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王爺一再不松口,繞過他往外走之際,他二話不說,坐在地上,死死抱住王爺的大腿:“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去,你一定要帶上我。”
被費小柴抱住的刹那,王爺整個人是崩潰的,要不是紀雲開及時按住他的胳膊,他指不定已經一腳把費小柴給踹死了。
“放手!”王爺低頭,冷冷地看着費小柴。
他就沒有見過,比費小柴還不要臉的人,他真是漲見識了。
王爺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太駭人的,饒是費小柴再不怕死,也吓得不得不松手,但也隻是稍稍松了松手,他仍舊抱着王爺的大腿,可憐兮兮的請求:“王爺,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乖乖聽話,一路保護小師妹。”
“滾開。”王爺動了動腿,吓得費小柴連忙松開手,趁此之際,王爺轉身就走……
他原是打算打費小柴去的,但現在?
他決定不帶了,沒有費小柴,他一樣可以去天醫谷,而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費小柴見王爺要走,不管不顧撲了上去,再次抱住王爺的腿:“王爺……你不能丢下我一個人呀,王爺,你就帶上我吧,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費小柴嚎的特别大聲,一副被人抛棄了的樣子,墨七惜站在一旁,差點笑岔氣了。
他就沒有見過,比費小柴還要沒臉沒皮的人,也沒有見過,能把九安氣成這樣,還能活着的人。
費小柴果然是個寶。
“費小柴,别給本王殺你的理由。”扭着,看着趴在地上,抱着他大腿的費小柴,王爺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跳起來。
他就沒有見過,這麽死皮賴臉,不要臉的人!
“小師妹……”費小柴不理王爺了,可憐兮兮地看向紀雲開,明擺了要請紀雲開爲她做主。
沒錯,紀雲開就是費小柴有恃無恐的原因,要不是紀雲開在,他早就跑得沒影了,哪裏敢纏王爺,真當他不怕死呢。
“王爺,别逗他了,再逗下去,我們都不用走了。”紀雲開沒好氣的白了王爺一眼,臉上就差沒寫“真不知道拿你怎麽辦”幾個字。
費小柴固然無賴了一點,可王爺也好不到哪裏去呀。
王爺明明就打算帶費小柴一起去,卻死活不開口,擺明了就是逗費小柴玩。
隻是王爺沒有想到費小柴這個人來瘋,人越多他玩的越瘋玩,這下好了……被費小柴折騰的下不了台了吧?
“咳咳……走吧。”内心深處的惡趣味被拆穿,王爺臉上閃過一抹尴尬,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
紀雲開說歸說,他不承認就行了。
“帶我走?”趴在地上,就差打滾的費小柴,聽到這話立刻跳了起來,“小師妹,我是不是也能跟你們一起去了?”
“對,快去換一件衣服,我們等你。”紀雲開真的拿費小柴這個巨嬰,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人,也隻有鳳祁能治,除了鳳祁真的沒人奈他何。
“小師妹,你等我……”費小柴再次發揮他人瘋的作風,一邊走一邊脫,人還未走進回廊,衣服就脫了一地。
“天醫谷谷主到底是怎麽教兒子的?”墨七惜看着一大把年紀,還蹦蹦跳跳脫衣服的費小柴,真的無力了。
但諸葛小大夫卻十分羨慕:“少谷主爲人直率,行事磊落,很好。”他是真的很羨慕費小柴這種無拘無束,不在旁他人的眼光的性子。
這世間有幾人,能活得你費小柴一樣自在?一樣快樂?
“他這叫沒心沒肺。”紀雲開真的不想吐槽費小柴。
這人傷心難過不超過三秒,頭痛生氣也不超過三秒,能把兒子養成這個性子,天醫谷谷主肯定也是一個大奇葩。
墨七惜怔了一下,臉上嘲弄的笑被凝重取代,他看着費小柴離去的方向,失落地道了一句:“能活得沒心沒肺,也是挺好的。”
他們這些人,哪個活得不累?
也許,費小柴才是他們當中,看得最開的一個。
能活得沒心沒肺,首先得要放得下,他、九安甚至是紀雲開,都不是能放得下的人,所以他們活得累……
被衆人羨慕,活得沒心沒肺的費小柴,很快就換了一件衣服出來,而且是極度騷包的紫色,即使是大晚上的也十分炫目。
紀雲開還來不及吐槽他的衣服難看,就聽到他一臉得瑟地道:“小師妹,我有沒有很帥,這衣服可是我特意讓人給鳳祁老大做的,結果鳳祁老大說這件衣服跟我更配。沒有辦法,我隻能勉爲其難自己穿了。”
“很好看,我們走吧……”紀雲開違心的贊了一句,默默地移開眼,以免辣眼睛。
紫色這種顔色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出來了,沒有足夠的氣質與長相,會被紫色襯得其醜無比。
長相費小柴不缺,但氣質……紀雲開不說也罷,反正他們兩不坐一輛馬車,不傷她的眼睛,她就不對費小柴的穿着發表意見了,以免天亮了,他們都走不了。
費小柴在紀雲開面前顯擺完,又跑去找諸葛小大夫和墨七惜顯擺。
他跟墨七惜也不是第一次見,不過作爲一個‘機智’的少年,費小柴十分聰明的沒有說他見過墨七惜,也沒有對他的銀發銀眸發表任何意見。
隻是,偶爾眼神落在墨七惜的銀發上,會控制不住流露出羨慕的眼神,甚至費小柴還私下跟諸葛小大夫商論,有沒有什麽藥,能把他的頭發變成銀色,或者把他的眼睛變成銀色。
原本,墨七惜對與費小柴同乘一車十分反感,但看到費小柴時不時對他的銀發流露出羨慕的眼神,甚至還會嫉妒的看着自己,墨七惜詭異的滿足了,不僅沒有把費小柴踹下馬車,甚至對自己滿頭銀發也不像先前那麽厭惡了。
看,他厭惡的東西,正是他人求之不得的,他爲什麽要讨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