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能看出天絲的緊張。雖然隻是她眸子的閃爍,但是已經能說明問題了。天絲很努力地裝出了一抹笑:“柿子,佛珠這東西是要有緣分才能戴的。”
“我跟它挺有緣的。小胖買它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小胖奶奶不要的時候,我也在旁邊。”
“這個是要看五行來選的。這個顔色偏紅,屬火。要是你五行忌火的話,戴着這個反而會害了你。”
“放心,我不相信這些的。”
“别騙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在那跟那個算命老頭說着陰陽呢。”
“我會,但是不迷信。”
“柿子!你把八字給我,我幫你算,說不定你八字就是忌火的呢?”
曲岑仕搖搖頭:“不用了。我有個叔叔,他也會這個。我這點都是他教的。天絲,很多會這個的人,都會藏魂,就算不藏魂,至少也不會讓人知道生辰八字。我媽生的時候,就沒有記下八字,戶口本裏的出生年月日都是假的。漸漸的,現在都沒人記得我準确的出生時間了。要知道八字這玩意兒,必須要準确的。不準确的算出來也是害人。”
“可是……”
曲岑仕伸過一隻手來,就算開着車子,他也能揉揉天絲的後脖子:“我知道你關心我。不就是一串佛珠嗎?現在買這種佛珠不看八字的人多的是。也不是個個戴了都倒黴的啊。不是有一種說法叫眼緣嗎?不看八字,直接讓客戶心裏喜歡什麽,就選什麽。因爲他喜歡的,心裏向往的,就是他現在五行中需要的。這種是幫不了一輩子,但是能幫一時的選法。沒錯吧。”
“可是……”
“這麽緊張幹嘛啊?再說了,你姐姐說這個佛珠是開光的,誰知道那和尚是不是真的好好給你們開光啊。要是随便念幾句經的話,這佛珠最多就是裝飾品。沒多大作用的吧。”
“可是……”
“天絲,乖,我知道你喜歡我。”
兩人就這麽說到了a大的校園大門。車子停了下來,柿子就對天絲說道:“今天下午我不來接你了,明天早上也不來了。因爲我要和小胖去旅遊兩天。他再過幾天就回他爸那去了。到時候真當兵了,想出來都麻煩。”
天絲下車的時候,眉頭都是皺的,目光還是一直看着曲岑仕手腕上的佛珠。看着他倒車,看着他離開,直到車子都看不到了,她才掏出了手機,一邊朝着校園中走去,一邊給姐姐打了電話。“姐,柿子戴上了我們的佛珠。”
“戴就戴着吧。”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陰氣很重。”
“然後呢?你想怎麽樣?天絲,我告訴過你,别陷下去了。”
天絲默默挂斷了電話,可是腳步卻停在了校道上。長長吐了口氣,擡頭看向了天空。早上的天空很藍,很漂亮。柿子是唯一一個抱着她能冷靜思考的人,也是她唯一一個會有喜歡上的感覺的人。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幫不了他。
***
小胖幾乎是用吃驚的目光看着曲岑仕的。
他和曲岑仕還有菜鳥一起長大,至少幼兒園的時候,一起尿尿和泥蓋過城堡。小學的時候,一起打球和洗澡。初中的時候,一起喝酒看女生。高中的時候,一起打架比**大小。
大學他們才分開的。可是就是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他也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曲岑仕吧。
在小胖面前的曲岑仕,開着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一身軍綠色的戶外運動服,一雙戶外運動的靴子,正在把兩個大背包往車子上甩。
“喂,我說柿子,你不用比我還帥吧?”因爲沒有回家的原因,小胖昨晚的洗了澡,但是除了内褲是換了的,身上穿着的還是那套特種兵的迷彩裝。
曲岑仕一邊戴着手套一邊說道:“知道我每年暑假都去哪嗎?”
“去跟你那個零子叔住啊。他沒孩子,你是他幹兒子。”看着曲岑仕上了車子,小胖也趕緊跟了上去。
“這車子就是零子叔的,每年暑假,我都住他家。而每年的鬼節,我都會去一個地方。小的時候,是零子叔陪我一起去。十三歲那年開始,他就是開車送我過去,自己就要先回來處理事情,等過了兩三天再去接我。十六歲開始,我連送都不用他送了。”
“那麽神秘,去什麽地方啊?靠!還好兄弟呢?你瞞了我這麽多年!”
曲岑仕已經啓動了車子,頓了一下才說道:“小胖,我告訴你這個秘密,是因爲我把你當兄弟,我不想我們一起拼命的時候,我有什麽隐瞞你的。”
“說得這麽悲情幹嘛啊?”小胖啧啧嘴,“就我們兩的關系,就算你瞞着我什麽,我還能真跟你生氣?那好,我告訴你,我衛淩還真沒有什麽瞞你的。”
曲岑仕長長吐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先睡覺吧,車子開到地方我叫你,今晚我們玩露營,沒危險,而且對于你來說應該是不會覺得辛苦的。”
要知道,小胖他爸因爲他不上軍校,動了點職權,讓他三天兩頭地跟着那些兵仔一起訓練,野戰營他都呆過。露營在小胖這壓根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雖然小胖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他是完全信任曲岑仕的。既然曲岑仕現在不想跟他說,那麽他也不追問,就真的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睡了起來。
車子開出了郊區,開上了高速,最後進入了一個小村子中。
越野車停在了水泥路的盡頭,那是一顆巨大的榕樹下。而接着水泥路下去的泥沙路,看着沒有一點車痕,卻也沒有長草。
在車子上睡了一覺的小胖下了車子很自覺地爲曲岑仕分擔,背了一個大背包,看着曲岑仕往那泥沙路走去,他喊道:“喂,幹嘛不開車啊,這路不是挺好的嗎?再說這越野車性能不錯,就算是繼續下去走山路都不成問題,幹嘛不開車啊。”
曲岑仕回頭笑道:“走吧,我告訴你。”他笑是因爲走在這條路上,他确實覺得挺輕松的。而且這個小胖是他最好的兄弟,這些秘密對他隐瞞了這麽多年,現在終于能說出來,這份輕松更明顯了。
從榕樹下走到那邊殘垣斷壁的岑家村舊址,是要有半個多小時的,這半個多小時裏,足夠曲岑仕給他說這個秘密了。
“小胖,我小時候是不是跟你們說過,我看得到鬼啊?”
“說過,我還記得那時候還被我笑話了。說你是鬼兒子。”
“小胖,我說的是真的,我看得到鬼。”
“我現在信了。”
“還有,你也說對了,我真的是鬼兒子。”
聽到這句話,小胖就笑了起來:“年紀都這麽大了,你能不能不要開這個玩笑呢?而且這種玩笑話,也隻有小學四年級以下的人才會相信,你這麽說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曲岑仕看了看他,提醒道:“好了,看到那邊帶着紅布的石頭了嗎?從這裏開始,我們将進入一個奇門遁甲陣裏,裏面有七個陣眼,跟着我走,别踩錯地方。那會讓你在這裏的時間地點不停地做無限循環。我沒把握能拉你出來的。”
“什麽?你……什麽?”小胖驚訝地看着曲岑仕,再看看一旁路邊那綁着紅布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