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覺得……這不科學。”小胖啧啧嘴,還是這麽說着,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車子停在了殡儀館前的停車場上。今天這裏沒有道場,一切都太安靜了。加上也就不到兩點,還是中午休息的時間,就連辦公室那邊都沒人。
小胖下了車子就嚷道:“沒人啊。來這裏幹嘛?”
曲岑仕徑直朝着後面的停屍房走去,小胖也隻能跟上了。看着四下都沒人,他說道:“喂,算我加入你。在我被我爸叫回去之前,我幫你做事。但是你要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總不能我一直這麽跟你忙碌着,連自己在忙什麽都不知道吧。我也沒想過你會付給我辛苦費,隻要讓我知道你的目的就行了。”
“這麽容易打發啊?”曲岑仕笑道。這件事他沒有想過要對小胖隐瞞什麽。因爲他知道小胖是絕對不會害他的。隻是這件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怎麽去定義才好。而且他也知道,這幾天的事情,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根本就完成不了。小胖和菜鳥也是很重要的人物。菜鳥要上班,有老婆,就不用多想着他了。小胖還是能成爲自己的戰友的。
“靠!咱們什麽關系啊?不說出生入死那也是……”
曲岑仕停下了腳步,看着小胖,很嚴肅地說道:“出生入死?如果你真的想在這件事上,站在我身邊,那麽我們就真的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真的!出生入死!”
“喂,到底什麽事啊,這麽嚴重?”
看着小胖那嚴肅的,有些緊張的模樣,曲岑仕撲哧一下笑了起來:“哈哈,能有什麽出生入死啊,這你都相信。大不了我就不幹了,天天在家睡覺就好了。反正這些案子,我也沒有保證過,說我一定查得出來的。再說,我又不是卧底,又不是警察。我現在大可以撒手不管。”
小胖一拳不輕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吓我呢。說吧。到底是什麽案子啊?”
曲岑仕正要開口,在停屍房那邊就走出了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輕男人。男人長得并不出衆,膚色偏黑,穿得也都是老舊的衣服,放在人群裏一下就會被人忽略了。
他看向了他們兩,沒好氣地說道:“停屍重地,小聲點。”
小胖這種嚣張慣了的人,出口就說道:“關你什麽事啊?再說這大中午的,還停屍重地呢。”
曲岑仕拉拉小胖的手臂,讓他閉嘴了。然後自己上前說道:“晨哥,好久不見。我是曲岑仕,我想找下景叔。”
被稱爲晨哥的人,依舊沒好氣地說道:“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了。岑仕,陰氣那麽重的活人。景叔在後面房子裏呢。”
“謝謝晨哥。”曲岑仕這才帶着小胖繼續往後面走去。
小胖問道:“那什麽人啊?”
“官方道士,不要得罪啊。要不你死在這個城市裏,沒人給你做道場啊。”
“去你的,你才死呢。他脾氣不好啊?”
“算是吧,他是一個孤兒,從小跟着景叔。小時候,我跟零子叔也見過他幾次。不過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景叔的腳瘸了,他就變了性子一樣。好像是因爲他,景叔的腿才瘸的吧。”
說着話,兩人已經從後門出了殡儀館了。在殡儀館的後面有着一座小屋子,明顯就是剛裝修的,門前的空地上,一個蒼老的背影正在做着手工活。
曲岑仕喊道:“景叔。”
那老者回過頭來,透過眼鏡看着曲岑仕,然後笑道:“蒸餾水來了?後面那是……”
“小胖,我兄弟。小時候你不也見過嗎?”曲岑仕走近了他,看着他放在那上面正在做的活。那是一個骨灰盒的雕刻,看着景叔那雙粗糙的老手,做起這些細緻活來,也絕對能跟人家店裏賣的比了。
“哦,就那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啊。現在一點也不胖了啊。”
小胖就跟着陪着笑。
曲岑仕還惦記着一會要回去接天絲呢。天絲頭上那水晶還不确定是不是個不定時炸彈,讓他不去管天絲也不可能。他就直接說道:“景叔,我們想看看就昨天淩晨死的那個女死者的屍體。我在調查個案子,想要點資料。”
景叔猶豫了一下,推推眼鏡才說道:“晨晨不是在前面嗎?”
“沒有你的話,我不敢跟他說啊,景叔。”
景叔緩緩吐了口氣,起身帶着他們往前面走去。他走路的時候,明顯的一邊高一邊低了。他邊說道:“晨晨那孩子啊,也不比你們大幾歲。他是心裏過不去那坎,總覺得是他害我腿瘸,害我讨不到老婆的。他就變成了那脾氣了。蒸餾水啊,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适你晨哥的女人,給他介紹一個。我三天兩頭給他放假,他都不出去玩,整天就躲在停屍房裏面。他都三十了,難道還真娶個女屍?”
曲岑仕陪着笑:“說不定女屍也有漂亮的呢。”
“啊呸!你是小說看多了吧?受那金子大媽的影響了?你不是警察嗎?給你這個任務,幫人民群衆解決這個困難。”
曲岑仕張張嘴,本想說他已經不是警察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看着那不遠處正站在停屍房門旁練習着手勢的晨哥,覺得晨哥其實也挺可憐的。五弊三缺啊!
景叔讓晨哥打開了停屍房,在跨進停屍房門的時候,曲岑仕注意了門前,那壓在地面上的紅線。他也是第一次進這個停屍房。以前來玩也不會真的到停屍房來玩啊。還是當了警察之後,聽那些前輩說的。停屍房的門口都有一道紅線,進出門的時候要注意,不要把紅線踢了。
曲岑仕還特意給小胖打了手勢讓他注意那根紅線。雖然那線已經不紅了,發黑,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曾經它就是一根紅線。
他們說明了,他們要找的就是前幾天淩晨死亡的,家屬因爲找不到屍體上的一串佛珠而沒有下葬的屍體。
晨哥精通業務啊,連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拉開了一旁的冰櫃,抱出了一具屍體。
晨哥忙碌的時候,曲岑仕也就随手拉開了離身旁最近的一個冰櫃。挺沉的,心裏還想着是不是有屍體呢。冰櫃拉開了,裏面沒有屍體,隻是有着幾個塑料袋,看着裏面的東西形狀,不難想到那是冰凍的肉啊,蝦子啊什麽的。
他又馬上把櫃子關了起來,真佩服在殡儀館工作的人。省着自己家冰箱的錢,拿肉來這裏冰凍了。隻是拿回家煮好了,估計曲岑仕也吃不下去。
這個不隻曲岑仕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小胖也看到了。小胖就沒有這麽吃驚,低頭在曲岑仕的耳邊說道:“我跟我爸他們去參加過一次野外訓練,生老鼠我吃過。這個放這裏,要吃的時候,終究還是要煮熟的。”
“你少惡心我!”曲岑仕沒好氣地說着。晨哥那邊已經把屍體打開了,露出了女屍的全身來。
大家湊了過去,景叔就說道:“剛送來的時候,說是停屍,不下葬,我就疑惑了。後來說是什麽佛珠丢了,要等警察給個交代。我看沒這麽簡單吧。這個女屍沒有魂,就算給她超度,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景叔,除了沒有魂,你還能看出什麽嗎?我們這裏,已經有好幾起這樣的案子了。都是死者猝死,心髒驟停,然後等警察來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手腕上的佛珠,或者是頭上的水晶會消失。我現在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我想通過這屍體知道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