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鋒略微震驚,眸子一沉,這才明白了爲什麽蘇小念看到封行朗給封雲薇求婚的片段後,對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原來,自己的絕情早就傷到了她,而此刻的她還能如此平靜,是爲了什麽?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過是履行賭約而已。”霍少鋒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
蘇小念秀目微瞠,心裏話不吐不快,“你知道他是比不過你的,可他已經把整個尚古都給你了,何必再去跟他搶這一個項目。”
“爲什麽不能搶,他不也一心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嗎?”怒了,這個女人居然幫别的男人說話,霍少鋒不可思議地瞪一眼蘇小念,從沙發上遽然起身。
“但是你也忘了,他并沒有把我搶走。”蘇小念小聲地說道,酸澀感毫無阻攔地闖進了她的心裏,“少鋒,我一直覺得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何況是你當時沒有光明正大地競争,到這個關頭去搶就是卑鄙!”
卑鄙?
這個女人是在說自己嗎?霍少鋒冷笑,公報私仇暫且不說,爲了蘇小念想挫一挫别的男人的氣勢,她居然這麽緊張嗎?
“蘇小念,這句話說得太好了,”霍少鋒冷厲的眼眸閃過精芒,心頭更是怒火中燒,“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卑鄙!”
“備車,我上去換衣服!”瞟一眼蘇小念,似乎早已消散的厭惡感再次回來了,霍少鋒不做停留地上樓換上西服,早上那番話早已涼透了。
沒有任何的解釋和安撫,霍少鋒被怒氣襲滿了整個心,導緻他什麽都聽不進去,故意在蘇小念的面前安排下去,“通知李總,我現在就來跟他談談項目的事。”
助理大氣不敢出一聲,急忙拿起手機出去打電話。
蘇小念金褐色的眼眸垂了下去,知道阻攔毫無用處,索性走到後院坐下,内心被深深的自責所席卷。
一番好心,卻成了變本加厲的火上澆油。
可是不開口,心中更是不安。
油門轟隆的聲音越飄越遠了,蘇小念直對着陽光,眼睛被照得睜不開來。
江嫂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蘇小姐,太陽太大了,我扶您進去休息吧。”
蘇小念沒有回答,盯着漣漪不斷的遊泳池陷入了深思,很快猛然擡起頭來,“少爺怎麽知道,有人推我下水的,他來問過你是不是?”
“是啊,”江嫂低着腦袋回想到,“沒錯,你出事的時候就來了,後來又來了一次,好像還帶着什麽人。”
“爲什麽又來一次?”蘇小念疑惑地問道。
江嫂說不太明白,隻是依稀記得那個人是被綁住了過來的,“少爺就站在那裏問了他許多問題,然後把他丢進了池子,淹了好一會才把他拉起來的。”
“那天是什麽日子,你記得嗎?”蘇小念心裏似乎猜到了幾分,但并不确切答案。
江嫂支支吾吾地,回想了許久,才确定了那個日子。
那一天,正好是項目競标的日子。
蘇小念也是昨天聽古逸陽說時間才知道的,居然這麽巧
難道說,霍少鋒爲了懲罰那個人,所以沒有去競标大會嗎?那這份“公報私仇”全然是因爲自己了吧。
複雜的思緒一湧而上,蘇小念撫摸着小腹,一言不發地回到了主卧裏,等着某個人回來。
而霍少鋒,是深夜回來的,那個時候,蘇小念已經等得睡着了。
身上的酒氣被吹散了幾許,可霍少鋒的醉意還是絲毫未減,“蘇小念,你個該死的女人,你給我出來。”
睡夢中的蘇小念被驚醒了,急急忙忙穿上拖鞋就要沖出門去。
正好,和開門的霍少鋒撞了個滿懷。
“少鋒,你怎麽喝那麽多酒,快進來。”蘇小念把霍少鋒的肩膀抗在肩上,在助理的幫助下才勉強把他放在床上。
霍少鋒沒回答她,嘴裏不斷嚷着:“蘇小念,蘇小念”
“我在這裏,”蘇小念俯下身子輕拍霍少鋒的臉頰,“天哪,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這時,霍少鋒感受到了臉上的溫度,緩慢睜開雙眼,如墨般的眸子凝視着蘇小念,良久才苦笑了一下:“你滿意了?我沒去搶古逸陽的生意,你現在不會不開心了吧?”
霍少鋒心煩意亂地出了家門後,哪裏都不想去,最後找到了修啓正,不顧自己背上的傷口會否發炎,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聽到霍少鋒的話,愣住的蘇小念無言,都什麽時候了,這個男人爲什麽還要跟她置氣?
“起來,我帶你去洗一下。”蘇小念費力地将霍少鋒的西服拔下來,一個力沒使上,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了霍少鋒的身上。
霍少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雖然重量不算太重,但後背的傷口還是被壓得痛起來,霎時間龇牙吸了一口氣。
蘇小念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心疼地問道:“你沒事吧,身上疼嗎?快起來,我給你看一下。”
“我沒事,我說了,爲了你什麽都可以。”醉眼迷蒙的霍少鋒耍賴般不肯動,兩手一握,把蘇小念的手反抓在了手裏,“我不過想要一個真相,這有什麽錯?還有那個古逸陽,我沒有欺負他”
醉酒的霍少鋒像極了小孩,紅着一張臉,說着比平常多好幾倍的話。
蘇小念搖搖頭,咬着的嘴唇一陣泛白,“少鋒,别說了,求你了讓我看看你的傷有沒有事。”
可是,霍少鋒沒有回應,嘴裏喃喃着不知在說些什麽,很快聲音越來越小,不出一會兒,眼睛就閉上睡着了。
蘇小念歎了一口氣,隻好向門外尋求幫助,“你們進來一下。”
助理應聲而入,幫着将霍少鋒翻了過來。
再三确定他的傷口沒有事之後,蘇小念才仔細地給他換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