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也不想死。
紀雲開不知道該說自己命大,還是倒黴。
在古道,被那群高手打飛的時候,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她都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不想她隻是昏死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她就發現生不如死。
她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宮殿裏,這裏到處漆黑的一片,隻偶爾有光亮,但那點光亮,隻夠她看清楚所處的環境,再多就沒有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被綁在一個十字的刑架上,這裏的人并沒有傷害她的身體,但是……
她的異能或者說精神力,卻飽受巨大的折磨。
她醒來的第一天,就有人拿着一根像針一樣的東西,紮進她的腦袋裏,之後她就感覺有一股力量,順着那根針流出來……
而随着那股力量流出來,她的腦袋痛得快要炸掉了,哪怕她再怎麽強忍,也無法克制的痛苦大喊。
這個痛苦的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有人把那根取走了,但她腦袋裏的疼痛卻沒有減少半分。
像是針紮,像是刀割,她痛得恨不得撞牆,整個人也虛弱的不行,甚至都沒有聽清,這群人說了什麽,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腦袋依舊沉重,還有一些鈍痛,但在能忍受的範圍内,不像先前那般像是要死一樣。
有人過來喂了她一些食物和清水,她勉強恢複了體力,但仍舊沒有自由,她的四腳被束在刑架上,身體無法動彈。
她想尋問身邊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是在哪裏?綁她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但是,沒用……
這裏的人,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樣,不管她說什麽都沒有人搭理她。
她就這麽被人挂在刑架上,每天都有過來給她喂吃的,不多不少,讓她餓不死,但也不吃不飽。
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天,她漸漸感覺力氣恢複了,或者說腦袋不痛了,異能恢複的差不多了,她試着催動異能,把束住她的鐵鏈割斷了。
但是,她還沒有動作,這裏的人又拿一根針,紮進她的腦袋裏……
之後,便是重複第一次的經曆的事,隻不過這一次,她清晰的感覺到,是她的精神力被這些人,用那根針抽了出來……
和第一次一樣,她痛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期間她痛暈過去,又痛醒,又痛暈過去……如此反複,直到他們把針抽出來,她痛暈過去。
再度醒來,她的處境依舊沒有變,依舊有人定時給她喂吃的,等到三天後,她的精神力恢複,又再次被抽取走……
這樣的生活,足足維持了三個月。
整整三個月,她反複的被這些人抽取精神力,一直被這群人關在黑暗的世界。
将近一百天的非人折磨,紀雲開以爲自己會瘋,或者會死,但是……
奇迹的,她沒有瘋掉,甚至鬥志越來越強,腦子越來越清醒。
每一次疼痛的折磨,都讓紀雲開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強大,也更加堅信要活下去的信念。
她不能死!
這些人折磨了她一百多天,抽取了她無盡的精神力,把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如果她就這麽死了,這些人挖個坑埋了她,到時候誰知道她遭受的一切?
又有誰會爲她報仇?
她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活着見到她的兒子!
帶着這股信念,紀雲開就這麽撐了三個月。
在第三十三次被抽取精神力,第三十三次痛暈過去時,習慣了這種疼痛的紀雲開,稍稍保留了一點點意識,也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
“這次的異能者也太強大了,居然撐了三個月都沒有死,以前的異能者最多隻能撐一個月,大部分半個月就死了。”
“撐得久還不好嗎?死得太快了,又要我們去找異能者,可是異能者哪裏那麽好找,就算找到了,我們這種低等人也綁不走異能者。這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一個受傷又沒同伴的異能者,不然……爲了找這麽一個異能者,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能看到希望就好,隻能讓我們擁有異能,死再多人都值得。”
“你小子想得太天真了……異能者那麽難找,就算找到一兩個,那也是給大人們先用,等到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我呀,現在不想要擁有異能,就想要吃頓飽飯,你說……我們多久沒有吃頓飽的了?再這麽下去,估計又要吃人了。”
……
後面這兩人還說了什麽,迷迷糊糊的紀雲開沒有聽到,但從這兩人簡短的對話中,紀雲開大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關着她的人,是一群低等人,也就是在十方世界,沒有異能的人。
這些人,把她當成了“糧食”,或者說把她的異能當成糧食,每次抽取,然後讓沒有異能的人擁有異能。
雖然,她并不知曉這些人是怎麽做到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還真的能把她的異能收爲己用。
這些,是造成她現在處境的原因,而這裏面最讓紀雲開感興趣的消息是:這些人的處境很糟糕,吃不飽!
對一個,能催生百草的異能者說,讓人……吃飽,簡直不要太簡單。
爲了改善自己的處境,當有人來給她喂食,她吃完後,不等人那人離去,急切的道:“我能催生百草,我能讓你們……所有人都吃飽,我能……和你們的大人談一談嗎?”
那人沒有回答紀雲開的話,但那人也沒有走,而是站在黑暗中打量她。
在黑暗的世界呆久了,紀雲開也勉強能在黑暗中看到一點東西,她看到了那個人打量她的冰冷眼神,也看到他的遲疑……
紀雲開一思索,頓時明白他爲什麽遲疑了。
不管這個組織有多窮,有多少人吃不飽,身爲首領的人都不可能餓肚子,甚至還能吃得很好。
她的異能是那些首領的“糧食”,身爲首領的人,怎麽可能爲了底下的人,而犧牲自己的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