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琴知道這個人是自家大哥爲了顯示高家的誠意,特意請來的“陰陽先生”,她不用回頭都知道背後那些人在用什麽樣的目光在看她,她猶豫了一下,緩緩的拜了下去。
“一拜祭先魂。”
不知道是因爲陰陽先生的聲音太過飄渺,還是高雅琴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拜了第一下後,心裏突然就沒有那麽害怕了,她擡頭看着照片中的年輕女人,突然想起當年剛認識沈俊奇時,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有老婆孩子。
後來知道沈俊奇說了謊,他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可她從小性格刁蠻,看上的東西都會想盡辦法的得到,更别說隻是一個沒有什麽出身的男人。一切都順理成章,隻是這份感情漸漸的變得寡淡,她與沈俊奇都沒了當初新鮮感,開始互相在外面尋找刺激起來。
“二拜。”
不就是玩玩男人,她有什麽錯?是沈俊奇自己選的這條路,難不成是她逼的?
“三拜請魂安。”
陰陽先生在念叨什麽,她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磕完三個頭,高雅琴上了香,燒了冥紙,剛站起身就聽到身後響起快門聲還有此起彼伏的讨論聲,她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後面已經圍了不少的當地居民,還有好幾家不知道從哪得到消息的媒體冒了出來。
難道是沈邵故意找的媒體來讓她丢臉?
“仙逝者在上,今高某特攜舍妹來贖罪,鄙人教妹無方,實在有愧,今特來請罪。”高家大哥仿佛渾然不在意身後的媒體,他鄭重的在墳墓前鞠躬三次,上了一炷香後,才面帶愧色的退到一邊。
沈邵有些明白這些媒體是誰叫來的了,他看了眼高家大哥,此舉既表明了高家的立場,又讓所有人産生一種“高雅琴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她哥哥還算講理”的感覺,足以讓高家的産業有所回溫。
這招以退爲進的方向,高家大哥用得漂亮,沈邵也不管他真心還是假意,但是至少經過此事,高雅琴小三的名聲是證據确鑿,連高家自己都承認了。此舉或許能讓高家洗得白一點,但是高雅琴是永遠洗不白了。
此時在現場的幾家媒體已經快樂瘋了,這是多好的題材啊,小三在原配墳前磕頭認罪,這件事可以牽扯到感情倫理法律不少方面,他們也有不少新聞點可以挖,這報道出去,不愁沒有關注度。
手腳快的當場便拍了幾張照片傳回報社,并且訴述了大緻情況,讓報社的人加緊編寫新聞報道,争取第一時間發布。
“沈先生,此事是我們高家對不起你,還望你原諒。”高家大哥走到沈邵面前,面色凝重的對他鞠躬。
“高先生不必如此,”沈邵避開他這個大禮,面色平靜道,“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此事與你并沒有多大關系,你這個禮我不敢受。”
“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太過縱容,才讓她無法無天,做出這等醜事,”高家大哥一半是做戲,一般是說的心裏話。因爲了解完所有的前因後果後,他面對沈邵時,就有種說不出的心虛感,總覺得如果不是妹妹仗着他們高家的勢,又怎麽會把事情鬧到這一步。
如果當年他不是整日忙着公司的事情,多管管這個妹妹,也許當年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沈邵反而覺得這些話說與不說根本沒什麽用,事情已經發生,說那麽多如果他媽媽也不會活過來,他那個爸爸即使不跟高雅琴攪和在一起,也會有張雅琴,李雅琴。
高家大哥見沈邵這個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麽,他這個年齡做沈邵爸爸都綽綽有餘了,他自己也有兒女,從小嚴格教育,但是與沈邵這個孩子相比,還是差太遠。
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顧甯昭最走到沈邵身邊,看了眼高家大哥:“小邵,我們該回去了。”
沈邵點了點頭,把買的一些瓜果之物分發給周圍看熱鬧的小孩,然後就轉身上車,在關上車門前,他對村子裏的衆人揮了揮手,才讓司機發動起汽車。
沈邵與顧甯昭乘坐的汽車一發動,後面的車全部跟着啓動起來,然後就像是一條長龍,全部跟着開走了。
“沈邵這孩子可真出息。”
“你們看這個糖是不是電視裏打廣告的那個,聽說這麽一小塊能買一斤豬肉。”
“這孩子真是發達了,回來這麽一趟還沒忘記給村裏孩子買零嘴,真是難得。”
在車輛都開走以後,鄉親們也沒離開,幹脆圍在一塊聊八卦,對沈邵那是贊不絕口,再怎麽說也是他們沈家村走出去的,其他村見到他們都會客氣不少,這可讓他們揚眉吐氣了。
“對了,你們看清剛才在沈邵媽媽墳前磕頭的女人是誰嗎?”這一般人誰會行這麽大的禮,甚至還請了陰陽先生來,難道是沈邵女朋友?可是看她的模樣,年齡至少大沈邵兩輪,怎麽可能做沈邵的女朋友?
