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從小和霍少鋒一起長大的修啓正來說,這樣的煩躁是真的不用眼睛就能感受得到,“我的大少爺,您又怎麽了?”
“什麽叫又?”霍少鋒沒有好臉色,甚至直接白過去一眼。
修啓正咽一口唾沫,連連擺手,“沒有沒有,走吧,我請你吃飯,這裏附近開了一家新的西餐廳,口碑還不錯”
霍少鋒根本沒興趣聽他形容那家西餐廳,滿肚子的煩悶讓他隻想用酒精作爲對策。
可偏偏,在到達那家西餐廳的時候,透過那幹淨的玻璃窗,霍少鋒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葉錦雲和蘇然面對面坐在一起,似乎在商談些什麽,雖然眼神和肢體動作都沒表現出和對方的親昵,但不知道爲什麽,霍少鋒總覺得,她們之間似乎達成了一種共識。
霍少鋒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這種輕微的聲響在第一瞬間就被修啓正停在了耳朵裏。
“真巧,少鋒,這回沒理由不進去了吧,”修啓正一副天算不如我算的樣子,看着霍少鋒的眼神裏有了調戲的意味,“我就說嘛,這個蘇然,是真的不簡單。”
這句話,包括蘇小念在内,已經有好幾個這麽說過了。
可霍少鋒何嘗不明白,隻是沒有理由去刺探些什麽,畢竟,蘇然還沒有使出真正的舉措。
“我不想進去,走吧。”霍少鋒想都不想就直接轉頭,一旦和她們碰面,還不得不面對相遇的尴尬,一想到葉錦雲會說些什麽,霍少鋒就覺得頭疼。
今天的煩悶已經夠多了,所以霍少鋒決定道:“去喝酒吧。”
“啊,又喝酒”修啓正摸摸幹癟的肚子,無奈霍少鋒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能推脫些什麽,“行行行,你是老大,都聽你的。”
帶着借酒澆愁的心态,霍少鋒和修啓正一前一後進了夜色酒吧,這裏的夜幕還沒有降臨,來喝酒的客人并不算太多。
“少鋒,我們坐那裏吧。”深知霍少鋒怕吵,修啓正指了指角落的一個位置。
霍少鋒順着修啓正的手指看過去,不由地覺得前面不遠處的背影有些眼熟。
古逸陽?
他不是送蘇小念回家了嗎?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霍少鋒眉宇間迅速寫上一絲狐疑,腳步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在靠近那個背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看來,今天的巧合還真是多。
“你怎麽也在這裏?”古逸陽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上一眼,瞳孔蓦地睜大了一些。
霍少鋒不免冷笑,“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
“”古逸陽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去繼續喝酒。
“看你這麽煩,我請你喝一杯吧。”霍少鋒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卻不小心暴露奕一絲絲的得意,顯然,古逸陽是在蘇小念那裏受了挫。
古逸陽的煩悶一下子湧了上來,在這個時刻,怎麽也白不出謙謙君子的姿态,“不用了霍總,我猜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吧。”
一聽這話,霍少鋒須臾嗤笑一聲,挑眉看向他:“本來是挺不好的,但看你心情這麽差,我倒是心情好了。”
這樣小孩一般的賭氣話讓古逸陽徹底無語,于是放下手裏的杯子,站直在霍少鋒的面前,沉聲說道:“走吧,你想喝多少,我奉陪到底。”
霍少鋒不屑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走在古逸陽的前面,在剛才修啓正指過的位置上坐下。
“少鋒,你們這是”修啓正皺着眉頭,這一看就是大事不好。
“叫他們上酒。”嘴邊的笑意愈發地深,霍少鋒對着古逸陽挑釁道:“你要是喝不下了,一會兒記得告訴我。”
古逸陽在霍少鋒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面無表情地回複道:“我在美國待了這麽多年,你覺得洋酒對我來說,算什麽?”
兩頭的火焰迅速燃起,修啓正夾在中間,心裏不由地喊道:“完了,完了,這兩個男人是要玩命吧”
可無可奈何,酒很快就端了上來,霍少鋒和古逸陽誰也不肯讓誰,不斷往杯子裏倒着酒。
三巡已過,霍少鋒冷笑着向古逸陽說道:“我猜,你是被蘇小念甩了吧,怎麽會有這麽深情的男人,喜歡蘇小念那個賤人。”
“呵,霍少鋒你裝什麽?嘴上罵着蘇小念,”古逸陽仰起頭,往喉嚨裏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你敢說,你心裏沒有她嗎?”
扯到這個女人,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仇恨就開始迅速蔓延了。
修啓正隻覺得,這樣下去,他們就不是隻喝酒這麽簡單了,說不定矛盾迅速升溫,指不定會在這個酒吧裏鬧出什麽新聞。
“喂,蘇小念嗎?”修啓正不敢再想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搬救兵,“少鋒和古逸陽在酒吧幹起來了,你過來一趟吧”
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發呆的蘇小念,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什麽叫在酒吧幹起來了”
“哎呀,你自己過來看吧。”修啓正匆匆撂了電話,仿佛覺得這樣更能體現出情況的緊急,再擡頭一眼,霍少鋒和古逸陽的臉上都開始有了醉意。
而被挂了電話的蘇小念,并沒有馬上從床上下來,霍少鋒心煩的時候會和修啓正去酒吧喝酒,打電話給自己也是常事,可這回,怎麽會把古逸陽也扯進去了?
從傅老家離開之後,古逸陽本想送蘇小念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可蘇小念卻在角落看着霍少鋒車子離去之後,與古逸陽劃出了一道距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無論如何,謝謝你。”
古逸陽也察覺到蘇小念的刻意疏遠,但具體因爲什麽?“是不是傅老和你說了什麽?”
“不是,隻是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蘇小念的腦子裏很亂,不僅是因爲傅老說的那番話。
古逸陽隻好妥協,在路口和蘇小念分開而去,至于古逸陽之後去了哪裏,怎麽會和霍少鋒在酒吧,蘇小念真的毫無頭緒。
“不行,還是去一趟吧。”蘇小念自言自語着,從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