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咬了,總不能咬回來吧?
人家不講道理,你也跟着不講道理,隻會拉低自己的水平,顯得自己也不有修養。
偏偏紀雲開就這麽做了,裘老夫人打了胖管家一巴掌,她就把裘姑娘給打了,一點都不帶猶豫,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夫人們,在怔仲之餘不免覺得快意。
天知道,裘老夫人這些年仗着她的不講理解,做了多少讓人惡心的事,偏偏她們這些夫人實在拉不下臉打回去。
燕北王妃這一鞭子,抽得實在是太好了。
有人覺得痛快,自然也有人覺得紀雲開小題大做了。不過是府上的管家被打了一巴掌罷了,至于動這麽大的肝火嗎?
真正是沒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氣度,燕北王府有這麽一個王妃,着實是燕北的不幸。
這世間之事最難兩全,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也有自己價值觀和判斷對錯的标準,你說服不了旁人,旁人也不可能說服你。
任何事,你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好,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哪怕是給所有人好處,也會有人覺得你給少了。
這個道理紀雲開很早就懂,所以她做事從來不會想旁人痛不痛快,她隻會想她痛不痛快。
胖管家被裘老夫人打一巴掌,她要不打回去,她鐵定不會痛快。
這一鞭子抽下去,雖然會被燕北的夫人鄙夷粗俗,但她高興。
紀雲開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鞭子上下晃動,完全沒有打完人後的歉意與不安。
裘老夫人好險沒有氣得吐血……
“燕北王妃,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裘老夫人縱橫燕北數十年,從來都是她打人,從來沒人敢對他們裘家的人動手。
“燕北王妃,你這麽欺我裘家,我裘家絕不會善了。”裘姨娘見裘老夫人耍橫,立刻站出來幫腔,“燕北王妃,别以爲你是皇上賜的王妃,就可以爲所欲爲,王爺喜歡的是我裘家的姑娘。要不是皇上賜婚,棒打鴛鴦,王爺早就娶我小姑子了,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你這王妃的位置,可是我家小姑子讓給你的,你别不知足。”
“知足?讓?”紀雲開手上的鞭子,指向縮在裘老夫人身後的裘姨娘,“這個人,我記得我告訴過管家,燕北王府不歡迎。來人呀,把她丢下去。”
她都懶得跟一個姨娘計較了,這女人居然敢跳出來挑釁她,這隻想死嗎?
“是,王妃。”别院的護衛在裘家人的死纏難打下,吃了不小的虧,聽到紀雲開的話,如同餓狼撲虎,猛地将裘姨娘拎了出來。
“母親,母親,救我……”裘姨娘吓壞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位燕北王妃完全不按套路走。
原先,燕北也有許多夫人明确表示,不歡迎她這個姨娘上門,但是……
她真要上門了,對方也不會爲難她,至少不會把她丢出去,那些名門夫人最愛的一套,就是漠視她,假裝她不存在。
她并不在這些,她隻要讓裘将軍知道,她能和正式夫人一樣出去交際,登門就是行了,反正實際如何,裘将軍一介男子也不會知道。
裘老夫人剛抱着裘姑娘安慰,轉眼就見自己的外甥女,兼兒子的姨娘被别院的護衛拖走了,頓時急了。
“燕北王妃,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裘老夫人猛地撲向裘姨娘,抱住裘姨娘,“這是我裘家的人,你這是要幹什麽呀!”
“燕北這塊地方是蕭!裘家人又如何,在燕北這地方,任代姓裘還是姓龍,都得聽姓蕭的。”姨娘小妾這種産物,紀雲開在京城的正式場合幾乎碰不着,沒想到到了燕北,反倒遇到了姨娘當家的。
裘家果然是不講規矩的,京中那些人,任憑再怎麽寵愛姨娘,也不會讓姨娘代行主母之職。就是混賬如端王爺,在原配王妃未死之前,也沒有這麽削端王妃的面子。
“你姓蕭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姓紀。你一個姓紀的,在我燕北指手畫腳,算什麽東西?”裘老夫人蠻橫慣了,說話一向難聽,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一直如此,那些夫人也不敢拿她怎麽樣,不是嗎?
“看樣子,裘老夫人的腦子不夠清醒。來人,提水來,給裘老夫人醒醒腦子。”遇到這種胡攪蠻纏的人,跟她講道理簡直是浪費時間。
“是,王妃。”護衛把裘姨娘丢在地上,轉身就去提水了。
内院,不知有哪個好事的,聽到這話急忙把水提到門口了,“王妃,水來了。”
“倒!”紀雲開淡漠的下令。
裘老夫人眼睛都瞪直了:“你敢!”
提水的護衛頓了一步,紀雲開眼眸一擡:“還不快動手。”
“你敢,你今天敢我身上倒水,我就弄死你腹中的孩子,看你還敢不敢猖狂。”裘老夫人張嘴就放狠話。
這話,她在燕北其他夫人身上用過,她的話一落下,那位懷孕的夫人就停手了,不敢再跟她對着來。
這世間之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年頭有幾個女人,敢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做肚子。
“倒!”裘老夫人這話,趁底激怒了紀雲開。
她不在乎裘老夫人罵她,但絕不允許任何人,拿她腹中的孩子生事,裘老夫人觸了她的逆鱗。
“嘩啦……”冰冷的水迎頭倒在裘老夫人身上,将臉上的脂粉沖了下來,各種顔色混在一起,糊了裘老夫人一眼,看上去跟小醜一般,站在紀雲開身後的夫人,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你……我跟你拼了。”裘老夫人一臉難堪,抹掉臉上的水,猛地朝紀雲開沖了過來。明明年紀不小了,但裘老夫人卻一點也不笨拙,如同瘋牛一般撞向紀雲開的肚子。
“快,保護王妃。”徐夫人和王府的護衛吓了一跳,連忙擋在紀雲開面前,想要擋住裘老夫人的攻勢,不想紀雲開直接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