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将領不明白南瑾昭這是怎麽了,一個個氣得眼都紅了:“王,你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的人戰死,看着我們的南疆的地,被燕北人占領了嗎?”
再不出手,這塊地方将寸草不生,将不再是南疆的了。
“你們……是燕北王的對手嗎?”南瑾昭指着下方,如同殺神一樣的蕭九安,輕蔑地看着身後的武将,“你們下去,也隻是做無畏的犧牲,你們明白嗎?”
什麽叫寂滅?
寂滅就是死寂、滅亡。
當年的寂無君王,就是十方世界的人也對付不了。完美的繼承了寂無君王血脈的蕭九安,又豈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可是,可是……”南疆的将領頓時無言以對。
燕北王今天不知發了什麽瘋,太可怕了,别說沖上前和他對陣,就是站在這裏,被他看一眼,也會吓得雙腿發軟。
“沒有可是,你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對手也不在這裏。”蕭九安這樣的人,就不該出現在四國,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裏,他們所有人的光芒,都會被蕭九安遮住。
四國這地方太小了,小到容不下蕭九安這樣的天才,他就該去十方世界,與十方世界的天才們争輝。
當然,最好是死在十方世界,永遠不要再回來。
南瑾昭看着越戰越勇的蕭九安,面上沒有一絲緊張與不安,他神色平靜,隐隐還有一絲興奮。
“王,你的意思是?”身爲南疆的将領,他們當然知道十方世界的事,聽到南瑾昭的話,再想到燕北王的力量,他們頓時明白了。
“如你們所想,蕭九安現在走的那條路,是四國通往十方世界的路,既然他要,就給他好了。”他不是蕭九安的對手,雖然他一點也不想承認,但他也無法否認。
蕭九安要在燕北,要在四國,他永遠都會被蕭九安壓一頭,他想要出頭,就必須除掉蕭九安。
他弄不死蕭九安,隻能把蕭九安弄走。
“燕北王要去十方世界?這,這……是真的?”南疆的将領頓時兩眼放光,恨不得王爺現在就走了。
“嗯。”南瑾昭矜持的應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叫身後的将領聽得清清楚楚。
“太好了,太好了,燕北王要走,這真是太好了。”沒有燕北王的燕北,還能叫燕北嗎?
沒有燕北王坐鎮,他們有把握打下燕北,拿下天啓。
“别太高興,我費了這麽多心思,甚至不惜賣掉天武皇後,引誘蕭九安出手,可不希望在最後一刻失敗。”南瑾昭看着沐浴在陽光,不斷揮舞重劍的蕭九安,笑了,笑得高深莫測,笑得不懷好意……
他沒有别的用意,他隻想蕭九安離開,永遠的離開四國,再也不要回來擋他的路。
作爲蕭九安的老對手,他很了解蕭九安這人。蕭九安是個自信強勢且多疑的人,他對自己十分自信,同時不相信旁人。
如果,他一開始大方的把道借給蕭九安,或者主動把道讓出來,蕭九安必然不會相信他,爲了安全起見,蕭九安必然會做一些安排打壓他。
主動借道,不談條件的退讓,不符合他南瑾昭的性格,别說蕭九安,就是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
但當他強勢不肯的借道,又接連出手打得蕭九安措手不及,蕭九安就沒空多想,也不會懷疑他别有用意,隻當他想借這條道,從燕北撈取好處。
因爲,隻有這樣才符合正常的情況,符合他的性格。
當然,就算蕭九安想到了他的用心也沒有用,蕭九安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便是蕭九安知道他的用意,也隻能遂了他的願。
“王,你放心,我不會叫他們退兵的。”南瑾昭一開口,他身後的将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怕明知是做無畏的犧牲,他們也得堅持到最後一刻,不能叫燕北王起疑,以爲他們的退讓、妥協是别有用心。
“南疆的百姓,會記住他們的犧牲。”南瑾昭看着不斷倒下的南疆士兵,長長地歎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白白犧牲這麽多人,但要是沒有這些人犧牲,依蕭九安的多疑,必然不會相信,他隻是單純的希望蕭九安離開,而沒有别的用心。
南瑾昭身後的武将們一陣沉默,許久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王你說的對,南疆的百姓,還有我們都會記住他們,他們不會白白犧牲。”
……
這時,在王爺的帶領下,燕北軍已沖進南疆的腹地,沖到南疆通往十方世界那條道路的入口。
入口處,隻有十餘人,這十餘人早已喪失了戰鬥力,王爺的劍輕輕揮過,他們便倒地不起。
在他們倒下的那一刻,王爺擡頭,看向站在山峰處的南瑾昭與南疆的将領,冷酷的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如果說,先前他還不明白南瑾昭的用意,今天這一戰,便足夠王爺弄清楚南瑾昭的用心了。
他就說,南瑾昭怎麽會蠢的主動踏入燕北,被他所困,他還以爲南瑾昭别有目的,不想他要的隻是他離開。
南瑾昭把他蕭九安視爲對手,認爲沒有了他蕭九安,南疆就能在他南瑾昭的帶領下,沖出南疆,吞閉燕北、天啓,甚至一統四國。
弄清楚了南瑾昭的想法,王爺隻想說,南瑾昭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蕭九安。
他蕭九安固然勢大力強,但這世間有手段、有才華、有勢力的人并不止他蕭九安一人。
南瑾昭把他視爲對手沒有錯,但把他視爲唯一的對手,必然會栽大跟頭。
待他和紀雲開走後,他相信鳳祁和蕭少戎,會用事實告訴南瑾昭,沒了他蕭九安,南瑾昭依舊走不出南疆,依舊無法在四國稱王稱霸。
擁有十方世界的血脈又如何?
擁有常人沒有的本事又如何?
像南瑾昭這種不敢正視對手的人,永遠隻能龜縮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