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蕭九安手上吃了一個大虧的皇上,怎麽肯甘心就此罷手。
蕭九安不在京城,他折騰不了蕭九安,還不能折騰紀雲開嗎?
這段時間,京中對紀家不利的流言一撥接一撥,紀府的下人每天都在琉璃坊外面等紀雲開,隻要紀雲開一出來,紀家一定不會放過她。
先前,皇上懶得管紀雲開,更懶得管沒有利用價值的紀家,紀雲開能躲過紀家也是她的本事,但現在不一樣了。
蕭九安在燕北給了他那麽大的一個難堪,現在該輪到他給蕭九安難堪了。
朝十慶郡主發洩一通後,皇上便下旨召紀雲開進宮。
聖上召見,紀雲開就是不想出門也必須出,而她一出琉璃坊,紀家的下人就纏了上去:“大小姐,大小姐,老爺有請。”
“你是……”紀雲開知道紀家的人在外面等她,但真不認識紀家的下人。
不過多少也能猜到了。外面對紀家的流言就沒有停過,紀家絕不會放過她。
“小的是紀冬,紀家的管家。老爺等了小姐五六天了,還請小姐回家一趟,老爺有要事與小姐商量。”先前紀大人在琉璃坊外找了紀雲開幾次,沒有找到了。
紀大人丢不起那個人,便派了管家過來,隻等紀雲開一出路,就堵住她。
“哦……”紀雲開應了一聲,“我現在要進宮,待我見過聖上後再說。”
說完,便示意親兵上前,将紀家的管家架開,登上馬車,前往皇宮……
“大小姐,大小姐……”紀冬追着紀雲開,想要紀雲開給個準話。
這“再說”是回還不是不回呀?他要怎麽跟老爺回話?
可惜紀冬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跑了半條街,累的氣喘籲籲,最終還是沒有追上。
紀冬無法,隻得回家禀報給紀大人知曉。
紀大人最近快被京城的流言給憋瘋了,連朝都不上,直接請假。
現在聽到紀雲開出門進宮了,紀大人顧不得自己前兩天請了病假,當即讓人套了馬車,去宮門口堵人。
然,紀大人七趕八趕還是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紀雲開走進皇宮。
“在門口等。”紀大人鐵了心,今天必須堵到紀雲開。
受流言的影響,不說宮裏的貴妃的娘娘,紀家族中姑娘的婚事都受了極大的影響。有幾戶原本相看好了,隻等下聘的人家,卻流言而與紀家取消了婚事。
紀家族人知曉前原後果,氣得打上了紀大人府上,要紀大人給他們一個說法,不然他們不排除把紀大人這一支逐出紀家的可能。
當初,整個紀家靠着紀大人這一支發家,成了京中有名的大家族,紀家族人自然是捧着紀大人。
然,自從紀雲開出嫁後,紀家族人明顯能感覺到,皇上對紀大人的不滿,尤其是在雲家小姐要上京參選後,紀家族人更是不滿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紀家這個偌大的家族,最近這幾年完全是靠雲家養着,要是沒有雲家每年往紀家送來的銀錢,紀家族人哪有今天的體面?
現在紀大人不僅失了帝心,還與雲家的關系越來越遠,紀家族人威脅要将紀大人除族,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紀家就是一個詩書傳家的大家族,族中子弟皆是科舉出仕,就算沒有本事考上進士,最差也是秀才。
這樣的家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族中的資源有限,給了旁人自己就少了。這時候,擠掉一個便能多占一份資源。
當然,從大局上講,也可以說紀家這種行爲,是爲了家族更好的發展。
把無用的剔除,把沒有價值的踢開,隻留下有用的,有價值的,家族何愁不興旺?
當然,作爲出嫁女,紀家的事與紀雲開無關,紀雲開不會管,也管不了。
匆匆進宮,紀雲開在殿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皇上。
雖說這一次皇上沒讓她跪着等,但在外面吹一個時辰的寒風,也冷的她夠嗆。
可對方是皇上,她能有什麽辦法?
在手僵都快凍僵之際,紀雲開終于被皇上宣诏進宮。和之前一樣,紀雲開并沒有跪下行禮,隻是福了福身。
“燕北王妃免禮。”和上次不一樣,皇上和顔悅色的說道。
然,紀雲開卻被吓了一跳。皇上待她一向刻薄,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此刻……非奸即盜。
“來人,賜座。”皇上不僅笑的和氣,且第一次給了紀雲開坐位。
紀雲開面無表情的坐下,心裏卻是在打鼓。
她還是喜歡皇上直來直去,直接對她的厭惡,也不想陪皇上玩這些虛的。
紀雲開怕皇上出什麽妖蛾子,先一步開口道:“不知皇上召臣婦進宮,有何要事?”
“沒什麽大事。”皇上雲淡風輕地道:“這不是馬上就要到新年了嗎?宮中也沒有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往年,你也有進宮幫忙,今年也一樣,你就和内務府的一起,把宮宴操辦起來了,如何?”
皇上這話看似尋問,實則并沒有給紀雲開說不的機會。他不等紀雲開回答,又道:“今天時辰也不早了,你就直接在宮中住下,與内務所一起操辦宮宴。”
“皇上,不可……”紀雲開猛地站起來,出聲拒絕。
皇上真的是越來越陰險了,簡直是不要臉了。
原主往前與内務府的一起操辦宮宴,那是因爲皇上不僅沒有立後,後宮連個妃子都沒有,根本沒有主事者,原主那個挂着皇上未婚妻名義的女人,自然要出來主持大局。
但現在是什麽情況?
後宮有一個紀貴妃在,她也嫁給蕭九安爲妻了。皇上還要她出來操辦宮宴,這是像世人暗示,皇上對她有舊情呢,還是她對皇上有舊情?
這事真要成了,蕭九安不得頂一大片綠草?
她和蕭九安還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