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位得高望重,又與燕北蕭家有血親的老将軍作證,誰還敢懷疑蕭九安的身份有問題?
在場的将領連忙附和:“我們自是相信王爺的,王爺這些年爲燕北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裏。”
也有人出來主動認錯:“是我糊塗,盡是聽信了謠言,聽信了十慶郡主的話。”
也有人和稀泥:“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哪次大戰前北辰不要弄些手段,咱們燕北上下一心,哪裏會因幾句流言就動搖了。”
……
周老将軍聽到衆人的話,擡了擡手,示意衆人安靜:“我知道衆位嘴上說信,但心裏還是懷疑的。左右我們今天開了祠堂,就把所有的事都說清楚。”
話落,不等旁人說什麽,就叫門外的侍衛把先王妃的奶娘,還有當年小世子的奶娘帶來。
這段時間這兩人蹦哒的極歡,也就是因爲這兩人,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相信流言是真的,相信蕭九安不是燕北王府的血脈。
老燕北王妃一死,這兩人就消失了,當初管着燕北王府後院的是蕭十慶。當年,蕭九安對蕭十慶是絕對信任的,沒有幹涉更沒有防備她,也就讓她成功把人藏了起來。
“這,不用了吧,我們都相信王爺。”聽到周老将軍的話,有幾位接過十慶郡主信的将領,心裏開始不安。
他們怕,怕這兩個人把他們暴露出來。
實話,他們這位王爺的手段,真的叫人害怕,如果可以的話,沒有會想要嘗試。
“對對對,有三位老将軍的話,我們哪能不信。”附和的人不在少數,可見保持中立,想要見風使舵的人并不少。+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十慶郡主親自出來力證蕭九安不是燕北王府的血脈,再加上當年那麽一出事,他們自然是信十慶郡主的,哪裏知道十慶郡主早已跟皇上勾結在一起,想要奪燕北的兵權。
他們要是早知道此事,打死也不會信十慶郡主的話。
“有些事總要說清楚,含含糊糊沒有什麽意思。”無視衆人的勸說,周老将軍執意讓人帶兩位嬷嬷來對質。
兩位嬷嬷年紀都不小了,先王妃的奶娘已步入了花甲之年,一頭銀發,背彎的厲害,一雙眼睛也看不清楚了,被侍衛帶上來,顫顫抖抖的跪下,給三位老将軍行禮,卻不把蕭九安看在眼裏。
當然,那小世子的奶媽也是一樣,她年輕一些,看着人也爽利,但同樣不看蕭九安,不給蕭九安行禮,明顯是不拿蕭九安當主子。
不等三位老将軍開口,先王妃的奶娘便哭訴道:“三位老将軍,你可要我們王爺還有世子做主呀,這人……占了小世子的身份,竊居燕北王的爵位,陷害我們郡主,真正是罪該萬死呀。”
“不錯,這人并不是我們小世子。三位老将軍,奴才這裏有當年先王妃的親筆血書。先王妃在信上寫得明明白白,這人并不是我們王妃的世子。”小世子的奶娘拿出一封帶着曆史的氣息的書信,遞到了三位老将軍面前。
這封信就是蕭十慶所說的關鍵證據。在信中,先王妃把她的懷疑,還有種種疑點一一提了出來,最後更是附上了一幅小世子的畫像,以證明蕭九安不是她的兒子,不是燕北王府的世子。
小世子失蹤時已有五歲,那時候已初初能看出長大後的樣子。對比畫像,蕭九安與小世子的五觀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不要看那封血書,隻看那副畫像,衆人就可以肯定蕭九安不是燕北王府的小世子。
一衆将領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剛剛周老将軍不是鐵口直斷,說王爺是燕北蕭家的人嗎?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畫像是真的嗎?”從始至終都始終堅信蕭九安的人,一個個呆住了。
他們對蕭九安有多大的信心,此刻他們就有多懵,看着奶娘展示出來的小世子的畫像,一個個呆若木雞,不知如何反應。
“是真的,我見過小世子,小世子确實是丹鳳眼,額頭并不高,臉形偏圓,皮膚白皙,鼻子不高,便是長開了也與……”坐在左側的一位将軍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蕭九安,低聲開口,然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不敢往下。
“看畫像确實與十慶郡主有幾分相似,隐約也有先王爺和先王妃的影子。”又有一人開口,隻是聲音苦澀。
這人說完也不敢看蕭九安,隻低着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右側一位上了年紀的将領,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不知可否将先王妃的血書,給我們看一眼?”
“可。”從頭到尾都保持大氣,沒有一絲慌張的周老将軍,毫不遲疑的開口。
此時衆人才發現,即使兩位奶娘拿出這麽多證據,三位老将軍也沒有變臉,甚至看王爺的眼神也依舊如顧。
他們王爺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都像是局外人一樣,連個表情都欠奉。
這麽一來,衆人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先王妃的血書不長,但一字一句都在泣血。透過文字,衆人似乎能感受到先王妃的憤怒與無助,還有一絲驚恐與無奈。
憤怒蕭九安占了她兒子的位置,竊居燕北王的爵位。
無助,她一個後宅的女人,明明懷疑卻苦于沒有證據,根本不知要如何做。
驚恐則是擔心她的親生兒子。
無奈則是因爲燕北王府除了蕭九安外,就再也沒有繼承人。要是她揭露了蕭九安的身份,燕北王府怎麽辦?燕北怎麽辦?
先王妃在信上列了許多疑點,并一口咬定蕭九安絕非她的兒子,身爲母親的人,她很清楚。
并且,先王妃在信中表明,她寫下這封信,并不是爲了對付蕭九安,隻是爲了保護她的女兒,保護燕北王府唯一的血脈。
爲了證明自己沒有私心,先王妃在信末給十慶郡主留了一句話……]