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就舒服那麽幾天了。過幾天我就真當兵去了。柿子,到時候我開着軍車回來給你也拉風一下。”
“去你的,真當了兵,真開了軍車,你也不敢那麽嚣張了。
小胖笑着從書桌裏那個帶鎖的抽屜裏拿出了“晶緣”買來的佛珠盒子的。将盒子遞給了曲岑仕。盒子很一般,沒有任何的特别。
曲岑仕坐在他床上,剛要打開那盒子,動作就停了下來,說道:“手套有沒有?”
“有!”說着他就從床下拖出了一個軍用背包,從背包裏拿出了一雙做苦工的時候用的那種白紗手套。這個手套雖然也叫紗,但是不是女生穿裙子用的那種叫紗的布料啊。而是一種粗粗的,紗線手套。這東西,在城市一般就是掃地阿姨,或者人家工人鋪地下管道的時候,再來就是建築工搬磚頭的時候戴的那種。
曲岑仕接過手套,探頭看着他包裏那一沓的白紗手套,說道:“你覺得用這種手套去摸你那天價買來的佛珠合适嗎?”
“這不就是手套嗎?我沒别的手套了。你不會以爲我一個大老爺們會有那種,那種,薄薄的女人用的手套吧。”那天晶晶在包裝佛珠的時候,戴在手上的就是那種白色的貼着手的絲綢手套。
曲岑仕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那手套丢進了他的軍用背包裏,然後打開了他的衣櫃,從衣櫃裏拿出了他的一條手帕。
那條手帕的來曆曲岑仕很清楚。那是小胖初中的時候,和他上床的那個小女生花了兩百多塊的一條專櫃的手帕。
那時候的小胖很混,總仗這自己一個官三代,軍官家屬的身份。而小女生就喜歡這種,就這麽跟了他。送個禮物還怕買便宜的,他不高興。可是這手帕的下場是什麽?小胖還拿着這手帕炫耀過呢,不過炫耀之後,還不是被他直接放在衣櫃裏的格子中,從此雪藏。
曲岑仕是從初中的時候,就知道那手帕在那裏的,到現在都這麽多年了,那手帕還在那裏。連動都沒有被人動過。今天總算有用了。
曲岑仕小心的打開了那盒子。盒子裏,佛珠安安靜靜躺在那,沒有一點的異常。他用手帕捏着那佛珠拎了出來。小葉紫檀的佛珠,很潤澤,就連繩結都很講究。
曲岑仕仔細看着,皺皺眉。他感覺不到着佛珠裏有什麽陰氣鬼氣怨氣什麽的。那爲什麽那個瘦高男人買了之後,就馬上出事了呢?
難道他的方向錯誤了?前面猝死的人,是因爲佛珠,許美美是因爲水晶。而那個瘦高男人,去“晶緣”買了佛珠之後,純屬個人命衰,才被車子撞的?現在能肯定的也隻是瘦高男人的佛珠是“晶緣”買的,許美美的水晶是“晶緣”裏送的。而其他人的佛珠,還是不能确定啊。
難道真的錯了?
小胖也在那仔細盯着佛珠,說道:“喂,佛珠不是跟佛有關的嗎?還說是開光了的。難道這個東西還會帶來壞運氣?”
