些給零子叔。”
“讓他給你報仇?”
“也許吧。不過他更有可能把我救回來。這也是我爸給我這手鏈的原因。這就是我最後的一條退路。就算不成功,至少也不會死。”
在**裏這個夜晚,他們面臨了一個難題。小小的帳篷,正好可以兩個人并排躺下。以前曲岑仕來這裏,都是夏天,夏天也就一張毯子。而這次來,顯然是沒有冬天過來的準備,他也就拿來了兩條羊毛毯。這種大冬天的,羊毛毯的保暖作用真不怎麽樣啊。
小小的帳篷裏,曲岑仕縮在羊毛毯下,地面墊着抱穩防潮的毯子,但是還是會冷。“小胖,”他說道,“你冷不冷?我疏忽了,我以前來都是夏天,就一張毯子就夠了。現在才知道,應該買兩個睡袋來的。”
小胖縮在另一邊,牙齒打顫的聲音都能聽到了。他平時穿衣服就比小胖少,現在禦寒能力更低了。“行了,不就一晚上嗎?以前跟着我爸,比這裏還冷呢。”
沉默了一會之後,曲岑仕還是坐了起來,把那無煙爐拖過來一點,把火調大,這樣更暖和一些。但是把爐子放過來,就沒有地方睡了啊。
“你不睡了?”小胖也跟着坐了起來。
曲岑仕把毯子包緊自己,才說道:“坐一個晚上吧。我要考慮一下,把祠堂後面的房間收拾出來,放上被子什麽的。以後來也能用。”
“就這種地方?你的被子放上一年,明年再來的時候,就能長蟲子發黴了。純屬浪費錢。”說這些話的時候,小胖已經靠了過來,扯開曲岑仕身上的毯子,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兩張毯子一起加蓋在兩人的身上,兩人就這麽靠近了,相互依靠,毯子裹住了兩人的身體。
“這樣暖點了吧。”小胖說道,“其實啊,人取暖就跟燒炭一樣。一塊木炭,怎麽燒都沒什麽熱度。但是兩塊靠在一起,就會旺很多的。”說着話的時候,他還伸過手來,攀上了曲岑仕的肩膀,讓兩人離得更近一些。
曲岑仕别開了臉。突然就想到了剛才媽媽說的話,讓他别跟零子叔學。隻是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同性婚姻都已經被法律認同了。在他看來,零子叔和漠叔叔除了沒有自己的孩子之外,兩人并沒有什麽不好啊。
都是兄弟,以前也跟小胖這麽抱在一起過,隻是那個時候沒有想到這上面來。今天給媽媽這麽一提醒,他都覺得現在他們兩這姿勢也太過暧昧了吧。
小胖把頭靠在他的頭旁,兩個腦袋就這麽相互靠着,就這樣,小胖都能睡着了。斜着眼睛,看着小胖已經閉上了眼睛。
曲岑仕苦苦一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也緩緩閉上了眼睛。反正在這個村子裏,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沒有任何的動物,沒有人,偶爾出現個鬼,他爸媽守護着他們的。
在兩個人睡着之後,那邊山坡上兩個鬼影,卻看着這邊隐隐透着亮光,不安了起來。
岑祖航身上穿着兒子去年給他燒的一套厚外套,手裏拿着毛筆,在一塊大石頭上畫着黃符。
在他的身旁坐着的是王可人。她穿着的和岑祖航同一款式的外套。這個也是兒子給她燒的。其實曲岑仕燒給他們的就是一套情侶裝。她沒有看丈夫畫符,讓是看向了那邊的亮光。
岑祖航目光沒有離開那黃符,嘴裏卻說道:“想兒子就過去看看吧。大不了讓他明天早上再睡覺,下午再回去。”
“這個……不方便吧。”
“怎麽不方便了?”
“零子來的時候不是說他和漠少爺結婚了嗎?同性結婚了,這個……柿子和小胖他們……”
“他們不是說了嗎?他們不是。剛才小胖都說了,我們兒子有女朋友的。”
“可是……”
“兒孫自有兒孫福,可人,你也别想那麽多了。一會你把這些給兒子送過去。他要是睡着了,就在帳篷裏留張字條吧。這個是我記住的,對付妖魔的符咒。對付妖和鬼是不一樣的。”
“嗯,唉~如果真是那樣呢?如果我們兒子這輩子找個男人,或者找個妖精呢?”
“還能怎麽樣?他幸福就好。”岑祖航寫完了符,站了起來,看着這片漆黑的岑家村,說道:“岑家本家,在六十多年前,我死去的那個晚上,就已經滅族了。剩下的幾個,也不算數了。柿子,是我從來不敢想的禮物,是你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是上天的眷顧了。所以我也不奢求他能爲岑家做什麽,他幸福就好。”
王可人看着丈夫,好一會,才撲哧一笑:“倒像我多不愛我們孩子了。好啊,他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