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是我的外祖家,我怎麽可能看不上。”紀雲開很不喜歡擡頭看人,但也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這個小姑娘,還不配。
“王妃表姐還記得雲家是你外祖家就好,這些年雲家并沒有怠慢你,每年你的生辰,雲家都是一船一船的給你送禮,就怕别人看你有一個商戶外家,而不看不起你。這些年,我們雲家爲了給你做面子,可沒少往你身上砸銀子。”雲仙說得理直氣壯,雲大少卻是滿頭大汗,連忙拉住雲仙:“仙兒,夠了。”
“不夠。”雲仙甩開雲大少的手,氣急敗壞地道:“這些年,咱們雲家花在她身上的銀子,沒有百萬兩也有八九十萬兩,可現在她成了燕北王妃,你看她是怎麽回報我們雲家的?不說幫我們雲家,就是我們雲家想要入股琉璃坊,她居然還不讓?怎麽?看不起我們雲家的身份?花我們雲家銀子的時候,怎麽沒有看不起我們雲家?”
要換作任何一個官員夫人,雲仙都不敢這麽說話,但在紀雲開面前,雲仙有說不出來的優越感,哪怕紀雲開已是燕北王妃,雲仙仍舊覺得自己比紀雲開高一等。
無他,隻因紀雲開是外室女的女兒,是一個身份低賤,上不得台面,不被家族承認的外室女的女兒,這樣的身份要爆出去,紀雲開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
“大膽!這是燕北王府,容不得你撒野,來人……”暖冬聽到雲仙的話,氣壞了,連忙喊人過來,卻被紀雲開阻止了。
紀雲開沒有理會雲仙,而是對雲家大少道:“雲家的銀子花到哪裏去了,想必雲大少很清楚,雲大少是不是要跟雲小姐好好說清楚?”
她就不信,她在紀家的處境,雲家人會不清楚。
雲家是徹頭徹尾的商人,他們所付出的每一筆銀子,都是爲了投資,爲了更大的回報與親情沒有一絲關系,雲家對她沒有親情。
這個時候拿情誼說事,她除了想笑外,沒有别的情緒。
“王妃恕罪,仙兒年紀小不知事,言辭無狀,多有得罪,還請王妃恕罪。”雲大少吓得滿頭是汗,要不是還搭着紀雲開表哥的身份,他都要跪下來了。
“雲大少言重了,雲小姐叫我一句表姐,我這表姐怎麽可能罰她。”雲仙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紀雲開也懶得給雲家面子,連“表哥”也不肯叫了。
“沒事的話……我就不送你們了。”雲家第一次上門,她不可能叫人把雲家打出去。
還是那句話,這些年原主過的是什麽生活,外人不知,外人隻看到雲家一船一船的禮物,明面上她不可能給雲家太多難堪。
“不必,不必,王妃客氣了,我們這就告辭。”雲大少吓得臉色發白,滿頭是汗,拉着雲仙就要走,雲仙卻不肯,猛地甩開雲大少的手:“大哥,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明明是她不仁不義在先,憑什麽說我有錯。”
“這就是雲家精心教養,準備送進宮的嫡女?本王勸你們,還是别送的好……免得牽連雲家。”王爺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門口。
“王爺?”雲大少扭頭,看到燕北王從他身邊走過,步入屋内,臉色更難看了,雙腿不斷發抖,一副站不穩的樣子。
“王爺回來了。”紀雲開起身,面上的笑容溫柔而美好。
王爺上前,握了握紀雲開的手,扶着她坐下,自己則在一旁坐下。
雲大少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小民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大少跪下來後,還用力拉了拉雲仙,雲仙被他扯的一晃,不得不跪下來。
“還知道本王是王爺,知道這是燕北王府,不錯。”王爺完全沒有叫人起來的意思,姿态傲慢地不像話。
紀雲開笑了笑,溫柔地開口:“王爺恕罪,我外祖家的剛進城,對京城的規矩不熟悉,還請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們計較。”
她不介意偶爾客串一下白蓮花。
紀雲開的話落,雲仙就紅着眼睛吼了回雲:“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做好人。”
紀雲開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這不就收到效果了。
“哼……”王爺冷哼一聲,“看樣子,雲家這幾年太順了,開始目中無人了。”
對付雲家這樣的人,王爺連殺氣都不需要露出了。
當然,也不排除王爺不敢,畢竟這是他的王府,不是皇宮,府中還有一堆名貴的花花草草,和一個愛花草的王妃,要是那些花花草草死了,他相信王妃一定不會放過他。
爲了未來的性福生活,他隻能委屈自己,有氣在外面發完回家。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舍命年紀小不懂事,口無遮攔,還請王爺恕罪。”雲家大少吓懵了,不斷地磕頭求饒。
雲仙亦是俏臉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爺:“明明是她欺負我們,我沒有……”
“仙兒,閉嘴!”雲大少兇了雲仙一句,語氣急不可奈。
“我……”雲仙一臉呆滞,完全不能理解。
而王爺接下來的話,更叫她懵了:“本王的王妃,就是欺負你又怎麽了?欺負你,也是你的榮幸!不管能不能受,都給本王受着,受不住也得受,明白嗎?”
“王妃沒有欺負草民,草民的妹妹是魔怔了,王爺恕罪。”雲大少的額頭都磕出血了,卻不敢抹一下。
雲仙一臉蒼白,癱倒在地:“這世間還有公平可言嗎?”
“跟本王要公平?你們雲家好大的膽子。”王爺這人記仇,雖是雲仙一個人的言論,但他卻把仇記在整個雲家身上。
“本王記得,雲家在燕北也有生意是不是?”王爺看了一眼身側的暖冬,暖冬忙上前應了一句是。
王爺點了點頭,冷聲下令:“很好,傳本王的令,驅逐雲家商人。”
有些事,紀雲開不能做,他能做。
畢竟他蕭九安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