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紀大人行事瞻前顧後,自以爲是君子之風,卻不知落在朝臣眼中,那隻是優柔寡斷,軟綿好欺。
不過,當初認爲紀大人好欺負的人,這個時候都吃了大虧。
如果說,先前的紀大人隻是皇上手中最好用的一顆棋子,怎麽擺弄都沒有脾氣,那麽現在的紀大人,就是皇上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再次重現在朝堂上,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再無先前的溫和謙讓,隻有……瘋狂與兇殘!
不要命的瘋狂,以及不顧一切的狠勁,那股兇殘的勁,就是常年征戰沙場的武将都怕,更不用提文官了。
“紀大人,這是瘋了?”這麽不要命,不留餘地,就不怕他倒下後,他們這些人報複他的家族,他的孩子?
在朝爲官誰也不是一個人,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家族後人留條路吧?
紀大人這種把全朝堂都得罪的狠勁兒,可不像是願意爲家族、爲子嗣留退路的。
“天知道是不是毒藥吃多了,把腦子給藥壞了,這狠勁兒……可真叫人害怕。”六部的官員叫苦不疊,一向老好人的紀大人突然變了,變得兇殘不講道理,獨斷專權,他下發的政令,哪個環節沒有按預定的計劃走完,便革誰的職。
如果隻是革職還好說,要是有誰拖延妨礙,紀大人直接發大招,搜集那人的犯罪證據,然後不要命的彈劾、彈劾……非把人弄下馬,把人全家都弄下來不可。
在朝爲官的人,就算自己幹幹淨淨,家裏也不一定,誰沒有一點問題?
是以,紀大人一揪一個準。
被他弄垮的大臣,不是沒有想過反擊,可不管紀家族人多倒黴,雲家多慘,他那對子女多麽不受人待見,紀大人照樣我行我素,甚至更加瘋狂針對人家全族。
旁人不是紀大人,紀大人不在乎家族未來,兒女前程,他們在乎呀。
面對這樣一個豁出去什麽也不怕的人,他們除了退讓還能如何?
朝臣心生怯意,六部改革一事就進行的更順利了,皇上也就越發的重用紀大人,紀大人手中的權利越大,也就更兇殘了。滿朝大臣天天叫苦,天天彈劾紀大人,但都沒有用!
皇上擺明了要重用紀大人,要保紀大人,在皇上的計劃沒有完成前,紀大人都會安然無恙。
“紀大人……恭喜恭喜呀。”短短半個月便升到一品大臣,皇上爲他單獨設督察司。紀大人擔任總督一職,監察百官,推進六部改革,手中的權力之大僅在皇上之下,朝臣對紀大人的恨意可不止一星半點。
紀大人,是踩着他們的屍骨爬上去的,他座下的官位,都是由他們這群官員的屍骨搭建而成的。
“客氣了,都是衆位同僚的擡愛。”紀大人皮笑肉不笑,明明原先是白面書生的儒雅書生,這會面上卻生生浮出一絲血氣,可見紀大人最近也沒少見血。
人呀,一旦瘋狂起來,真得很可怕。
紀大人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走到今天這步,有朝一日能在朝臣中呼風喚雨,無人敢掠其鋒芒。
到這個位置,他終于能明白燕北王在朝中的地位了。
權利的滋味,真得叫人迷醉。
如若他能成爲天啓第二個手握實權的異姓王,想來燕北王不會阻止他過繼蕭家一個孩子吧?
帶着這份期盼,紀大人充滿鬥志,在督察百官,踩百官上位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天啓朝堂也因爲他的存在,而變得十分和諧,皇上手中的權利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重用紀大人。
等到鳳祁發現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給紀雲開遞個消息,告訴紀雲開這個消息……
天啓朝堂的事對紀雲開和王爺影響并不大,王爺的勢力重心從來不在天啓,而是在燕北,這個天啓、北辰與南疆這個三國交界的地帶。
紀大人的事,王爺與紀雲開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王爺是不在意,紀雲開則是無心在意。
一路上,雖有發狂露出本性的墨七惜暗中護衛,但該有的危險卻不會少。
先前還好,偶有幾撥人馬發現他們的蹤迹,在紀雲開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墨七惜給解決了,但越接近北辰邊境他們的遇到我伏殺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任憑墨七惜再強也堵不住。
雙拳再敵四手,墨七惜隻有一個人,伏殺他們的人卻從殺手到死士,再到現在的軍隊!
足足數千人,雖做普通人打扮,但隻一眼紀雲開就知道,這些人是軍人,是經過生死訓練的軍人,每一個都極其強悍,就算不是兵中王者,也不遑多讓。
這些人一出現,王爺周身的氣息就發生了變化,不需要言語,紀雲開就明白,這些人不好對付。
戰鬥還未開始,紀雲開就默默地退到費小柴與諸葛小大夫身旁。
他們三人是隊伍中需要重點保護的,諸葛小大夫與費小柴毫無戰鬥力,她多少還有一點戰鬥力,但考慮到肚子裏那顆球,那點戰鬥力也可以忽略不計。
“保護王妃!”這一次和之前無數次暗殺都不一樣,這一次人數更多,更危險。
如果王爺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皇上手中的大殺招,最後一道防線。
一身黑衣的王爺,沒有像先前那般站在人後,而是讓人取來他的重劍,舉劍走到墨七惜身旁……
墨七惜滿頭銀絲随風飛舞,一身紅衣刺眼奪目,手中拿着一把泛着血光的長劍,整個人好似與長劍融爲一體,一樣的冰冷肅殺,血色的外紅沒有爲他增添一絲溫度,反倒爲他添了一絲邪氣。
一黑一紅,一重劍一長劍,兩人站在一起殺氣便已沖天,紀雲開看着兩人,有那麽一刹那無法呼吸。
連站在他們身後的紀雲開都大受影響,可想而知直面他們二人殺氣的士兵,此時是什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