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書發了,短時間内卻不可能有回信,爲了讓燕北軍盡快放了南瑾昭。南疆的宰相第一時間前往燕北,與燕北軍交涉此事。
鳳祁與蕭少戎也給他面子,得知是南疆二号人物來了,便讓軍中的老将接待他,至于鳳祁與蕭少戎?
南疆王來了,他們才出面,不過是一個宰相,哪有資格讓他們親自見。
南疆的宰相以前都是跟蕭少戎打交道的,現在蕭少戎榮升成了燕北的掌控者之一,他連人都見不到了,可想而知南疆的宰相有多麽的憋屈。但憋屈歸憋屈,除非他想要南瑾昭死,不然他就是再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燕北這邊派出來的,也是軍中二号實權的将領,用來招待南疆的宰相也不算失禮。
南疆的宰相初見到人,還以爲這個一臉粗犷的糙漢不擅談判,不會懂規避談話中各式各樣的陷阱,是個很好糊弄的對象,不想一番交談下來,差點沒有把南疆宰相給氣死。
燕北派出來的将領,确實不懂交談的技巧,但他根本不需要懂,因爲他重頭到尾,就隻需要說三句話。
他尋問情況,燕北的将領不管什麽事,皆一句:無可奉告。
他讓燕北立刻把他們王放了,燕北的将領便一句:抱歉,這是鳳祁與蕭将軍的決定,我無權幹涉。
他再問,要什麽條件才能把他們王給放了,燕北将領又是一句:不知道。
無可奉告!不知道!無權幹涉!
就這麽三句來來回回,他說了半天,口水都說幹了,隻換來對方這三句話,除了這三句話,他連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收到。
最後他忍無可忍,讓燕北将領派一個有權的人來跟他說,對方丢下一句等着,就丢下他走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沒有别的辦法隻能等了,順便也想一想,用什麽外交辭令,可以恐吓對方主動放人,并且賠禮道歉,卻沒有想到他這一等,就是從中午等到天黑,他想了滿肚子的話,卻沒有什麽用,因爲根本就沒有人聽……
途中他試着與燕北軍交涉,然而一點用處也沒有。守在門外的燕北軍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不管他說什麽,對方就隻知道把他擋住,不讓他出去。
他氣得想要砸東西,卻發現燕北軍早有準備,帳營内除了桌椅外什麽都沒有,連杯水都沒有給他準備,簡直是喪心病狂。
南疆的宰相氣的不行,就在他快要爆發之際,燕北終于派人來了,通知他參加晚宴。
“晚宴?什麽晚宴?”直覺告訴南疆的宰相,這個時候燕北人宴請,必不是什麽好事。
這一次,燕北軍回答了他:“自然是你們王,宴請我們公子的晚宴了。”
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南疆王拿下,燕北軍雖不至于現在就服了鳳祁,但确實接受了鳳祁,不像先前那麽排擠他。
鳳祁有腦子有能力,論心計,他們燕北軍上上下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論武力……
在一百個好漢挑戰鳳祁慘敗後,燕北軍已沒有挑戰鳳祁的欲望了。
别看鳳祁一副書生樣,實力卻是不容小觑,他雖不是王爺的對手,但要收拾燕北軍,卻不是什麽難事。
燕北軍答得理直氣壯,南疆的宰相卻是懵了:“我們王宴請鳳祁公子?”在燕北軍的營帳裏?
還有這種宴請的法子?他怎麽沒有聽說過。
“南疆王不是下了帖子,爲我們公子接風洗塵嗎?我們公子是個守信的人,既然應了下來,這接風宴自是要辦的。”鳳祁說了一句類似的話,前來傳話的小兵聽了一耳朵,覺得鳳祁這話說得太有氣勢了,忍不住就學了起來,隻是……
這小兵隻學到了鳳祁四五分氣度,也沒有把鳳祁的話複述全。
鳳祁原話的意思是,南瑾昭在燕北軍營爲他接風,着實是太有心了,不愧爲是他在至道學宮的同窗。
要是小兵把這句說出來,南疆的宰相肯定會氣死,雖然他現在也氣得不輕。
氣得不輕的南疆宰相,很想硬氣的說不去,話到嘴邊,看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小兵,南疆宰相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宴雖無好宴,但好歹能見到鳳祁與蕭少戎,也能見到他們王。運氣好,指不定還能跟他們王說上話,聯手逼迫鳳祁和蕭少戎把他們王給放了。
帶着無限美好的期待,南疆宰相随同小兵一同來到一塊空地。
說是空地有點過了,至少兩側擺了案台,不遠處還搭了一個可以表演歌舞的台子。
再遠一點,還有堆滿了木柴、淋了火油的柴堆,但在軍營這個破地方,不管怎麽布置,都透着一股簡陋的氣息。
“你們就在這,宴請我們王?”這要宴請人,怎麽也要搭個帳子吧,難不成要他們在幾十萬大軍虎視眈眈下吃東西?
這叫他們怎麽吃的下去。
“錯了,不是我們宴請南疆王,是南疆王爲我們公子接風洗塵。”燕北的小兵,沒有聽出南疆宰相話中潛藏的意思,一本正經的強調。
“好吧,是我們王爲你們公子接風,但這是不是太簡陋了一點?怎麽也該圍起來吧?”
要是他沒有看錯,這塊空地正好是軍營正中,他們四周都是燕北軍,他們坐在這裏,等于一舉一動都在燕北軍的眼皮底下。
他剛剛過來時,一路都被人盯關着,甚至這會也有不少雙眼睛盯着他。
這真是宴請?不是下馬威?
“圍起來做什麽?我們家公子說了,他與南疆王是同窗,兩人雖相交莫逆,但并不懼被人知曉,這裏正好。”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招鳳祁很早就會了,并且用得還不錯。
“呃……”南疆的宰相頓時無語。
他總覺得,他們家王這次要吃啞巴虧了,他那個計劃完美的離聞計,不僅沒有引起燕北軍對鳳祁排斥,也沒有算計到蕭少戎,甚至反倒有可能把自己給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