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知道藥門在哪裏。
當然,有人上藥門求過診,但求診的人回來後,絕口不會提藥門在哪裏,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藥門在哪裏。
去藥門求診的人,都是由藥門的醫師帶上去的,就像蕭九安、紀雲開、墨七惜和費小柴四人一樣,在諸葛小大夫的帶領下,跋山涉水來到藥門。
說是跋山涉水一點也不誇張。祁家的别莊,選在三山環山的地方,藥門更絕,直接四面都是山,且都是百丈高山,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進不去。
趁休息的時候,諸葛小大夫簡單的爲四人介紹了一下進出藥門的路。藥門進出的路隻有一條,其他的地方步步死機,殺機重重,要是誤入這四座山,或者有人硬闖,絕對找不到藥門的所在,隻會成爲山中樹木的養料。
别說外人,就連藥門的人,不走之條路,也會死在山上。
紀雲開聽到這話,默默地看了王爺一眼……
明明什麽也沒有說,但王爺卻莫名的懂了。
王爺沒好氣的在紀雲開腦門上敲了一記:“在南疆的密林中,本王也能活着走出來,你覺得本王會成爲樹木的肥料嗎?”
想要他蕭九安成爲花草樹木的養料,這輩子是沒有可能了,下輩子估計也沒有可能。
隻有藥草樹木怕他的份,沒有他成爲花草樹木的肥料的可能。
“南疆人都能從南疆密林中走出來,但是藥門的人卻不可能翻過這四座山。”紀雲開捂着額頭,一臉委屈。
一言不合就“打人”的王爺,真的太讨厭了,她還是喜歡以前那個高冷的,不近人情,不讓人靠近的王爺。
“所以呢?”王爺到底舍不得紀雲開委屈,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看似下手快狠準,實則沒用什麽力道。
但就是這樣,王爺揉了兩下,卻發現紀雲開的額頭紅了。王爺老臉一紅,強自鎮定地道:“真打疼了?”
“你讓我打一下,就知道疼不疼了。”實話,真不疼,而且她的額頭不是被王爺打紅的,是被王爺揉紅的。
不過,她才不要說呢。
“本王倒是想讓你打,可是……”王爺往左一步,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看着紀雲開,“你太矮了!”
“你……”紀雲開氣得磨牙,伸手比了比,發現真的打不着,頓時臉黑了,“你蹲下來。”
“你什麽時候,見本王在人前蹲過?”王爺站在高位,雙手環抱,一臉高冷。
“所以呢?你現在蹲不蹲?”紀雲開學關王爺的樣子,雙手環抱,擡頭看着王爺,臉上帶着恬淡的笑,但是……
莫名的,王爺卻覺得不對勁。
紀雲開笑得太溫柔,她平時可沒有這麽溫柔呀。
“咳咳……真要蹲?”王爺放下手,低聲道。
“你打了我。”紀雲開依舊保持微笑,且笑的比之前更甜了,但也更危險了,費小柴和諸葛小大夫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離紀雲開遠遠的……
王爺一臉無奈:“晚上行不行?”
“當然……”
不行二字還沒有說出來,坐在一旁的墨七惜實在受不了這兩人,不客氣地出聲打斷了:“我說你們兩個夠了!我們現在是去藥門,不是去遊山玩水,你們能不能認真一點?”
自從棄馬車改徒步後,這兩人一路粘粘糊湖,真的叫人受不了。
偏偏你要說這兩人有什麽舉止不當,他們又沒有,兩人一路保持距離,沒有半點親密姿态,但是……
這對話,你聽聽?
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咳咳……本王怎麽不認真了?”王爺輕咳一聲,一臉嚴肅地看向墨七惜。
紀雲開面上閃過一抹尴尬,但卻努力維持平靜:“現在不是休息嗎?”
她承認,在王爺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她都忘了此行去藥門有多兇險,一路上隻顧着與王爺逗嘴玩兒了。
這樣不好,她都快不像自己了。
“就算是休息,你們兩個也考慮一下旁人的心情呀?你們兩個成天打情罵俏,有意思嗎?”墨七惜沒好氣地哼一聲。
娶了妻了不起呀,真要惹急了他,他也去娶一個。
“我們哪有打情罵俏,墨七惜,你别胡亂栽贓。”紀雲開被墨七惜說的很不好意思,但嘴上卻不承認。
“栽贓?我需要栽贓你們嗎?不信,你問他們兩個……你們兩這一路在馬車裏膩歪還不夠,出了馬車還要膩歪,你們煩不煩。”真是的,害的他都想找個人成親了。
不等紀雲開開口,費小柴和諸葛小大夫就默契地看向紀雲開,用力點頭。
呃……紀雲開滿頭黑線。
默默地看向王爺,無聲尋問:他們兩是不是太過了?
王爺堅定的搖頭,搖到一半,就聽到諸葛小大夫貼心的安慰:“王妃,沒有關系的,這裏是森山,沒有人看到,不會有人說你們的。”
聽到這話,紀雲開更尴尬了。
諸葛小大夫還不如不安慰的好。
至少費小柴?
他這個時候除了點頭和搖頭外,再也不敢發聲。
他先前撩了王爺幾句,被王爺收拾了一頓,現在老老實實的捂住嘴,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看……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說。”有了同盟,墨七惜更理直氣壯了。
可惜,他的話也隻能讓紀雲開尴尬一二,王爺從頭到尾表情不變,直到墨七惜得意地看他,王爺才給了他一個正眼,淡定而莊重地道:“本王與王妃是夫妻了,看不慣,你就閉上眼,閉不上……本王不介意幫你挖了。”
墨七惜那雙天下獨一無二的銀眸,可是很值錢的……
“喂……要這麽兇殘嗎?兄弟一場,你爲了個女兒挖我的眼睛?”墨七惜自然知道蕭九安是開玩笑的,但這并不妨礙他生氣。
爲了個女人,居然要威脅挖他的眼睛,蕭九安就别怪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客氣,揭他的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