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紀雲開的臉皮這麽厚,這種話她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出來,她還要臉嗎?
周邊的夫人聽到紀雲開的回答,一個個咬唇悶笑,肩膀抖的厲害,可見他們憋笑憋的多痛苦。
就在這時,一向風度翩翩,清貴俊雅的鳳祁,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小師妹果然是小師妹,難怪師父回去後每次提起你,都笑的合不攏嘴。”
鳳祁一笑,旁人也顧不得失不失禮,一個個也跟着笑了出聲:“我今天才知燕北王妃這麽有意思,燕北王妃這話說的再對不過了。”
“燕北王妃可真正是個妙人,别說在這裏,就是這天下也隻有一個燕北王妃,燕北王妃便是帶面具又如何?”
……
因宮宴的事,紀雲開跟宗室的王妃、郡王妃、公主們的關系都不錯,見皇上并無針對紀雲開的意思,這些人也不介意賣紀雲開一個好。
衆人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天武公主的聲音壓了下去,天武公主站在紀雲開面前,臉色一時紅一時白,說不出來的精彩。
然,就在衆人以爲她會就此放棄之際,她又開口了:“這麽說,燕北王妃是不願意把面具摘下來了?”
爲了壓下衆人的話,天武公主這話說的又急又尖銳。紀雲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放下酒杯,眼神冰冷:“我爲什麽要把面具摘下來?你是什麽東西?”
“你……”天武公主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着紀雲開,眼眶頓時就氣紅了。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當衆下過臉。
在這麽多人面前,紀雲開說話這麽沖,叫她怎麽下台?
紀雲開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慢條斯禮的拂了拂衣服上的褶子,看着天武公主,不急不慌的格開她的手:“公主,我不喜歡被人指着,還有……你擋着我的光了。”
“你,你,你……”天武公主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險些沒有喘過來。
“我很好,不勞公主擔心,公主你的位置備好了,你該入席了。”天武公主一進來,就有小太監在右首側爲天武公主安置了一個位置。
“紀雲開,你可知……”天武公主正想拿身份壓人,殿外就響起了太監的尖銳的喊聲:“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皇上到了,天武公主和紀雲開之間就是有再大的争執,這個時候也要停下來。
“公主,抱歉了……”紀雲開冷淡地擡眸掃了天武公主一眼,便側身上前一步,站在天武公主面前,随衆人一同跪下,迎接皇上和紀貴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随着殿中所有人跪下相迎,皇上攜着紀瀾走了進來。
紀雲開低着頭,耳邊盡是萬歲、千歲的聲音,根本不知皇上走到哪了,直到一片明黃的衣擺出現在眼前,紀雲開才知皇上在她面前停下來了。
當然,與皇上一起站在她面前的還有紀瀾。
“衆位都平身吧。”皇上并沒有讓衆人久跪,即使他此刻還未在龍椅上坐下。
衆人起身,皇上才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天武公主怎麽還不入座?”
皇上自然知道天武公主定是找紀雲開的茬了,但找茬找到他這個皇上來了都不收手,那就是蠢了。
天武公主的臉色很難看,努力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我與燕北王妃說話,一時忘情,還請皇上見諒。”
“原來如此,公主快快入座吧。”皇上知道這不是真話,卻不願意多問。
這是天啓的宮宴,他并不想希望宮宴上出亂子。
天武公主強撐着笑,轉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走之前狠狠地瞪了紀雲開一眼。
紀雲開一眼無辜,隻當沒有看到。
“燕北王妃也坐下吧。”皇上搖了搖頭,懶得去看紀雲開。
他有時候也很讨厭紀雲開那張氣不死人不償命的臉,可是沒有辦法,在這種場合再氣不能表露出來。
“多謝皇上。”紀雲開退回自己的坐位上,優雅入座。
紀瀾站在皇上身旁,高傲的如同孔雀,一直高擡着下巴,挑釁地看紀雲開,此刻也不例外。
紀雲開看得好笑,搖了搖頭……
從來,她就無意與紀瀾争什麽,一直都是紀瀾咬着她不放。
有時候她真想不明白,紀瀾這麽死盯着她有什麽意思?
她有什麽值得紀瀾羨慕嫉妒的……
皇上入座,例行發表了一番講話,便宣布宮宴開始,君臣同樂,随即歌舞、美食一一端上來了。
太監、宮女端着精美的食物,在各桌之間來回穿梭,一個個井然有序,忙而不亂。
經禦廚精心烹制的食物,一一擺在衆人面前,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此時正值冬末初春,殿内雖足夠暖和,外面卻是天寒地凍,禦廚精心制作的美食從禦膳房端過來早就冷了,誰還樂意動筷子。
按在慣例,給皇上敬了酒,又喝了皇上敬的酒後,衆朝臣就開始看台上的歌舞,一副輕閑惬意樣子,和平時并沒有什麽兩樣,但仔細看會發現,有些道行淺的官員還是着相了……
當然,這也不怪他們。
天知道,他們一步入内殿,看到擺在兩側鮮豔奪目的花朵時,心裏有多麽震驚。
他們明明讓人做了手腳,送進宮的那些鮮花到了晚上就會枯萎,根本沒有辦法用。
按說,今年的宮宴上應該不會有鮮花才是,就算有也是蔫巴了的死花,可是……
誰來告訴他們,殿中這些鮮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皇上一夕之間去哪弄來這麽多新鮮的花?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皇上什麽時候,知道他們動手腳的事了?
爲何他們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鮮花動手腳的事被皇上發現了,那麽今晚宴席上送來的瓜果呢?
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
是不是已經有了後手?
他們今天的安排是不是全廢了?
天知道,他們此刻平靜的外面下,有多麽的忐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