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手上還拎一團東西……不對,是個孩子。一個昏迷不醒,被王爺當包袱一樣拎回來的孩子。
“墨七惜死了嗎?”王爺一臉陰沉地走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暫時沒有危險,你這是……”紀雲開指着王爺手中的孩子,不解地尋問。
“先看看這個孩子,還有沒有救?”王爺随手就将手中的孩子丢到墨七惜身邊,一副嫌棄的樣子。
“怎麽回事?”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晚點跟你說。”事情沒有查清楚前,王爺也不知該怎麽對紀雲開說。
事情,比較複雜,他自己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好。”紀雲開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快步上前爲他診斷,而很快紀雲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麽了?”王爺有些煩躁的問了一句。
不會是被他摔死了吧?
他好像也沒有用太大的力氣,隻是這麽小的孩子……他也不知道下多大的力氣合适。
“有點麻煩。”紀雲開收回診脈的手,上前仔細看了看小孩的臉,伸手擦了擦,看到手指上沾的粉脂,心下明了她的診斷估計沒有錯:“讓人打盆水來,要熱水。”
“快去。”王爺看了暗衛一眼,實際上,不需要王爺再吩咐,暗衛也會去打水。
很快,熱水就打來了,紀雲開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倒了一滴在熱水中,就看到清澈的水立刻變成碧藍色。
紀雲開拿來幹淨的帕子,在水中打濕,然後細心地擦拭小孩子的臉,很快就将小孩臉上的粉脂擦幹淨了。
一瞬間,在場的男人們,包括王爺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小孩還擦脂抹粉了。
合着那粉雕玉琢的樣子,都是脂粉給妝扮出來的?
他們就說嘛,這孩子看着瘦瘦的,怎麽一張臉那麽粉嫩?
原先不覺得奇怪,現在……容不得他們不多想了。
紀雲開将小孩子臉上的脂粉抹淨,露出一張長滿小紅色痘痘的臉。
“這是?”王爺小時候極少生病,他身邊的孩子……大多是生病就死了,他還真沒有見過長滿紅疙瘩的小孩子。
“天花。”紀雲開看到小孩臉上的痘痘,終于肯定自己的先前診斷。
“天花?”王爺一怔,猛地上前,一把抱起紀雲開:“别碰他。”
他再不了解小孩子,也知道天花是什麽,這病可是會傳染的,哪怕隻是接觸也會傳染。
“沒事的,我是成人,沒那麽容易被傳染,而且我小時候種過痘。”有天醫谷的谷主做師父,原主怎麽可能不種痘?
說真心話,紀雲開覺得,原主能活下來,能活到今天……多虧了天醫谷谷主。
不說旁的,就種痘這事……要不是天醫谷谷主在原主小的時候,爲她種痘,并全程照看她,原主鐵定早死于天花了。
爲什麽她這麽肯定?
因爲紀家其他幾個孩子都是在府上種的痘,沒有天醫谷谷主爲原主打算,原主生活在紀府,又沒有人照應,還能不染上天花?
依紀大人和紀夫人對原主的忽視,原主真要染上天花,還有活路?
“王爺,你們呢?可有種過痘?如果沒有的話,還是避開一些的好。”紀雲開靠在王爺的懷裏,擡頭看着他,又看了看暗衛們。
“本王沒有種過,不過不用擔心,區區天花本王還無懼。”就算擔心也沒有,他一路抱着這孩子回來的,要染上早染上了。
想到這裏,王爺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紀雲開:“本王身上也不知有沒有沾上髒東西,你還是離本王遠一些的好。”
幸虧紀雲開種了痘,不然就算不被那個小鬼染上,也要從他這裏染上了。
紀雲開要因此染上了天花,他恐怕……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墨七惜。
“屬下不知。”暗衛不是王爺,沒有生而知事的本事,幼年時的事,他們大多不記得,他們唯一的記憶就是訓練,訓練,各種瘋狂的訓練。
“不知就當沒有,你們和王爺一樣都避着點。回去洗幹淨,身上的衣服全部燒了,水處理好别亂倒,我回頭給你們開一點藥。”染上了治病,沒染上防身。
“好。”天花有多麽可怕王爺很清楚,哪怕知道紀雲開會累着,這一次王爺也沒有拒絕。
燕北軍失去聯系,要是他們再染上天花病,那就隻能等死了……
下這盤棋的人,還真是……聰明!
饒是王爺也不得不說,這一手幹得漂亮。
用一個孩子身份特别的,暗殺墨七惜,讓他們染上天花,失去戰鬥力,而後出手殺了他們……
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他們真要染上天花,沒有紀雲開這個本領神奇的人在,他們根本等不到藥來救治。
這一招,太妙了!
發現了天花病毒,紀雲開立刻忙了起來,她現在不僅要照顧中毒昏迷不醒的墨七惜、染了天花病毒的小孩,還得注意王爺和他的親衛、暗衛的情況,一旦發現異常立即隔離。
紀雲開的體力有限,異能也有限,她現在懷着身孕,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拼着把異能耗光來催生藥草,她現在隻能盡力而爲,如此一來她一天催生的藥草,完全不夠所有人喝。
倒不是她的能力下降了,實在是有墨七惜的毒太嚴重,小孩身上的痘發得太快了,需要的藥草太多,她必須緊着這兩人先。
而且,在第二天下午,紀雲開又發現墨七惜也染上了天花。
這下好了,原本還需要兩頭跑,進出一趟就消毒,現在紀雲開直接讓人把墨七惜擡到小孩子一起,她好一起照顧。
照顧墨七惜還好,墨七惜再怎麽樣也不會要她的命,那個小孩子卻是一個危險人物,紀雲開在照看他的同時,還得綁着他,免得這小孩子醒來後把他們都弄死。
這小孩,可不是什麽單純無知的孩子,下起手來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