“會不會……是那個小三?”
衆人沉默,前段時間的報道他們都知道,最開始看到報紙上罵沈邵沒有孝心時,他們氣得不行,可是他們是普通老百姓,不會上網,也不認識什麽記者,隻好讓自家會上網的晚輩到網上替沈邵辯解。
幸好他們本地的報紙都很維護沈邵,就連芙蓉日報也都處處誇獎沈邵的好,甚至還采訪了芙蓉三中的老師校長,來證明沈邵真的是個孝順上進的好孩子。
更加慶幸的是這事很快被查得水落石出,真正狼心狗肺的是沈建兵那個王八蛋,而不是沈邵這個孩子,老天是長了眼睛的,誰做了壞事,總會有得到報應的那一天。
衆人正說着,見沈建軍扛着鋤頭朝這邊走了過來,頓時都噤聲了。上次有記者來采訪時,沈建軍這個大伯當着記者的面可是什麽都不願意說,看似是中立的态度,可是當時那些人正在誣蔑沈邵,他的沉默就等于是在幫沈建兵。
這事傳到大家的耳中,雖然大家表面沒有說什麽,心裏對沈建軍還是有了些意見,隻是礙着大家是同鄉,不好發作而已。
沈建軍也知道自己上次沉默的行爲傳到了大家耳裏,所以低着頭匆匆大家身邊走過。他知道當初那種做法對不起沈邵,可是沈建兵是他弟弟,再不是東西他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人推進火坑,所以幹脆沉默,兩不相幫。
“真不是東西!”
身後不遠處不知道誰罵了這麽一句。
沈建軍腳步一頓,老臉微紅,匆匆走遠,恨不得再也聽不見這些人說的話才好。
高速路上,沈邵靠着車窗睡覺,漸漸的越睡越沉,連他自己把頭歪向顧甯昭的方向也不知道。
感覺到肩頭多了一樣沉甸甸的東西,顧甯昭肩頭微顫,偏頭隻看到一個黑色的發頂,他動了動身子,努力讓沈邵靠得更舒服後,便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坐在前面副駕駛的陳章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注意到顧甯昭别扭的坐姿,想開口卻在顧甯昭瞪視下閉上嘴,最後無奈的聳了聳間,把頭扭了回去。
沈邵醒來的時候,覺得脖子有些疼,他揉了揉脖子,察覺到自己臉頰似乎挨着某樣溫熱的東西,愣了愣才坐直身子,看着顧甯昭别扭的坐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我睡了這麽久?”
“快進芙蓉市城内了,”顧甯昭肩膀有些酸疼,但是不想讓沈邵看出來,便裝作很自然的往後面靠了靠,從旁邊拿出一瓶水遞到沈邵面前,“要不要喝水。”
“謝謝,”沈邵接過飲料喝了兩口,伸手捏了捏他有些僵掉的右肩,“怎麽不叫醒我?”
“爲什麽要叫醒你?”顧甯昭睜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問,“你睡得很香。”
“可是我這麽靠着你,你坐着很難受,”沈邵揉着他的肩,“這樣對你的血液循環不好。”
“你睡那麽香,舍不得。”顧甯昭用平闆的語氣說着情話,仿佛說的隻是一件吃飯穿衣的小事。
沈邵給顧甯昭捏肩的動作微頓,片刻後笑着道:“你不是天才嗎,怎麽那麽傻?”
顧甯昭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哪裏傻。
“這樣肩膀是不是要舒服一點了?”沈邵不去看他的眼睛,移開視線道,“下次别做這種事,直接叫醒我就行。”
“嗯。”顧甯昭乖乖點頭,反正認錯是對的,至于要不要改,就是他的事了。
更何況沈邵靠在他肩頭雖然累了點,不過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好。他覺得自己這不是在吃虧,而是在占便宜。
陳章從後視鏡裏觀察着兩人的神情與動作,暗自歎息一聲,年輕人的世界太複雜,他已經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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