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和他父親一樣,骨子裏就是一個堅定、霸道的人,他決定的事,旁人的勸說根本沒有用。
不顧小狼崽子的阻攔,長澤一意孤行,将藥浴分出去了一半,給那些拼命訓練的将士們。
“軍中的将士們玩命的訓練,旁的我幫不上,這是我唯一能幫他們的,還請将軍不要拒絕。”長澤說做就做,當天就把泡藥浴的藥草分了一半,親自送到訓練燕北軍的将領手中。
“這……”正在給燕北軍加強訓練的将領,看到長澤讓人拖了一車的藥草來,心裏激動不已,恨不得全部收下來,可是……
“這是王妃爲少主您準備的,我們怎麽能要。”那将領一臉苦笑,生生壓下心中的欲望。
少主要是一個青壯年,他們拿就拿了,可少主還是一個孩子,搶孩子的東西,他們真的沒有這個臉。
好吧,他承認,他私心的想過,要是他手下這些兵,跟少主一樣,每天泡藥浴,會不會提高體能?
可他也隻是在心裏想想,根本不敢說出來,甚至做夢都不敢說。
他沒臉要一個孩子的東西。
“将士們每日拼命訓練,是爲了保家衛國。我幫不上忙就算了,現在我能幫上忙,怎麽可以冷眼旁觀。隻可惜,這些藥材生長不易,我手中的藥材也有限,數量多多,還請将軍不要嫌少。”長澤最近瘦了不少,臉上已沒有嬰兒肥,再加上最近每天訓練,身子闆硬朗了許多,膚色也黑了許多,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可是,再成熟長得澤也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故作沉穩,學着大人的口吻說話,在大人看來是一件好笑的事,但此刻卻沒有人笑長澤。
尤其是那位将領,看着長澤,臉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高興,高興他們的努力少主看在眼裏,更高興少主惦記着他們,這麽好的東西說給就給,可見他們少主是個體恤下屬的。@^^$
可知道就行了,真要要了少主的東西,那可就是丢人了。
“少主,您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這藥材我們真得不能要。我們要用了,您可怎麽辦?”他們是大人,好歹能撐住,少主隻是一個孩子呀。
沒了藥浴,少主怎麽撐過那些高強度的訓練?
少主可不是普通的兵,少主是他們燕北的希望,他們所有人都可以受傷,可以去死,唯獨少主不可以。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也比不上少主一條胳膊。!$*!
少主把藥浴分給他們,要是因此受了傷,他們萬死難辭其咎。
“我那還有一些,稀釋着用,應該能撐一段時間。我也給我母妃寫信了,把将士們的情況說給了母妃聽,看看母妃能不能配一些其他的藥,好讓将士們加強體質,緩解将士們因高強度訓練而酸痛的身體。”長澤一臉嚴肅,徐徐說道,并且不容拒絕的,讓人将藥材放心。
“如此,末将就卻之不恭了。”那将領心裏确實想要,再看長澤也是誠心要給,并非做秀,猶豫半晌,終是接受了。
他希望他手下的兵能好,這藥浴……
他們也不敢跟少主一樣的用,但稀釋着,多加一些水,讓更多的人用上,能讓他們好受一些,也是好的。
“不必客氣。”長澤把藥材送到後,婉拒了将領要他跟那些将士見面的提議,直接回去了。
小狼崽子一直跟在長澤身旁,他知道長澤此舉,有一半是爲公,爲訓練的将士着想,可另一半則是……
爲了私心。
長澤,在用他的方式,收買人心。
隻是……
“長澤,他們邀請你跟訓練的士兵見面,讓你跟他們說說話,你爲什麽拒絕?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長澤要出面,多多跟底下的兵交流,也能讓底下的兵知道他的好,不是嗎?
“小墨哥哥,論武功我可能不如你,可論如何馭下,我肯定比你強。”長澤回頭看了小狼崽子一眼,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小墨哥哥,不需要的,我根本不需要跟他們見面,他們也會對我感恩戴德。”
“爲什麽?”小狼崽子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因爲,這軍中能用藥浴的隻有我一個人,他們有藥浴可泡,除了我給的,還能是誰給的?”長澤像得眯起眼,一雙眼睛隻餘一條縫,就像是偷到油的小老鼠,一臉的滿足。
“你就不怕那些人說,是他們求你給的,而不是你主動給的嗎?”求着長澤拿藥浴出去,和長澤主動把藥浴拿出去,那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前者,底下的兵隻會感激他們的上峰;後者,他們才會感激長澤。
長澤沒有回答小狼崽子的話,而是笑眯眯地問道:“知道我爲什麽現在就把藥材送過去,而不是聽你的再看看,過幾天再說嗎?”
“爲什麽?”小狼崽子又問。
是,他先前勸說長澤無用,便對長澤說,讓長澤晚兩天再送,再看看。
萬一過兩天,他們熬過去了呢?
練武的人都知道,苦練是有一個過程的,體能是會随着訓練提高的,一般情況下,隻要熬過前兩天,後面就好了。
小狼崽子勸說長澤晚兩天把藥材送過去,也是緩兵之計。
但長澤不同意,非要急着在今天送過去。
小狼崽子也勸說了長澤,說現在那些人還不是最苦的時候,要是他們熬不過去,那過兩天就更難受,他那個時候再送過去,豈不是更能讓那些人感動?
可長澤仍舊不同意,小狼崽子奈何不他,隻能随他一起,将藥材送過去。
甚至,送藥材的時候,還刻意避着人,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爲……我是小孩子呀。小孩子沒有那麽多複雜的想法,小孩子嘛,看到那些兵訓練的辛苦,想要大方的把藥浴送給他們,再正常不過,不是嗎?”長澤笑得一臉單純,眉眼彎彎,黑亮的眸子清亮明媚,與旁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