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胖管家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鳳祁,鳳祁公子還有諸葛大夫來了,王爺……”
四天前,王爺下令讓暗衛聯系鳳祁公子與諸葛小大夫來,幾乎每隔一天,就要問他們到哪了,對這兩個名字,胖管家如雷貫耳。
“噗……”紀雲開聽到這話,頓時将含在口中的藥,吐了出來,“誰,誰來了?”
胖管家顧不得禮儀,猛地推開門:“鳳祁公子,鳳祁公子來了……還有諸葛大夫,他也來了。”
他知道,王爺端着藥過來了,要是王妃喝下去了,一切就晚了。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紀雲開眼中瞬間崩發出迫人的光采,再不複先前的黯沉,無神,“王爺,鳳祁師兄來了,諸葛小大夫來了,我們的孩子……有救了。”
“去,把人請進來。”王爺緊緊握住紀雲開的手,看到她眼中明亮的光采,什麽也沒有說。
他沒有紀雲開那麽自信,紀雲開這不是病,鳳祁和諸葛小大夫來了,也不一定有用。
但人來了,總算有希望了,天知道這四天,他有多麽絕望,又有多麽擔心……
他生怕,紀雲開會熬不住,傷了身子。
不需要王爺說,别院的人第一時間把鳳祁和諸葛小大夫帶了過來,除了這二人外,還有跟在後面當小尾巴的費柴。
三人鳳塵仆仆,滿面灰霜,像是落魄的江湖人,但這時沒人管這些。鳳祁與諸葛小大夫進來,來不及與紀雲開和王爺寒暄,看到消瘦憔悴的紀雲開,兩人驚了一跳。
鳳祁沒有言語,溫潤的眸子泛着紅,定定地看着紀雲開,似要把人刻在心上。
諸葛小大夫哽咽了一聲,張口就哭了出來:“王妃,你怎麽變成了這樣?你怎麽不早叫我回來了。”
這樣的紀雲開,一點也不像他印象中的王妃。他印象中的王妃,哪怕雙腿俱廢,癱在床上,也能面帶微笑。
哪怕痛得冷汗淋漓,無法站立,也能笑着說沒事。
他印象中的王妃,不管處在什麽境地,都能活得很好很好,這樣狼狽、這樣無力的王妃,他第一次見。
“小師妹,你别吓我。”費小柴跟在鳳祁身後,看到紀雲開被疼痛折磨的不成人樣,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
他答應了爹和小娘,要照顧好小師妹的,結果小師妹變成這個樣子,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而且知道了,也幫不上忙。
“很快,就會,沒事了。”紀雲開瞬間爆發出求生的欲望,但精氣神卻沒有那麽快恢複,她現在說話,仍舊要喘氣。
但她的眼睛,有了希望……
鳳祁沒有言語,他蹲在床邊,執起紀雲開的手,爲她診脈,看到紀雲開眼中的希冀,鳳祁終是沒有忍住,出言安慰道:“别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們。”紀雲開看着鳳祁,努力扯出一抹笑。
她就知道,鳳祁師兄一定會趕來;她就知道,諸葛小大夫和費師兄一定會趕來。
還好,還好她等到了……
鳳祁輕輕拍了拍紀雲開的背,無聲的安慰她,随即便專心的爲紀雲開診脈。
看到鳳祁的動作,屋内的人俱不言語,目光齊齊落在鳳祁身上,等待鳳祁診斷的結果……
諸葛小大夫也将自己的藥箱打開,從裏面取出一盒藥,遞到王爺面前,“能止痛,不傷孕婦,先讓王妃吃一丸。”
這樣是他閑得無事配出來了,原本是爲了給紀雲開生産的時候用的。
他聽說,女人生産的時候會很痛很痛,得知紀雲開懷孕後,諸葛小大夫就一心在爲紀雲開,配制生産時要用的藥,不想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很好。”王爺眼中的陰霾,在看到諸葛小大夫手中的藥,散去了大半。
能止住疼痛,王爺就安心了。
天知道,這四天他過得是什麽日子,要不是有紀雲開在身邊,他恐怕早就把别院的人全殺了。
紀雲開知道諸葛小大夫的本事,沒有任何猶豫,含下藥丸吞服……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諸葛小大夫配的藥丸,效果實在是好,服下藥丸沒有多久,紀雲開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連鳳祁的診斷都沒有聽到……
“終于,終于睡着了。”看着紀雲開即使熟睡,仍舊擰在一起的五觀,王爺的眼中泛起一層水霧。
天知道,他這四天來,最大的希望就是紀雲開能好好睡一覺,現在這個願望終于達成了。
這時,鳳祁也診斷完了,但他沒有急着說出診斷結果,而是讓諸葛小大夫上前,爲紀雲開診斷。
諸葛小大夫臉色一沉,知道事情恐怕比他們想的更複雜,什麽也沒有說,上前細心地爲紀雲開診斷。
諸葛小大夫和鳳祁一樣,診斷的很仔細,足足花了一刻鍾,才診斷完。
診完後,諸葛小大夫臉上的表情更凝重了:“除了身體虛弱外,王妃腹中的孩子很好,王妃也沒有事。”
診不出病因,這也就意味着,他們無法用藥。
“全燕北的大夫都這麽說,雲開自己診斷的結果,也是這樣的。”聽到諸葛小大夫的話,看到鳳祁凝重的神情,王爺一點也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了,所以他不敢像紀雲開一樣抱希望。
如果是有病,還能醫治,完全沒有問題,這叫大夫如何下手?
“查不出病因,我……沒有辦法。”諸葛小大夫看了一眼,睡得并不安穩的紀雲開,又看了看鳳祁……
現在,隻能寄希望于鳳祁了。
“我會想辦法。”鳳祁面色凝重,卻一口應承了下來。
現在,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有辦法,他就是沒有辦法,也要想出一個辦法來了。
“燕北的大夫提議把孩子打了,你們要晚來一刻鍾,孩子就沒了。”聽到鳳祁的話,王爺就知道鳳祁也不知原因。
他不想讓紀雲開再受苦,如果鳳祁找不到辦法,他甯可把孩子打了。
“打掉孩子是下下之策,他們能保住,把孩子打了,王妃就會沒事?”鳳祁溫潤的眸子,浮出一股寒意。
他不相信那群大夫不知道,雲開腹中疼痛,與孩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