曲岑仕把佛珠放回了盒子裏,邊說道:“真正要養起來的佛珠都是看八字來選的。如果選的恰好是自己忌神的話,說不定就真的會帶來衰運。”
小胖皺皺眉:“那我這個是不是白買了啊。“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先不要給你太奶奶吧。”曲岑仕突然看着那佛珠疑惑了起來,“放大鏡來。”
小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發現,但是還是翻着包裏找出了軍用折疊放大鏡遞了上去。
曲岑仕用那手帕捏着珠子,放在放大鏡下看着。珠子穿線的地方,都有着一個小小的刻痕。如果不用放大鏡看的話,那點點的痕迹就會别認爲是給珠子鑿孔的時候的一點磨痕罷了。但是在放大鏡下,那點磨痕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小小的“卍”(讀作萬)字符号,以穿線孔爲中心。每個珠子的兩頭都有這個符号,如果曲岑仕不是那麽注意去看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疑點。
“這裏有個‘卍’字符。”
“嗯,這個……也算是佛家的吧。”小胖不太肯定。
“嗯,古代印度佛教開始就有的,原來就是在佛祖身上的。”
“那現在在佛珠上也沒什麽奇怪的啊。”小胖說道。
可是曲岑仕卻還是有些不解。這個萬字符,如果真是裝飾的作用,或者說是作爲一個佛珠本身的部件,那麽大可以刻得稍微大一點。隻要不影響珠子本身的美觀,那至少也可以大一點,刻起來不費勁吧。這麽小,還這麽多顆珠子,刻上去不累嗎?
“是不奇怪,隻是太小了,小到都能算得上是微雕了。有必要這麽做嗎?”
“行了行了,你看好了嗎?看好了我們就先去你家那邊吧。我聽着樓下那佛經就不舒服。”
“我也聽着不舒服,收拾一下就過去吧。還能在我家吃午飯呢。”說完他開始将佛珠放回那盒子裏。一點點放下去,盡量放整齊來。因爲速度慢,他在心裏默默數着那佛珠的珠子數。有一顆放下去了就數一個數。直到整個佛珠都放下去了,放好了,他是驚得再次拿起了那佛珠,用手帕墊着,一顆顆撥着佛珠地數。
小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還是黑色的訓練服,用衛生間裏走出來看着他又數一遍,問道:“喂,不是說要去你家的嗎?還數什麽啊?”
曲岑仕沒有回答他,還在那數着珠子。第二遍也數完了。一百零九!不會錯!兩次數的都是一百零九顆!
“幾顆啊?”小胖笑道,就當他是數着珠子好玩的呢。
“一百零九!一般的佛珠都是一百零八!藏傳佛教是一百一十!這個确是一百零九!”
“晶晶串錯了吧。”小胖說着就要伸手拿過佛珠自己數一數。可是伸出去的手,才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東西墊手,隻能又縮回手,“也許是你數錯了呢?”
“我都數兩遍了。再說了,數個一百,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做到了,你覺得我會出錯?”
小胖突然嚴肅了起來:“柿子,你讀到大班的時候,真的還不會數到一百。每次都是讓我帶着你一起數的。”
“你?!”曲岑仕瞪了他一眼,這就是發小的危險性啊。這個人連他小時候在幼兒園裏尿褲子幾次都知道。“我說小胖,你這種人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直接殺了。要不然我那點醜事還不都被你捅出來了?”
“我隻是說事實,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走了,這念經的聲音讓我頭痛。我是孫悟空,聽着這個就是緊箍咒了。”
本來還以爲能在家裏吃一頓午飯的。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兩剛從小胖家裏出來,就接到了韋叔叔的電話。
韋叔叔在手機中,壓低着聲音說道:“蒸餾水啊,你現在在哪?”
“在家。”
“趁着午休沒人,你快過我這邊一趟。昨天淩晨又一起那種案件,他們剛把檔案放我這裏。”
“昨天淩晨?”曲岑仕驚訝着,“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你過來再說。就午休啊。對了,買點水果來,碰到人就說你是買果來看我的。”手機那頭的韋叔叔就這麽匆匆挂斷了電話。
昨天淩晨?不就是他們去偷那攝像頭内存的時候嗎?那時候,隔壁的“晶緣”沒有一點問題啊。如果真是天絲的話,她昨晚不睡覺,是不是已經知道隔壁的店,是被他“洗劫”的呢?
小胖雖然聽不到手機那頭的話,但是也弄從曲岑仕的話裏聽出點大概來。他拍拍曲岑仕的肩膀說道:“走吧,給你張局長大人請安去。我都很久沒有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