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用了很多紙巾才擦幹淨,墊了兩個衛生巾在内/褲上,沖好馬桶,安小暖拿出打火機将紙簍裏的紙巾燒光後灰塵倒進馬桶,再度沖好。
平複了一下情緒,她換了身衣服,穿着一件黑色短尾大衣,頭發披散着,戴着墨鏡下了樓。
“小暖,你去哪兒?”
“我想去逛街。”
顧長卿輕笑,“我陪你去吧?”
安小暖面色如常,“不用,你不是要回老宅子麽?我自己想轉轉。”
顧長卿點頭,“那好,你帶的錢夠麽?不夠我再給你一張卡。”
安小暖将之前給她的卡拿出來,“這上面一百多萬還在呢,我根本花不完。”
顧長卿這才抱了抱她,“去吧,注意安全,自己想買什麽便買點什麽。”
安小暖掙脫開來,“好,我先去了。”
她搭車一路到a市婦幼保健院,戴着口罩來到醫生的辦公室裏。
裏面好幾個看婦科的女人,安小暖先去挂了号在這裏排隊。
等到輪到她的時候,醫生首先問道:“叫什麽名字?”
安小暖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名,隻好随意說道,“叫安暖。”
“多大了?”醫生又問道。
安小暖不得不瞞報自己的年齡,“26。”
“什麽症狀?”
“月經提前十天,而且大出血,有很多血塊,小腹疼。”
醫生聞言,寫好放下筆,臉色有些凝重,“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症狀的?”
安小暖隻得如實說道,“今天早上覺得小腹有些疼,便去洗手間,發現和月經差不多的量,但下去吃飯後,就感覺有些擋不住的樣子,很多很多。”
醫生直言不諱,“你這不是好現象,先去做個超聲診斷。”
安小暖接過單子去做超聲檢查。
繞過走廊,看了看門上方寫着‘彩超室’三個字,她推門而進。
将單子遞給超聲科的醫生,她看後立刻看向安小暖,“憋尿了嗎?”
安小暖點點頭,“很想上廁所。”
“那趕緊躺在床上。”
安小暖如實照做,掀起腹部的衣服,醫生開始檢查。
幾分鍾後,下來,“醫生,我有什麽病嗎?”
超聲科醫生将檢查報告遞給她,“有什麽我都寫在上面了,去婦科讓醫生給你看看。”
安小暖再次回到婦科室。
最後又被婦科醫生安排做了一系列的十三項檢查。
她的心裏預感到可能情況不是很好。
醫生看了看後最後檢查結果,立即說道,“安暖,你着急要孩子嗎?”
安小暖心裏咯噔一下,随後點了點頭。
“安暖,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這典型的不孕不育症,而且是病理性的,很顯而易見的,而且無法排卵,月經失調,而且你體内受寒嚴重,想要懷孕,就算将不孕不育症治好,也不太容易,但隻要有橫心,這病還是慢慢可以調理,有幾率很少的機會受孕的。”
安小暖被這一番話說的渾身發冷,她臉色發白,“那醫生,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是基本百分之九十五終身不能受孕了是嗎?”
“是這個意思,但不是沒有希望的——”
話還沒說完便見安小暖一把抓起所有的檢查單騰地站起來跑了出去。
她跑到醫院的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仿佛傻了一般。
前幾日她還在想顧長卿是不能沒有孩子的,她還真的以爲自己是瞎想,但真的落到頭上,安小暖覺得老天真會開玩笑。
她好不容易決定勇敢,她好不容易不在意名分不在意一切,隻要在他身邊就好,但爲什麽要給她判個無期徒刑。
他們早晨才說要一直一直不分離,現在如何接的下去這脆弱的誓言?
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她伏在腿上,抑制不住的痛哭,五髒六腑被牽扯着疼痛,一把刀子正中心髒的位置,怎麽拔都拔不掉,疼的她死去活來。
哭了很久,安小暖覺得自己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她匆忙的站起,看着洗手間的鏡子,她擰開水龍頭,快速的用冷水洗着臉,重新戴上口罩,安小暖低着頭出了醫院。
沒有搭車,一個人順着人行道往回走,在這偌大的城市裏,她突然覺得,自己始終是一個人。
走了兩個小時,她站在唇唇欲動門口,盯着那裏,眼睛迅速的充滿了淚水,安小暖轉頭去了旁邊的小區,電梯在八樓停下,她跨步出來,掏出鑰匙進去。
關上門,抵在門上順着往下屈膝着腿蹲在那裏。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她拿起,是顧長卿打來的。
按了下接聽鍵,裏面傳來了他的聲音。
“小暖,買了什麽東西?”
她輕聲回答,“看了一圈,都沒什麽好買的,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麽打電話來?”
“我想你了!”他低聲含笑說道。
安小暖在這頭似乎能看見他那得瑟帶笑的俊臉。
不禁淚打眼眶,“我也想你。”
“有多想?”那動聽的聲音好像是這世界上最美的語言,讓安小暖心底的冰雪一點一點的融化。
有什麽在她胸口溢了出來,她伸手觸摸,隻發現了兩個字:絕望。
“我不說了,等會就回家了。”她連忙将通話挂斷,攥着手機,淚眼模糊了她的視線,塵封了她的心。
中午,顧長卿回來吃飯,發現安小暖躺在床上睡覺。
他俯身,在她耳邊磨蹭,“你怎麽這麽困?是不是有我們的寶寶了?”
安小暖閉着眼睛心如刀絞。
“你怎麽知道懷孕會困?”
顧長卿将手上的一本《懷胎十月》遞給她,“上面的寶寶很可愛吧?小暖,我有些期待我和你的孩子,我希望是個女孩,因爲女孩跟你一樣好看。”
安小暖坐起來,将書扔到一邊,“我一點都不喜歡孩子,長卿,我若一輩子不生孩子,你介意嗎?”
他看着她,察覺出了她的異常,“你怎麽了?”
安小暖重新躺下,她盯着窗口,目光悠長又凄涼,終于說道,“長卿,你覺得,我們真的适合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