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看到南疆宰相醒後,氣得眼斜鼻子歪,卻奈何不了他們,燕北軍更覺得暗爽,而這種暗爽的感覺會叫人上瘾。
“昆大人,讓你驚了。匪徒已被我們殺光了,我們公子也命我們護送你回南疆,你放心,接下來的路途中,你不會再遇到匪徒了。”帶頭的燕北軍早已脫下黑衣,一身軍裝英氣不凡,怎麽看怎麽正直,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能把人氣死。
“你們,你們……簡直是流氓,不要臉,你們丢盡燕北軍的臉!”南疆的宰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個詞,能表達他心中的怒火。
他南疆的好手,到了燕北軍口裏卻成了匪徒,他真想問候燕北軍全家……
匪徒你大爺,這世間有那麽蠢,那麽不要命的匪徒,敢在燕北軍軍營附近搶劫攔路嗎?
偏偏,這種是人都不會信的話,他卻不能拆穿,因爲被燕北軍殺的那些人,是悄悄的潛進燕北的,被殺了也隻能怪他們倒黴,技不如人,他要是拿此事找燕北的麻煩,反倒會被燕北找麻煩。
“我們公子說了,失敗者有發洩不滿的權利,左右你也隻能在嘴上說說。昆大人你随便說,我們不會跟你計較的。時間不早了,昆大人,我們這就送你回南疆了。”
要換作以前,南疆的宰相敢這麽罵他,他們鐵定把對方揍的連他爹娘都不認識,但見識到鳳祁公子的氣度,他們就不把這種話當回事了。
誠如鳳祁公子所說的那樣,南疆吃了那麽大的虧,還不許人家在嘴巴上找回場子?
“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們隻能得罪了。”燕北軍十分不要臉的以此爲借口,把南疆宰相給綁了,像丢包袱一樣,把他綁在馬背上,讓馬一路駝着他到南疆大營。
燕北軍大營與南疆駐軍離的并不遠,但護送南疆宰相的燕北軍卻不肯走直線,硬是繞了一大圈。
原本騎馬一刻鍾就能到的,這群人硬是走了一個多時辰。而這一個時辰,南疆宰相就一直趴在馬背上,颠的全身都快散架了,四肢也僵硬了。
一路上,南疆宰相罵聲不斷,哪怕是到最後沒了力氣,他仍舊在罵,燕北軍卻充耳不聞,一路歡聲笑語的把人送到南疆。@^^$
“人,我們平安送來了回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别把責任算到我們燕北頭上。當然,也不用感謝我們,我們不過是奉命辦事,要謝就謝我們家公子。”燕北軍抵達南疆的營地,把綁得得粽子的南疆宰相丢給了對方,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打馬走了。
“追,快追上他們,殺了他們……”南疆宰相剛一站穩,就大聲下令,但是南疆的士兵卻沒動,他們還沒有搞清這是怎麽一回事,而且事先也沒有準備,騎兵還在營地裏呢。
等到他們弄明白了事情經過,派出騎兵去追,卻不見燕北軍的蹤影……
這群燕北軍完成任務回到大營,一臉興奮的去找鳳祁複命,卻被告知鳳祁不在營地,這幾人一臉詫異:“鳳祁公子去哪了?”
他們紮營的地方十分偏僻,這附近根本沒有可以走的地方,而且南疆王還在大營裏,鳳祁公子怎麽可能離開?!$*!
“今天是王爺離開的日子,鳳祁公子和蕭将軍去古道了。”守位的侍衛說完後,就沉默了,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古道的方向。
在燕北軍心中,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王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在燕北軍心中,他們的王爺是神,是高高在上,用來崇拜的神。
好在,他們王爺隻是暫時離開,還會回來的……
“我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前來禀報的燕北軍,一瞬間低落下來,全然沒有先前的興奮與得意。
此刻,站在南疆古道外,爲王爺和紀雲開送行的鳳祁,也沒有面對南瑾昭的從容和淡定。他一臉傷懷,神情蕭然,眼中似有水光氤氲……
“雲開,保重。你放心,你的孩子,我會照顧好,絕不會讓他受一絲委屈。”臨到分别時,鳳祁終于不再勉強自己,稱呼紀雲開爲“王妃”。
天知道,他每次叫出“王妃”二字,心就像刀紮一樣的痛。
“王妃”二字就如同一把利刃,他每喚一句,那把利刃就在他的心上紮一刀,疼的他的心揪起來。
“師兄,謝謝。”紀雲開拼命睜大眼睛,将眼中的淚眨了回去,不舍地看了懷中的孩子一眼,幾番掙紮,咬牙将懷中的孩子,遞給鳳祁,“師兄,替我照顧好他,在我沒有回來前,别告訴他……他的母親是誰。”
把孩子遞出去的刹那,紀雲開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一顆一顆落下。
把孩子丢下,就是在剜她的心,一刀一刀,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無數次想要後悔,理智卻讓她無法感情用事,更不能任性。
“好,我答應你。”鳳祁接過孩子,低頭看了一眼,蕭然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他明白紀雲開的意思,她怕她回不來,她甯她的孩子不知道母親的存在,也不想她的孩子一直活在無望的期待裏,去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母親。
“我……”紀雲開知道,她這麽做對孩子太殘忍了,但她要是回不來了,卻讓孩子一直等她,那更殘忍。
就如同當年的她,被母親丢下後,她一直在期待她母親能回來,能把她帶走,能抱抱她。
哪怕是後來,她長大了,不需要母親了,她的心底仍有小小的希望,希望她的母親能“幡然醒悟”,能想起她,能回來……
她一直活在無望的期待中,痛苦的等待一個注定不會回頭的人。
那種苦,太苦了,她不想她的兒子和她一樣。
“我走了,師兄……我會盡力早些回來的。”紀雲開閉上雙眼,咬牙轉身,一眼也不敢去看鳳祁懷中的孩子。
她怕她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想要把孩子帶走,帶到那個未知的,充滿了危險的十方世界去。
她怕她多看一眼,就會不想走,就會想要留下來。
她隻能不看,隻能狠心背過身,隻能狠心往前走。
這一幕何其相似?
當年,她的母親把她丢下,而今,她這個做母親的,把自己的兒子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