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輕拍紀雲開的胳膊,說道:“不管十方世界要做什麽,隻要你不喜歡,我們毀了他便是。”
不需要問緣由,也不需要問對與錯,更不需要去管是不是多管閑事,隻要紀雲開不舒服,不想見到,那便毀了。
“這是藥門,我們要做什麽,恐怕不是容易的事。”紀雲開自然是想要毀掉,藥門底下那個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室,但就他們幾個人和藥門對上,有勝算嗎?
“能有多難?”王爺不以爲意的道,見紀雲開仍舊一臉愁容,搖了搖頭:“雲開,你知道本王在天啓,爲何能有侍無恐嗎?”
不等紀雲開回答,王爺便接着道:“本王在天啓連皇帝也不看在眼裏,除了本王自身實力不俗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原因,那就是……”
“軍隊?”紀雲開想起黑石山的事,大膽的猜道。
王爺點了點頭,肯定了紀雲開的猜測:“沒錯,就是軍隊。本王擁有一隻可以摧毀任何城池的軍隊,隻要那支軍隊在本王手上,這天下就沒有本王想而辦不到的事,隻看本王願不願意辦,又付不付得起那個代價。”
所以,他一直很感激老燕北王,對十慶郡主也十分縱容。
“軍隊上山,藥門的人必然不是對手,但進出藥門的路隻有一條,軍隊根本無法大規模的進入。”藥門的人很聰明,他們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了,隻留下一條僅供三五人同時通過的路。
這樣的路,根本不可能讓大軍通行,大軍可能還沒有摸到藥門的邊,就先折損了。
“有本王與你在,藥門那些毒物着實不算什麽。”毒草什麽的他還真無懼,南疆的毒草要是沒有經過煉制,也傷不了他,更不用提藥門種的毒草。
藥門培植的毒草再毒,能毒的過南疆那塊天然滋生毒草的“寶地”?
紀雲開眼前一亮,驚喜地道:“這個倒是有可能,咱們可以去試試。如果我們能開一條路出來,不僅能讓大軍上山,還能殺藥門一個措手不及。”
“對,在大軍面前,藥門不堪一擊,現在……緊要的是,先把諸葛小大夫弄出來。”蕭九安知道,要是沒把諸葛小大夫弄出來,紀雲開絕不會同意離開。
“這個不用擔心,隻要我的毒明天沒有緩解,并且越來越重,藥門門主沒有辦法,他定會把諸葛小大夫放出來。”至于諸葛小大夫的師父?
紀雲開沒有提,也不知如何提。
他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她能把諸葛小大夫拉出來,并不表示能把他師父拉出來,要救諸葛小大夫的師父,得看諸葛小大夫聰不聰明。
……
無疑,諸葛小大夫單純歸單純,關鍵時刻腦子還是很好用的。當藥門門主告訴他,他開的藥方對紀雲開無用,紀雲開的毒未曾壓下後,諸葛小大夫就提出要去給紀雲開診脈,不然他也把不準。
“你在跟我耍心計?”藥門門主也不是傻的,一聽到諸葛小大夫的話,就猜測諸葛小大夫昨天給他熬的藥有問題。
“大師父,我隻是想活着。”諸葛小大夫沒有否認,甚至坦然到無賴的地步:“你不放我和師父出去,我是不會給王妃開出藥方的。”
不過是一天一夜的時間,諸葛小大夫整個人卻瘦了一圈,純淨的黑眸布滿血絲,隐隐還有未化解恐怖和不安。
想來也是,連墨七惜那樣的人,看到這座人間煉獄的慘狀,都會覺得毛骨悚然,更不用提從來未經曆人間險惡的諸葛小大夫。
“你跟我談條件?你夠格嗎?”藥門門主不複人前的慈愛,看諸葛小大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臭蟲,眼中帶着森冷的寒光。
諸葛小大夫低下頭,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反正都是死,怎麽樣我和師父都不可能活下去,我不何賭一把。反之,大師父你卻不敢賭,要是你治不好王妃的病,就等于砸了藥門的招牌,也失去了壓在天醫谷頭上的機會。”
諸葛小大夫他隻是單純,他并不傻。尤其是經曆了軍中那些人,面對耗盡心血救他的王妃,也能出言指責、逼迫的時候,諸葛小大夫就知道,這世間并不是以心就能換到心的,有些人沒有心,而有些人隻有狼心狗肺。
“你不說我還忘了,燕北王妃爲何不去天醫谷求醫?她的大師兄不就在京城嗎?爲何她舍近求遠來藥門?是不是你唆使的?”藥門門主原先就對蕭九安、紀雲開的到來好奇,原以爲是給墨七惜治病,結果卻是給紀雲開解毒。
要是給墨七惜治病,他們來藥門還能理解。藥門隐秘,無人帶領絕對進不了,來這裏給墨七惜治病,絕對可以保證沒有人找得到墨七惜。
但給紀雲開解毒就不一樣了,作爲天醫谷谷主的關門弟子,中了毒不應該去求自己的師父嗎?
“天醫谷的大弟子解不了她的毒,谷主夫人懷了身孕,懷像不好,沒有心情爲王妃醫治。”諸葛小大夫仍舊低着頭,沒有去看藥門門主。
他害怕,害怕一擡頭就看到外面的慘狀,更害怕一擡頭,就讓藥門門主看出他在撒謊。
天知道,昨天知道王妃中毒,大師父說讓他開一劑平時給王妃壓制毒藥的藥方,他有多震驚。要不是師父突然發狂,給了他思考的機會,又悄悄的提醒了他,他肯定會搞砸。
昨晚,大師父走後,他就與師父在商讨此事,猜測是不是王妃和王爺發現了什麽?
當然,大部分的時候是他在說,師父隻能點頭或者搖頭。
經過師徒二人一晚的“溝通”,諸葛小大夫終于可以肯定,應該是王妃和王爺知道了什麽,正在想辦法救他去,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不然不僅他會死在這裏,就是師父也會死在這裏。
想着自家那個仙風道古,好似随時都會羽化而去的仙人師父,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諸葛小大夫就一陣心疼,也壓下了撒謊帶來的罪惡感。
他一定,一定要帶師父離開這裏,即使師父說他不在意,他也要把師父帶走。
這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哪怕是死,他也不要他師父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